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府的會客廳內,初夏回頭見到沈雨柔的瞬間,就呆住了,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偷了兩錠金子之後還能遇到她,看來這錢注定是要還回去了。
不過初夏也很好奇,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和蘇洪又有什麼關係。
同樣的,沈雨柔看見初夏的時候也非常驚訝,內心的想法和初夏差不多,好奇一個蘇府的小姐怎麼會落魄到偷錢過日子,更好奇的是,初夏怎麼會功夫。
初夏內心的好奇與疑惑在聽到蘇洪說她是玉陽派的人的時候就停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莫名的敵意。
短短一瞬,沈雨柔在初夏臉上看到了震驚、疑惑、好奇、厭惡的表情變化,猜到初夏心裡所想應該和她差不多。
初夏內心的敵意上湧,轉瞬消失,因為她有一個更擔心的問題,就是沈雨柔會把她之前做的事情說出來,要是那樣的話,她這身份就再也裝不下去了。
初夏腦子裡在飛快地想著對策,準備在沈雨柔開口之前找其他的話題掩蓋過去。
兩人看著對方都愣了一會兒,誰也沒有先開口,蘇洪看到兩個人的反應,好奇道:“你們認識?”
初夏搶在沈雨柔說話之前答道:“不認識,今天是第一次見麵,我隻是覺得沈姐姐長得很好看,沒忍住多看了一會兒,是我失禮了。”
初夏說這話的時候,沈雨柔全程麵帶微笑看著她的背影,沒有其他的表情。
初夏說完立刻回頭看她,目光裡求助的意思十分明顯。
沈雨柔隻看了一眼,就對蘇洪說道:“蘇伯伯,我看這位妹妹也覺得親切,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不過之前怎麼沒有聽您提起過呢?”
蘇洪解釋道:“這是我最小的一個女兒,一直都不住在府上,這兩天剛接回來,所以你才不知道。”
沈雨柔拉長聲音“哦”了一下,抬眼看著初夏,眼裡的意思讓初夏捉摸不透,有些膽戰心驚的。
蘇洪繼續說道:“沒想到你們第一次見麵就如此投緣,倒是省去了我很多事情,不用費心地在中間拉著你們相互熟悉了。”
沈雨柔:“蘇伯伯放心,妹妹看起來如此乖巧懂事,我們肯定會成為很好的姐妹的。”
初夏聽完內心翻了個白眼,心想:呸,誰要和你這個玉陽派的壞女人成為姐妹啊。
但是臉上還要裝出一副親近溫良的模樣,站在蘇洪麵淺淺笑著。
蘇洪聽完沈雨柔的話,大笑著:“哈哈哈,好好好,有了你這句話,蘇伯伯就放心了,這就把我的寶貝女兒交給你了。”
初夏聽完,臉上的震驚掩蓋不住,先不說蘇洪說的寶貝女兒四個字有多麼虛假,後麵的那半句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交給你了,怎麼交,交給她乾嘛,這些蘇洪都沒告訴過她。
初夏正要開口問的時候,蘇洪卻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搶先一步說道:“黎兒,好好聽沈姐姐的話,為父先離開了。”
然後不等初夏阻攔就徑直從大門走了出去,初夏本想在身後叫住他,問清到底怎麼回事。
但是偏偏這個時候,沈雨柔也把話搶在了她前麵,對著蘇洪的背影說道:“蘇伯伯慢走。”
這下好了,初夏是徹底沒了說話的機會,等看到蘇洪的背影拐彎消失後,她才收回了目光,不過站在沈雨柔身邊,感覺怎麼待著都不舒服,如坐針氈,如芒刺背,如鯁在喉。
沈雨柔也不急著跟她說話,更是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坐著專心喝茶,成心要讓初夏著急。
初夏看著她這副樣子,想起她還是玉陽派的人,氣就不打一處來,深呼吸了好幾次,才靜下心。
初夏定力比不得沈雨柔,憋得受不了了,氣呼呼地問道:“他找你來乾嗎?”
