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聲不成調兒的慘叫從隔壁房間傳來。
這叫聲是如此突兀,正在電腦上看《行屍走肉》的白小飛嚇得手一哆嗦,將剛剛倒下的一杯開水碰到了地上。
咣,水杯砸得粉碎,水流了一地。
白小飛的火騰一下就上來了!
丫的有病啊!這三更半夜的,鬼叫鬼叫。這破出租房石膏板牆壁太薄本就不隔音,三更半夜的猛地來上這樣一嗓子,當真連魂都能被嚇沒嘍。
白小飛毫不客氣,舉起拳頭衝著牆壁就是一通砸:“隔壁的!深更半夜叫你妹啊!你說你一個大男人叫的跟個****似的還讓不讓人消停了!你大爺的!”
隔壁居然沒出聲反罵回來。
白小飛倒是一愣。
這裡是h市的一處常見的6層的公寓樓,外表看著還光鮮,其實內裡早就破敗不堪了,走廊裡鋪的地磚滿是汙漬,樓道裡堆滿了各家各戶的雜物,樓梯扶手兩側貼滿了半新不久的小廣告牛皮癬,甚至有不少外牆漏水,牆皮都翻卷起來。
更不堪的是,因為這公寓為了塞下更多的房客,重新砌牆將房間分割開來,那牆體隻是層薄薄的石膏板,外麵粗粗刷了層廉價的乳膠漆,時日一久,漆麵都開裂了,東家的說話聲稍大點,隔壁的西家就聽得清清楚楚,有時候鄰裡兩家不對付,就會敲著牆壁對罵。
23歲的平麵設計師白小飛在這兒租了個10平方米的小單間,隔壁是一對情侶租戶,經常因為做些愛做的事,而發出不堪入耳的聲音。
白小飛為此沒少隔著牆壁對罵,今晚卻是有點古怪,對方挨了罵後,居然就這樣認了,一聲也不吭。
白小飛略有些詫異,但扭頭一看自己不小心砸碎的水杯,立刻把隔壁情侶的異常扔到了腦後--房間裡就這一個杯子,自己剛想喝口熱水,結果就這樣摔壞了。
白小飛在嘴裡罵罵咧咧,無奈地取過一隻蘋果,削皮,打算勉強解渴。
哢哢哢,門把手傳來一陣輕響,白小飛一扭頭,看到門把手左右轉動著,似乎外麵有什麼人想打開門進來,隻是被反鎖的門把給擋住了。
白小飛還沒完全平息的怒火騰一下又點燃了--不用問,肯定是隔壁的那對情侶,挨了自己的罵後,上門找碴來了。
乾!自己剛才居然還以為他們胡嚎亂叫自認有愧,當了縮頭烏龜,沒想到丫的憋著一肚子壞水,直接打上門來了!
白小飛從來不是個怕事的人,要不然,他也不會畢業後孤身一人,拒絕了父親給自己在老家事業單位找的工作,跑到人生地不熟的h市來謀生了。
這出租樓房裡三教九流啥都人都有,你要是處事軟弱,人人都會上門欺負你。
白小飛冷笑一聲,掂了掂手裡的水果刀,大步前去開門--媽的,來得好,老子正要你們賠杯子呢。
白小飛一把打開門,吼道:“有種,想乾架是不是……”
他猛地愣在當場,隻見門外,隔壁的女鄰居隻穿著黑色蕾絲內衣作勢欲撲,一雙纖纖玉手已經變成了利爪,原本還算柔美的眼睛暴長了好幾倍,布滿了血絲,整張臉青筋暴起,在布滿尖刀一樣利齒的血盆大口中,一條如蜥蜴一樣的長舌,衝著白小飛的臉忽地彈了過來。
白小飛隻來得及做一個動作--依然握著門把的手大力一甩,呯一聲響,將門關上了。
白小飛靠在門背上,劇烈的心跳如同擂鼓一樣--幻覺!幻覺!剛才看到的絕對是幻覺!一定是自己《行屍走肉》看多了,在做噩夢!
然而,地磚上,正在扭動的那截舌頭,卻告訴白小飛,這一切,絕對不是夢!
