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日頭漸漸降落海麵。
一艘艘出海打魚的船隻,開始朝著碼頭方向駛來。
各家魚行在岸上的工作人員,望著片片歸帆,人人眼露憧憬。
出海打魚,收獲豐否,很多時候,要看老天爺的麵色。
運氣好,打到高價值的魚獲,一次頂得上十次;
點子背,打到一船雜魚,刨去人工、油錢等等,說不定還得虧本。
“坤哥!”
“坤哥來了,前邊讓位,快點啊!”
“坤哥,您發財,請食煙。”
……
靚坤帶著四五個馬仔,步伐囂張從碼頭管理處走了出來。
幾家旗下擁有漁船最多的魚行代表,紛紛上來打招呼敬煙。
至於那些隻有一兩條船的小‘單位’,你連過來說話都沒資格,隻能滿臉堆笑,站在人圈外邊點頭致意。
靚坤掃了一眼遞到麵前七八支煙仔,選了一支最便宜的塞進嘴巴。
敬煙那人眼神一亮,趕緊掏出火柴,殷勤幫靚坤點上。
其他沒被接煙的人,笑著收起煙仔,為自己點上,唯有一個油頭粉麵的青年麵露不服,收起他那支價格最高的短雪茄。
一幫人簇擁著靚坤,走到棧橋。
這個時候,已有漁船靠岸,各家雇傭的幫工、苦力,不停從東主的船上,將一筐筐魚獲搬了下來。
見到靚坤伸長脖子瞅著海鮮,剛才沒能表現的青年擠到他身邊:“坤哥,聽說您老人家晚上宴客。
等我們劉記的船靠岸了,您隨便挑。
彆人不好說,劉記魚行的海鮮,您什麼時候想吃,隨時來取,打到東海龍王——照殺!”
這話一出,在場除了洪興的人,其他人麵色都變了。
挑!
東海龍王都照殺?
大家能端得起這一碗飯,一半是老天爺慈悲,一半是龍王爺恩典。
你個撲街為了拍靚坤的馬屁,連這種天打雷劈的話也講得出來?
難怪外麵都在傳,你劉浪是靠著裙帶關係,才當得上劉記魚行的管事。
劉浪上個月還在舞廳當姑爺仔,花言巧語,滿嘴跑火車,已經成為他的職業習慣。
得益幫劉記魚行二老板摘了幾朵東南中學的花骨朵,加上西貢碼頭前段時間大火並,劉記魚行沒人敢來這邊當管事。
劉二想著這家夥,又是本家,乾脆照顧一下,就將劉浪塞了過來。
其實,劉浪這種人,不學無術,哪懂什麼魚行忌諱。
當然。
靚坤他也不懂。
不過他出來混的,每日都為關二哥敬香,突然聽到有傻嗨發出虎狼之詞,他也是有點意外。
上下打量了一下劉浪,靚坤嘿嘿笑了:“行!這可是你說的,那我今天就不客氣了。”
“坤哥看上我們劉記的海鮮,那是我們劉記的榮幸。
您真喜歡,整船都帶走也行啊!”劉浪口嗨上頭,吹得在場的同行們,恨不得用眼神刀了他。
大兄弟,夠了啊!
答應送幾隻龍蝦,送幾條老鼠斑,大家回去向東家提一句,最多互相抱怨一句撲街黑社會。
現在你吹到送整船的魚獲,萬一被靚坤當真了。
彆說在場沒人扛得住這個後果,恐怕超過3成的東家都得跳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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