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就要飛出山穀,金丹真君麵上禁不住露出笑,天地之隔,詭異終究尋不到身上。
便在趙尋安也以為他要脫險之際,金丹真君的皮肉突然砰地一聲爆開,無數藤蔓與其體內鑽出,三息不到便化作一團糾結草團落地。
蔥鬱藤蔓似若遊蛇般爬向他處,僅隻盞茶功夫便消失不見。
“......完了,沒活路了,真的沒活路了!”
兩位腳下生根的修士麵色蒼白的說,雙眸恍惚,顯見神識受了極大打擊。
趙尋安抿嘴,抓起手腕診脈,卻是半點波動未有,真就如草木一般。
神識探入軀殼趙尋安卻是忍不住歎氣,奇經八脈裡充斥的不是真氣,而是無比充盈的草木靈氣,血肉裡儘是密密麻麻猶在生長的根莖,沒得救了。
“有甚要留的口信於我說,若有機會,幫你們發回宗門。”
趙尋安誠懇的說,如今能幫他們做的,也隻有這個了。
“我們......”
兩人眼眸微亮掙紮欲言,可隻兩字神識便消散一空,無數枝葉從他們身體生出,衣服以肉眼可見速度消融。
半柱香後,地麵多出兩棵人高異木,不大的樹冠開滿五彩斑斕的花,隨風微顫。
“趙道兄,我們該如何是好!”
餘下的一男一女兩位修士聲音有些顫抖地問,趙尋安略作思量起身走:
“咱們去找一棵老樹,你們在此便是他告訴的。”
“三位道友短時便化草木,可那位如今還有意誌定然不凡,且之前便於我說儘早離開,必然知曉其中緣由!”
三人急掠來到十餘丈高的巨木前,之前變故樹人早已看在眼中,見他們來便笑嗬嗬的說:
“未曾想你們三人竟是罕見天縱,詭異侵襲這般長久都沒生異變,屬實出乎意料。”
“道友可能告知,這山穀到底有甚,為甚能把人化作草木,可有辦法消除?”
趙尋安拱手問,樹人眨眨自己銅鑼般大小的巨眼,輕笑著說:
“便是詭異,我自己都保不得,怎知如何消除?”
“可你,終究有神識存在!”
趙尋安認真說,樹人輕晃巨大樹冠,沉聲說:
“我當年破境飛升,求的也是仙途坦蕩,可到得最後不過草木一株,如今所求,便是另辟蹊徑,再走仙途。”
說罷樹人緩緩閉上眼睛不再理,隻是嘴巴喃喃的說:
“天馬徠,開遠門,竦予身,逝昆侖。”
“陽極轉陰陰極轉陽,五行致盛,便是詭異。”
說罷,五官與樹身消隱,徹底變作一棵普通巨木。
趙尋安緊皺眉頭,樹人言語頗有深意,隻是,與此方山穀何乾?
“我明了!”
女修士突然大叫,趙尋安望去,眉角卻是忍不住抖,短短時間其身上已然長出諸多嫩芽,正如小手般勾牙勾牙的往外伸。
“你”
“烈火焚身!”
趙尋安剛欲言語,女修士卻哈哈大笑的跑向山穀出口,熾熱火焰瞬間包裹全身,新生嫩芽連同衣服毛發被燒得劈啪作響。“嘭!”
火人般的女修士高高躍起轟然落地,火焰瞬間熄滅。
強忍身體劇痛回望,已然置身山穀之外,雖說被燒得體無完膚,女修士卻哈哈大笑奔向遠處,終究逃脫出來!
見女子赤身***不管不顧一路遠行,趙尋安心中隱隱升起念頭,正待細辨,男修士也是興奮大叫:
“我明了!”
“劍雨!”
腰間秋水出鞘
化作繽紛劍雨,目標卻是自身,男修士與女修士一般瘋狂奔向山穀外,並與胸前取出大把藥丸塞入口中。
“嘭!”
同樣高高躍起落下,雖說身軀已然千瘡百孔,可男修士同樣大笑,豁命逃離這恐怖山穀。
“......原來是,五行相克!”
趙尋安抬手捉絲因果分辨,恍然大悟的說。
卻是此地木靈太過充裕已然超出某個界限,不但遮蔽神識感知,更對身軀侵蝕,將一切有形無形化作木靈!
欲待抬足,卻發現雙腳已經化作木根深深紮入泥土,再觀身體,發現不經意間,已然垂下諸多枝葉。
趙尋安忍不住搖頭,自己的反應屬實有些慢,早便應該猜出變故起處。
隻是那倆逃走的著實不仗義,便說一聲又如何?
若非自己救醒他們,說不得早便化作草木了!
思量通了趙尋安摒除雜念,氣沉丹田運轉扶搖訣,一抹笑意浮上嘴角。
雖隻是築基九重天,可自己需要的靈氣卻是恐怖至極,便是金銀靈石都支撐不住,且自己吸取的速度超過尋常百倍不止。
且看看到底是這詭異山穀把自己同化,還是被自己,生生吸乾!
緩緩閉上雙眼,丹田由慢而快直至瘋狂,趙尋安身上生出的枝葉近乎瞬間便做枯萎,化作木根的雙足十息不到便恢複原貌。
去了束縛的趙尋安盤腿坐下,原本隻是微風吹拂的山穀,漸漸起了狂風!
“彼其娘之,到底生了何種事端?!”
原本陷入沉睡的樹人猛地睜開大眼,卻見本來無色的木屬靈氣顯化成綠色龍卷,呼嘯著湧入席地而坐的趙尋安體內。
這般多這般恐怖的靈氣卻與他未有半點影響,反倒是四周原本蔥鬱的草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並迅速化作焦黑,如同火焰般蔓延向四麵八方!
行功中的趙尋安嘴角微微翹起,僅僅幾個時辰第九尊九龍金鼎便滿溢,第十尊與丹田虛空裡迅速築起,其內原本昏暗的宇宙開始有星點光芒現。
這個異常詭異的山穀卻是自家福地,終究跨過九重入十重,自己的修行道路如今看來,卻是與之他人大相徑庭。
煉氣境曆十二重,如今看來,這築基恐怕也是十二重。
時間流逝,第十尊基鼎漸漸滿,卻未有第十一尊現,尋珍錄以超乎想象的速度晉級。
便在原本瘋狂湧來的木靈變得無以為繼時,尋珍錄直抵七重天,探索範圍七十丈,卻是連破兩重!
“道友收手吧,再這般下去,我等便要死了”
趙尋安本想繼續行功,卻被有氣無力的聲音打斷,睜眼看,卻被樹人嚇了一大跳。
原本十餘丈的身體竟然縮到隻有丈許,旁邊那棵朱果樹更是隻餘尺長,枝頭掛著三兩葉,透著股無比的蕭條。
扭頭環視,原本蔥鬱無比的山穀如遭火燒,入目儘是灰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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