白小飛打著戰,試探著伸出腳尖,去碰觸那條舌尖,還沒碰到,那舌頭卻如同自己有感應一樣,瘋狂地彈跳起來,在地上呯呯響著,揮灑著綠色的汁液,企圖卷住白小飛的腳尖。
這果然不是夢!這世龗界上,真的有《生化危機》、《行屍走肉》裡一樣的僵屍!
白小飛忽地縮回腳,將背緊緊貼在門背上,似乎這樣,自己就能安全點。
沒龗事的,沒龗事的,白小飛在心裡默默念著,就算真是《行屍走肉》裡那樣的僵屍,也沒啥好怕的,行動笨拙,力氣也並不大,自己隻要關上門,它就進不來……
呯,一聲重擊,木板下端板屑橫飛,一隻利爪硬生生擊碎木板門,伸進了屋內!
白小飛整個人都僵直了!這、這他媽的不對啊,完全違反僵屍常識啊,出租房的老板雖然為了省錢,並沒有用鐵皮防盜門,可這木門就是用菜刀剁一時也剁不開,然而女鄰居變異成的僵屍,居然一爪就把門給拍碎了!
我操,九陰白骨爪也沒這威力啊!
死定了!
白小飛盯著正從自己胯下爬進門洞的女僵屍的隻著黑色蕾絲胸罩的背部,一陣尿意湧上來,老子才活了23年,就這樣莫名其妙要掛了嗎?
女僵屍的頭部生硬地轉動著,似乎正在尋找出租房內的可供吞噬的生物,她的喉嚨裡,發出類似“餓”的嘶啞吼聲。
這狹窄的房間內,白小飛根本避無可避,如果女僵屍的頭轉過來發現自己……
女僵屍的頭如同沒有頸椎一樣,突然180度硬生生扭轉了過來,衝著白小飛的胯部,張開利齒,伸縮著已經被門夾斷了一半的舌頭,撲了過來!
白小飛一口咬在自己舌尖上,劇烈的疼痛和滿嘴的血腥味,激發出了他全身的力龗量和膽氣!
他大吼一聲,雙腿用力一夾,夾住了女僵屍的腰部,硬生生將她的後半身卡在了門洞內,左手一探,抓住女僵屍依然柔順的一頭秀發,用力一按,將她的頭抵在了地磚上。
刀--從超市花14元買來的、刀刃隻不過10多厘米長的削水果刀,切進了女僵屍的後頸!
白小飛又捅又鋸--沒錯,就是一個鋸字,那削水果刀能有多少鋒利,切入皮肉後,碰到頸椎就切不下去了。白小飛左右拉扯著,如同扯鋸子一樣,將削水果刀一寸一寸鋸進女僵屍的頸部,越切越深越切越深。
綠色的液體,噴泉一樣從女僵屍的脖子裡湧出來,白小飛的手幾次打滑,女僵屍似乎也知龗道自己命在旦夕,狂吼著,扭動著身子,甩著頭,想脫離白小飛的挾持。
如果不看女僵屍變形的頭和爪子,消去背景音,白小飛如今的姿勢稱得上香豔二字:他騎跨在一女子身上,女子露著細膩肌膚的胴體扭動著,胸罩因為掙紮,解開了半粒扣子,一邊的肩帶也滑脫了下來,若隱若現出半個豐滿的球體--但隻有白小飛自己知龗道,如今自己生死懸於一線,那女鄰居變異成僵屍後,力氣不是一般的大,自己好幾次差點被她從背上掀翻下去,強摁在地磚上的頭多次側過來,尖刀一樣的牙齒發出哢哢的撞擊聲,隻差一線就能一口咬在自己手臂上。
自己唯一的優勢,就是女僵屍的半個後身卡在門洞裡,所以用不上全力。
削水果刀卡在了一節骨縫中,怎麼也鋸不下去了,白小飛壓上全身的力氣,一聲悶哼,哢,一聲輕響,女僵屍,突然不動了。
她的頸椎斷裂了。中樞神經一斷,行動能力即刻喪失。
但白小飛並沒有停手,他咬著牙,一刀一刀繼續鋸著,力圖將女僵屍的整個頭給切鋸下來--他還記得《行屍走肉》裡的情節,僵屍就算是砍下頭,身體是不能動了,頭卻依然能活著--他絕不會冒任何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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