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們上哪去找第二隻吞天魔蟾？

褚鈺胸口隱隱作痛，忍不住輕咳幾聲。

雪青眸光微閃，注意到她臉上的痕跡已經蔓延到眼角。

“你的毒若是再不解……”

“我知道。”褚鈺蹙眉打斷他的話，她知道他要說什麼，“我沒幾天了。”

雪青歎了口氣，搖頭，“你說你搞不懂我，我也搞不懂你，那麼多條路，為何要選一條死路。”

褚鈺輕笑，漫不經心地拿起茶杯，“對你們來說是死路，可對我來說，是最好的結局。”

她斂去眸中洶湧的情緒，放下茶杯，“還是接著說吞天魔蟾吧。”

雪青淡聲道：“最簡單的辦法，殺了那名弟子，取出妖丹。”

褚鈺沒有任何猶豫，“不行。”

雪青沒有絲毫意外，他很確定，不管是褚鈺還是黎清都不會選擇這個方法。

還是太心軟了。

“又想除掉吞天魔蟾，又想保下那名弟子，褚鈺，天底下沒這麼好的事。”雪青緩緩起身，身形消失在原地。

夜深人靜時。

錦瀾打著哈欠往房間走。

為了給熾炎支招對付宿白，他真是操碎了心。

他餘光瞥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張嘴喊道：“華……”

那道碧青色的身影輕輕推開黎清的門，走了進去把門關上。

錦瀾：……！

他們兩個什麼時候這麼親密了？

他到底錯過了多少！？

華曦蹲下身子，看著黎清熟睡的樣子，撐著下巴打了個哈欠。

黎清眉頭皺了下，翻了個身轉向床榻裡麵，留給華曦一個背影。

華曦抬手把她翻過來讓她麵對著自己。

這麼一折騰，黎清徹底清醒了。

她躺在床榻上，睡眼朦朧地看他，“你怎麼又過來了？”

黎清起身坐在床榻上，拉過他的手讓他坐在床榻邊。

不過醒了也好，夢裡全是吞天魔蟾讓她睡得頭疼。

她目光微動，突然想起了什麼，眼角染上好奇，“你的真身長什麼樣，有沒有什麼特彆的本事？”

華曦想起自己的真身，指尖瑟縮了下，移開了目光。

他的真身是殘缺的，並不好看。

房間內燭火昏暗，黎清看不清他的神情，隻好重複問道：“華曦，你在聽嗎？”

隨著窸窸窣窣的聲響，身前的被子似乎被人壓了上來。

溫熱的呼吸打在黎清臉上。

黎清抬手摸去，觸碰到炙熱的胸膛，倉皇地收回了手。

“你怎麼爬上來了？”黎清聲音輕顫。

隨著呼吸聲越來越近，黎清下意識想躲開。

一隻手握住她的手腕將她困在溫熱的臂彎中。

額頭與額頭相貼。

黎清隻感到整個人被華曦的氣息浸染，鼻尖相撞。

一陣眩暈感突然席卷了她。

黎清指尖一鬆，軟軟地倒進華曦懷裡。

再次睜開眼，黎清發覺到了不對。

懷中人緩緩抬起頭，鼻尖蹭過她的下巴。

不對！

華曦明明比她高，怎麼會蹭到她的下巴。

她抬手一揮，將房間內的燭火全部點亮。

黎清瞳孔猛縮，看著懷中的自己，猛然放開了手。

她聽到自己開口說道：“這就是我的本事。”

黎清：！

黎清很難形容自己現在的感受。

她目光下移，微敞的衣襟，讓她將其中的風光一覽無餘。

她現在用的是華曦的身體。

而她的身體裡裝的是華曦。

與之前不同的是眼睛的顏色。

此刻她的身體，眼睛變成了碧青色。

而華曦的身體，變成了赤紅色。

黎清看著華曦用她的身體抬起掌心托起一縷黑發，輕聲道：“我可以調換你與我的神魂。”

“可以了。”

黎清清醒到不能再清醒。

華曦點頭，微微撐起身，去碰黎清的額頭。

又是一陣眩暈感過後，黎清摸了摸發梢，鬆了口氣。

終於回來了。

華曦緊盯著她的動作，眼睛一眨不眨。

黎清心有餘悸地吸了口氣，“那樣看著自己的身體總覺得有點奇怪。”

見她不再問起他的真身，華曦緊繃的身體終於有所放鬆。

黎清沒了睡意，撐著下巴若有所思。

華曦的這種能力說不定能幫上她。

她忽然想到什麼，問道：“若是調換神魂，那我的修為？”

“調轉神魂由我主導，靈力自然會跟隨神魂一起調轉。”華曦道。

黎清皺眉，“那你之前怎麼不說？我還以為你隻是能控製我的身體。”

華曦眨眨眼，“你沒問。”

他緊接著道：“這是蠻蠻一族的天賦，我也是第一次用。”

沒有另一半的他，這種天賦注定無法得見天日。

遇見黎清後，他才逐漸覺醒這種天賦。

但也僅限於他們二人之間。

黎清眸光輕顫，輕聲重複，“蠻蠻……”

華曦的真身竟是蠻蠻。

蠻蠻一族遠古降生，被後世也稱為比翼鳥。

從前的困惑此刻全都解開。

難怪華曦第一見到她，就問她會不會飛。

他從遇見她的那一刻，就把她視作畢生的道侶了嗎？

黎清指尖微動，脊背微彎，胸膛裡的心臟劇烈跳著。

華曦眸光微動，手掌覆在她的心口，眉眼是黎清從未見過的溫柔，“它跳的很快，是因為感受到我了嗎？”

“這是我的，”華曦青發垂落身側，“你也是。”

她心臟的跳動，是因為他的肋骨。

黎清移開目光，眼神四處亂瞟，“我不困了，你繼續睡吧。”

她起身下榻，推門而出。

隻留下愣在原處的華曦，他歪倒在床上，鼻尖縈繞著黎清身上的味道，一顆心逐漸安定下來。

院落中，黎清站在傾瀉的月華中。

一雙赤眸倒映著月色，她緩緩閉上眼，靈力在周身流轉。

可沒過多久就驟然散去。

黎清睜開眼，眸中閃過一絲迷惘。

她沒辦法集中精神，是因為華曦嗎？

她輕輕歎了口氣，將青宮中藏得古籍全都取了出來，堆滿了院子。

既然褚鈺那邊還沒消息，她就自己找。

總能找到有關吞天魔蟾的線索。

黎清看著看著逐漸入神，直到天色逐漸亮起，她才回過神，將夜明珠收了回去。

隨著鐘聲傳來。

宗門大比第三輪開始了。

黎清和華曦一來到玄光峰，就被熾炎的打扮震驚。

她神色一言難儘，“你怎麼穿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