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熟悉的力量和氣息，是他，絕不會有錯！
可惡！
她還是晚了一步！
翎羽不甘心地看著黎清，忽然想到了什麼，嗤笑道：“我認得你。”
華曦從黎清身體中睜開眼，便看見她要對黎清出手。
他絕不會饒恕。
掌心靈力緩緩凝聚，大有毀滅一切的氣勢。
翎羽有些怕了，她瘋狂後退，“你聽不到我說什麼嗎，這世間，隻有我認識你，難道你不想知道你是誰嗎？”
“傷害她的人都要死。”
華曦冷冷地揮出一掌，強大的力量幾乎要將翎羽的身體撕碎。
她宛若消散的煙般虛弱。
翎羽艱難道：“……她想殺你……你居然護著她……可笑……”
“那又如何。”
華曦抬腳走向他，那雙碧青眼眸沉靜無比，仿佛這世間的一切都不會觸動他。
他輕聲開口，“如果是黎清要我死，那我願意。”
翎羽瞳孔輕顫，手腳已經有消散的跡象。
她忽然輕笑一聲，果然還是騙不到他。
但她不甘心讓黎清得償所願，她見過世間那麼多情愛糾纏，太知道怎麼挑撥一個人的心思。
見她快死了，華曦抬手打算給她最後一擊。
翎羽忽然道：“黎清舍不得你死的，她會為你死的，你信嗎？”
華曦動作微動，眉間陷了一瞬。
見他神情變化，翎羽知道自己賭對了。
身體消散前刻，她凝視著華曦雙眸，“她是神女，神女落，萬物生，等她突破化神期那道瓶頸，她會魂歸天地，化為紛揚落下的雨，滋養這世間。”
“你若不信，就仔細想想萬年前發生過什麼。”
身前幻象逐漸消失。
華曦眸光微閃，緩緩閉上眼。
再次睜眼，他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身體。
而黎清正趴在他身邊，手中還握著一柄銅鏡。
他抬手撫過她的側臉，忍不住想，那個人說的會是真的嗎？
神識從他身上離開，逐漸覆蓋整個百花閣。
“如果真如師父所說，那神女去哪了？”
聽到這句話，華曦的神識落在屋頂上，聽著下方傳來的聲音。
金雲眸中閃過一抹悲傷，“神女死了。”
辛洗酒詫異地睜大眼，“神女也會死？”
鶴軒忍不住追問：“她是怎麼死的？”
金雲沉默了一瞬。
偷聽的華曦也屏住了呼吸。
“沒有人殺得了神女，她是甘願赴死的。”
“魂歸天地，身軀化雨，滋養世間。”
華曦猛然收回神識，瞳孔輕顫，呼吸也變得急促了幾分。
他將黎清抱在懷中，感覺著她身上傳來的溫度，才心安了幾分。
那個人說的是真的。
金雲還在繼續說話，隻是華曦已經聽不下去了。
鶴軒有些難以置信，攤手道：“這就完了，難道就沒人去救救她嗎，她幫了這片大陸上的所有人。”
金雲沉默著，沒有回答他。
辛洗酒有些不耐煩，“那這到底跟救黎清有什麼關係？！”
她聽了這麼多，實在不明白金雲究竟想做什麼。
櫻落看了她一眼，輕聲道：“黎清就是神女。”
辛洗酒歪頭，“所以呢？”
櫻落歎了口氣，實在不明白怎麼隻有自己聽懂了，“黎清不會死，起碼不會死在銅鏡裡。”
鶴軒撓撓頭，“為什麼？”
因為這世上沒人殺得了神女。
辛洗酒自暴自棄道：“我真的聽不懂，能不能告訴我現在應該怎麼做？”
“等。”櫻落笑道。
金雲點點頭。
看著櫻落和金雲都如此平靜，辛洗酒隻好暫且坐了下來。
她閒著沒事，隻好垂眸看著畫中的內容。
這些劇情她從未見過，或許沒辦法幫到黎清，希望她能早點從銅鏡出來。
黎清長睫輕顫，緩緩睜開眼。
炙熱的氣息打在頭頂。
她緩緩抬眸，這才發現自己被華曦抱在懷裡。
華曦閉著眼，卻緊緊抱著她，沒有絲毫放鬆。
黎清隻不過動了下，華曦就睜開了眼。
他握住黎清的指尖，輕聲：“你沒事吧？”
黎清搖頭。
她猜到是華曦救了她。
腕上的青絲編織成的手繩，此刻隱約泛著血色，隻是黎清沒有在意。
她目光停留在華曦臉上，忍不住抬手碰了碰，“怎麼臉色變得如此蒼白？你受傷了嗎？”
華曦在她手背落下一吻，“這世間沒人能傷我。”
黎清終於放心。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猛然起身。
差點忘了辛洗酒他們，想必他們都很擔心她。
“彆走。”
華曦忽然拉住她的手，碧青眼眸中滿是驚慌。
黎清微怔，她從未見過華曦這般模樣。
她略一猶豫，抬手給辛洗酒傳信，告訴她自己沒事，重新坐了下來。
“華曦，你怎麼了？”
麵對黎清認真的目光，華曦眸光微閃，他很想問問她，如果她真的是神女，會怎麼做。
但他又怕得到她肯定的回答。
他垂眸想了想，移開目光，“我……隻是覺得有些無聊。”
黎清眸中閃過疑惑。
華曦又道：“我們下山吧。”
拗不過華曦，黎清隻好帶華曦下了山。
山腳下是個小村莊。
有一人坐在道路兩旁，揪著身側的雜草，小聲嘟囔，“不是說很快解決嗎，這都等了多少天了……”
“雪亭。”
雪亭不耐煩地扭頭，頓時眼睛一亮，起身道：“我們是不是要出發了？”
黎清搖搖頭。
雪亭頓時又變得沮喪。
他不滿地喊道：“我不想繼續在這待下去了，比起千金閣，這裡吃的住的都差遠了，而且這裡的羊還欺負我！我想回雲萬裡了！”
話音剛落，他身後便傳來一聲羊叫。
黎清沒忍住笑出了聲。
此時正值傍晚，不少忙碌完的農戶經過。
一陣哭聲引起黎清的注意。
華曦也看了過去。
一個小男孩因為摔傷了腿，在他母親懷裡嚎啕大哭。
雪亭跑到黎清身邊，蹙眉，“能不能看看我？我可不是來跟著你吃苦的。”
黎清無奈搖頭，伸出手，霓虹蓮扇出現在她手中。
蓮花花瓣飛向男孩，眨眼間就止住了血，傷口逐漸好轉。
“多謝仙長！”男孩母親連聲道謝。
天空劃過一道紅霞，辛洗酒禦劍從天而降，麵色焦急，“怎麼也不跟我們說一聲，就自己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