沈雨柔慢悠悠地放下茶杯,抬頭看她,裝傻道:“誰啊?”
初夏咬了咬牙,看著眼前這個不懷好意的人,一字一頓說道:“蘇,老,爺!”
沈雨柔驚訝:“你不叫爹嗎?”
初夏皺眉,脫口而出:“你管得著嗎?”
沈雨柔挑眉,有些威脅的意味在,初夏感受到之後心裡立刻有些發虛,眼神閃躲,語氣虛浮地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每個兒女和父親的相處方式都不一樣,不是每個人都能那麼輕鬆親密地叫出這個字的。”
沈雨柔嘴角微揚,目不轉睛地看著初夏,初夏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回看了過去,不過對視了一會兒,她發覺渾身上下都毛毛的,趕緊回避了目光,然後問道:“你乾嘛,這麼看我?”
沈雨柔說道:“我想知道一個蘇府小姐,為什麼落魄到偷錢的地步。”
初夏還沒想好要怎麼把這件事情圓過去,不過為了不讓沈雨柔看出自己心虛,便強行理直氣壯地說道:“我先問的,你應該先回答我才對。”
沈雨柔點點頭:“好,我先回答你,蘇伯伯讓我教你些防身的技巧,如果你資質不錯的話,也會教你一些功夫。”
初夏輕哼了一聲,語氣中滿是不屑,她就算不會功夫,也輪不到一個玉陽派的人來教她。
沈雨柔沒有在意初夏的反應,而是說道:“我回答完了,該你了。”
初夏隻好硬著頭皮解釋:“出門在外,難免會有不方便的時候嘛,而且我都說了會還的。”
“出門在外?”沈雨柔沉思了一瞬說道:“好,就當你出門在外不方便,那你的功夫是怎麼回事?”
初夏眨眨眼:“你也聽到了,剛剛不是說我一直都不住在這裡嗎,所以學些功夫防身,有什麼問題嘛。”
沈雨柔:“也對,很合理的解釋,既然這樣,也用不到我了,我這就去和蘇伯伯說。”
沈雨柔剛起身,初夏就站到了她麵前攔著:“彆彆彆,你不能說。”
沈雨柔歪頭:“為什麼?”
初夏:“因為,我告訴他我不會功夫了,你要是現在去說,那我不是露餡了嗎。”
沈雨柔:“你為什麼要騙他?”
初夏:“這你彆管,反正不能說。”
沈雨柔沉默一會兒,答應道:“行,我不說,不過,你還得回答我一個問題。”
初夏無奈點頭。
沈雨柔問道:“夏初是誰?”
“啊?”初夏一時沒反應過來,然後才想起初次見麵的時候,她說自己叫夏初的事情。
愣神的工夫,沈雨柔追問:“不能說?”
初夏點頭,然後沈雨柔從身上拿出了之前撿到的匕首,幽幽說道:“不能說就算了,我不做那種強人所難的事,隻是這把匕首...”
初夏看到一下緊張了起來,她沒想到沈雨柔會把這把匕首拿走,本來她都做好了丟下的準備。
現在看到之後,突然有一種親切感,想開口請她還給自己,不過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了。
沈雨柔見她不說話,故意拿著手柄看,自言自語道:“這裡怎麼有個夏字,看來主人名字中有個夏字呢。”
沈雨柔當然不知道初夏的真名,至於為什麼會有個夏字,她也不清楚,不過初夏心裡很明白,自然而然就會聯想到沈雨柔通過這個字知道她的真實姓名,然後順藤摸瓜,抓到了她冒充蘇小姐的把柄。
心裡一急,想到了一個說辭:“是啊,我喜歡的人名字裡就有個夏字,我把它刻在手柄上,有什麼問題嗎?”
沈雨柔半信半疑,不過思考了一下,除此之外,她暫時也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所以就接受了這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