“同誌們,收隊回刑偵處,非必要不許外出,在辦公室隨時待命,準備執行任務。”
張同喜交代一句,拿著檔案就要去找楊白衣。
“張隊長,依照條例,檔案不許帶走,隻能在檔案室查閱。”
身後的工作人員趕緊叫住張同喜。
“特事特辦,有什麼問題我全權負責。”
張同喜頭也不回的走遠了,生怕楊白衣多等一分鐘。
“首長,您看是不是這個。”
張同喜雙手把卷宗放在楊白衣麵前的桌子上。
“不錯,就是這個,去年這個案子是誰經辦的?”
楊白衣粗略的看了一眼,抬頭看向張同喜。
“刑偵二隊胡強,二隊隊長是李誌遠。”
張同喜看了一眼卷宗上的署名回答道。
“他們現在在不在市局?我想向他們了解一下情況。”
形成在紙麵上的東西,不一定是完全準確的,楊白衣想找辦案公安了解一下真實的情況。
“首長,二隊隊長李誌遠在局裡,胡強不在,應該是出現場去了。”
剛才查卷宗的時候,張同喜並沒有看到胡強。
“那就先把李隊長喊過來吧。”
“是。”
張同喜轉身出門,很快就帶著一個和他年齡相仿的中年公安進來。
“首長,您找我?”
怕李誌遠衝撞了首長,來的路上張同喜就告知了他楊白衣的身份。
“楊炳坤的案子是你經辦的?”
楊白衣的臉上看不出表情。
“是我們隊胡強經辦的,按照規定,隊長核實後必須署名。”
此時的李誌遠,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去年經辦的案子,今年又被國安局的首長翻了出來,難道是中間出了什麼問題?
“你不要緊張,隻需要把案件的經過向我複述一遍就行了。”
楊白衣看到李誌遠的情緒有些緊張,隻能先安撫他一下。
“首長,能問一下楊炳坤和您是什麼關係嗎?”
李誌遠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和他沒什麼關係,他隻不過是我爹的親弟弟而已。”
“嘶……”
李誌遠和張同喜同時吸了一口涼氣。
那不就是你的親叔叔嗎?這還叫沒什麼關係?
完了!自己抓了首長的二叔,人家找上門來了。
首長一句美言,就可以讓張同喜青雲直上。
首長一句惡語,同樣也可以讓自己前途儘毀。
“首長,楊炳坤犯罪事實清楚,我對得起身上的這身製服,對得起國家賦予我的責任。”
李誌遠心一橫,扯著嗓子喊了出來。
“李隊長,你誤會我的意思了,今天我過來,不是興師問罪來了,楊炳坤犯了罪,就應該受到懲罰。
保護集體利益不受侵害,你們做得非常好,我不但不會責怪你們,反而要表揚你們。”
楊白衣示意李誌遠不要太激動。
“那首長的意思是?”
這下子把李誌遠和張同喜都給整糊塗了,不是來找麻煩的,那首長調出楊炳坤的卷宗是為了什麼?
“楊炳坤進去以後,老婆跑了,家裡隻留下一個老父親,和兩個年幼的孩子。
而當時因傷致殘的鄭景潤,多次上門欺負老幼病殘,每個月都要拿走老爺子的退休金,順便把家裡的糧食和值錢的東西洗劫一空。
我想知道當初這個案子是怎麼判的,鄭家這麼做,有沒有涉嫌違法?”
楊白衣說出了自己的目的,他之所以過來,並不是要為楊炳坤翻案,隻是想給楊老實和兩個孩子爭取一條活路。
“首長,那他們肯定是違法了,雖然楊炳坤這個案子不算什麼大案,但是偷竊偷到國營飯店,還是不常見的,所以我印象比較深刻。
當初判了楊炳坤十五年勞改,楊家一次性賠償兩百塊,這件案子就算是完結了。
商業局把鄭景潤評為勞動模範,還發了不少獎金和慰問金。
鄭景潤的工作,也讓他兒子接了班,其他兩個兒子,工作也都轉了正。
一人受傷,全家光榮,他們一家得了不少的好處,現在還去楊家鬨,搶奪楊家的財產,肯定是涉嫌違法了。”
“首長,老爺子一直沒有來市局反映過,所以我們對此事並不知情。
當然,我們的工作也不到位,失察的責任我們不逃避,願意接受首長的批評。”
張同喜心思活泛,和自己八竿子打不著著的事情,他也趕緊站出來承認錯誤。
“這跟你們沒關係,老爺子感覺兒子傷了人,是自己理虧,所以不管鄭家怎麼鬨,他也沒說過什麼。
但是,這不是鄭家一直這麼欺負人的理由,他們這是一點活路也不給人留啊!
兩個孩子學都不上了,跟著老爺子撿煤核取暖,撿爛菜葉子充饑。
我認為,鄭景潤和他的三個兒子,已經涉嫌敲詐勒索,侵占他人財物。
功是功,過是過,自古功過不能相抵,勞動模範的光環,不應該成為他胡作非為的免死金牌。”
“首長放心,我們這就對鄭景潤開展調查,對鄭景潤父子的犯罪行為一查到底,絕不姑息。”
張同喜趕緊表態。
鄭景潤因為那件事,名利雙收,好處得儘,可他還是不滿足,繼續盤剝人家,也怨不得人家反過來對付他。
“大隊長,程局長讓你過去一趟。”
這時,局長的秘書,敲響了張同喜辦公室的門。
“好,我這就過去。”
“首長,應該是剛才的動靜驚動了程局長,我過去解釋一下。”
張同喜打了個招呼,去了程局長的辦公室。
“張同喜,你搞什麼鬼?在局裡鬨出這麼大的動靜,有什麼大案要案,還需要對我這個局長保密。”
一進門,程亮就沒給張同喜好臉色。
“程局長,彆生氣,您聽我解釋,事情是這樣的……”
張同喜把楊白衣過來以後的事情,詳細的講了一遍。
“這件事我知道,我去跟首長解釋一下。”
程亮略微猶豫了一下,仿佛是下了某種決定,起身去了張同喜的辦公室。
“你的意思是,鄭景潤並不是主動保護集體資產的?”
楊白衣也沒想到,這件事居然還有他不知道的隱情。
“是的,案發這一次,已經不是楊炳坤第一次潛入國營飯店偷竊了。
前兩次鄭景潤怕惹麻煩,躲在房間裡根本就沒出聲。
直到第三次,越發大膽的楊炳坤,要偷鄭景潤停在國營飯店的自行車,他才站出來反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