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長於五六十年代的香江青年,深受歐洲電影的文化熏陶。
他們中有人在六十年代尾,成立了大學生電影會(大影會),掀起香江第一波實驗電影浪潮。
起因是他們覺得主流電影品味太差,扼殺了小規模電影的生存空間。
於是像吳語森、何攀、石琦這些年輕人開始嶄露頭角,用十六毫米的黑白實驗電影,向主流電影圈彰顯實力。
七十年代初,這些新人裡,已經有不少人加入主流電影圈,獨當一麵,提升著香江電影的整體素質。
大影會隨之解散。
但就在接下來幾年,受到大影會啟發,諸如衛影會、青影會和火鳥電影會一類的學生聯會,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
他們掀起香江第二波實驗電影的浪潮,開始拍攝八毫米彩色實驗電影,向電影圈不斷輸入新鮮血液。
“真是一群有理想、有追求的熱血青年。”
翟遠啪一下合上《電影雙周刊》的宣傳手冊,站在香江大學門口,不禁唏噓。
“這樣有抱負的年輕人,請來拍電影,一定不會在乎工資多少吧?”
懷著撿漏的心思,翟遠混在學生人群裡,邁步走進香江大學的校門。
一進學校,撲麵而來是朝氣蓬勃的氣息。
目光所及之處,年輕人們臉上都洋溢著青春熱情的笑容,那是一種在秀茂坪年輕人裡很少能見到的笑。
發自肺腑、無憂無慮。
笑容,是最容易區分貧富階級的工具。
能在香江大學讀書的,無不是這座城市頂尖的精英、二代,普通中學的狀元都未必考進。
“真好啊,拿到這裡的畢業證,含金量應該不會比清北大學低吧。”
中學畢業的翟遠,用他淺薄的認知,肆意揣摩。
一副大山溝的窮小子,剛進城的怯模樣。
在秀茂坪住了幾個月,差點以為這座城市也就這樣了,認知有退步啊。
翟遠自我警醒,但當他看到香港大學新落地的圖書館以後,仍忍不住感歎。
這要是改建成足浴式私人影院,再讓按摩妹穿上校服,那不得賺到笑?
嘖,可惜了。
翟遠遺憾搖頭。
漫步在大學校園裡,又閒逛了十幾分鐘,才想起今天還有正事要做。
“同學你好,請問學校衛影會在哪裡?”
翟遠把目光從籃球場啦啦隊女隊員們的大白腿上艱難拔回,拉住一個戴著眼鏡的學生問了句。
“衛影會?你去學生社團活動教室看看。”
“多謝。”
問明方向,翟遠很快來到社團活動教室。
教室裡麵學生倒是不少,跳街舞、彈吉他的就算了,居然還有拿著聖經傳道的,包容性強的一批。
又隨便找人打聽了一下,翟遠來到衛影會招納會員的地方。
“同學,有冇興趣加入我們衛影會?下個禮拜《摩登天師》的導演吳語森親自講課,教你怎樣拍電影。”
鴿子吳這時候名氣還沒那麼大,要靠提及電影才知道他本人。
“是這樣的,我來這裡是想請一位學生導演掌鏡拍戲,不知可不可以介紹下?”
翟遠開門見山。
坐在長桌後麵的是一男一女兩個大學生,聞言詫異的望著翟遠。
女大學生率先開口問道:“你不是本校的學生呀?”
翟遠笑著反問:“我說不是,會不會被趕出學校?”
“那倒不會。”
女大學生嘟囔一句,旋即對翟遠說:“但是你不誠實!”
翟遠不解,臉上露出好奇之色。
一旁的男大學生笑著說:“得啦,兄弟,不用裝模作樣。你也是來看薛師姐的吧?”
薛師姐?那是誰?大明星嗎?
見他仍一副迷惑表情,女大學生撇撇嘴,眼神帶著鄙視。
“敢做不敢認啊?難道你不是知道今天薛師姐會來學校參加校慶,所以才混進來咩?”
“不用怕醜,大家一樣心思。”
男大學生揶揄道:“不過你沒機會的,進門前看到校門口那些豪車沒有?個個都是衝薛師姐來的,而且大部分是她同級的師兄弟,看你普普通通,不用想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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