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倒買倒賣？”莊愛國倒吸一口涼氣：“這事不能乾，小楚，日子苦點沒事，但千萬不要想不開啊.....”
楚綺：“沒事，我有辦法，不會被發現的。”
她進過好幾次城，進去購買過不少東西，也有暗地裡打聽觀察過有沒有黑市存在，還真讓她打聽到了。
而且位置很近，足夠她賣完東西，趕上下午的牛車回家了。
莊愛國又苦口婆心的勸了楚綺半小時，見實在勸不動，隻好讓閨女來勸。
莊曉蘭現在懷孕四個月，已請假在家，正在午睡。
等她睡醒，莊愛國立刻和她說了這件事。
莊曉蘭一聽，午睡剛醒的困頓都沒了。
趕緊和老父親一起去勸說楚綺，然後被楚綺喂了半個雞蛋：“你懷孕了，不多補點怎麼行？單靠目前這點地裡刨食的功夫，是不夠給你補營養的。”
“老婆，我想給你更好的生活。”
莊曉蘭嘴裡含著雞蛋感動道：“老公......”
楚綺把另一半雞蛋塞給嶽父：“嶽父您身體也不是很好，最近夜裡不是常常咳嗽睡不著覺嗎？你也需要多吃點好的。”
莊愛國哪裡肯要：“你吃吧，我哪裡用的著這個。”
楚綺給妻子使了個眼色，後者心領神會，將雞蛋強行塞進莊愛國嘴巴裡。
東西都湊到嘴巴了，總不能再掏出來讓彆人吃。
莊愛國皺著眉吃下雞蛋，彆說，不愧是精貴東西，就是香......
“嶽父您彆勸我了，這事，我是一定要做的。”楚綺分彆給莊愛國的莊曉蘭倒了一杯水。
溫水流進竹子做的杯子，自帶一股清香。
父女二人喝下水，對視一眼，勸說是說不下去了。
“哎，你有自己的想法，老頭子勸不動你咯。”莊愛國拿著旱煙，蹲到門檻兒吧嗒吧嗒抽了起來。
眉宇深深皺著，對楚綺未卜的前途深深憂慮。
***
把野豬殺了，血流進地裡去，晚上一家子好好吃了一頓野豬肉。
其它肉類則切成一段段，做煙熏肉。
做好了用塑料袋包起來，保管味道泄露不出去。
接下來，就可以拿著煙熏肉慢慢賣出去了。
***
靠著賣豬肉，楚綺賺了不少錢，至少有三十塊。
楚綺沒做啥太出格的，偶爾進城買點肉和雞蛋回來吃，每周燉一次骨頭湯。
把莊曉蘭補得身子骨更好了。
雖然楚綺表現出來的財力對村裡人來說很奢侈，但楚綺父母舍得給她花錢，所以也說的過去。
九個月羊水破，莊曉蘭直接在家裡生的孩子。
這年代農村人可沒條件進城在醫院生孩子。
好在村裡有接生婆。
要死要活的，好不容易生下孩子，莊曉蘭已然累的虛脫，不多時就枕著被子沉沉睡去。
穩婆抱著孩子去清洗乾淨，裹在棉襖裡，送過來給孩子的父親看。
生孩子的時節是在初冬，天氣已經冷下來。
小家夥皮膚紅紅的，皺巴巴的，剛才已經哭過一輪，這會兒安安靜靜的躺在棉襖裡睡覺。
楚綺看了一眼，評價：“眉毛很像我，不錯。”
莊愛國也巴巴的瞧，聞言反駁道：“胡說，剛出生的孩子哪裡有眉毛？”
“嗯，”楚綺心不在焉：“我去看看孩子她媽。”
下午，莊曉蘭睡醒，睜開眼，手下意識去摸肚子，碰到肚子上方的空氣，才反應過來自己生了孩子。
楚綺掀開門簾進來，又飛快放下，防止有風進來。
手裡端著一碗湯，她俊美的臉上滿是柔和笑意：
“你醒了，來喝點湯暖暖胃。”
“孩子呢？”
莊曉蘭喝了一口豬骨頭湯，感覺產道墜疼墜疼的，沒什麼心思吃東西。
“孩子就在你旁邊呢。”
楚綺見妻子不喝了，便放下碗，走到床的另一邊，抱起嬰兒床上的孩子，放到妻子身旁。
嬰兒床是老物件了，從莊愛國這代開始，就被用來給莊愛國睡覺。
現在輪到莊曉蘭孩子這代，嬰兒床已然很舊。倒是一如既往的結實，除了床板黑不溜秋外，問題不大。
“孩子叫什麼名字好？”
莊曉蘭神色慈祥的看著棉襖裡的小嬰兒，手臂圈著她，防止掉下去。
“婉秀，寓意美麗聰慧，怎麼樣？”楚綺撩起妻子頰邊的碎發，挽到耳後。
“楚婉秀......好聽。”莊曉蘭抿嘴微笑。
楚綺低頭親了一口莊曉蘭，“你好好休息，我去給你做晚飯。”
“好。”
莊曉蘭柔和的盯著孩子，“婉秀......你爹給你取的名字，喜不喜歡？”
孩子閉著眼，被母親有一下沒一下的碰著裹著她的棉襖。
終於，她被吵醒了。
孩子剛出生不久，眼睛尚且睜不開，隻是癟嘴哇哇大哭起來，聲音嘹亮，穿透力十足。
莊曉蘭一慌，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慌亂的迅速低聲哄：“寶寶乖，不哭不哭，媽媽在這兒.....”
楚綺聞聲而來，抱起孩子輕輕搖晃哄了一會，見孩子還是哭鬨不休，忽然腦子靈光一閃：“孩子是不是餓了？”
“啊？”
莊曉蘭連忙拉開衣服：“過來我喂她。”
寶寶吃到奶，果然不哭了，吧唧吧唧地喝著。
此情此景，莊曉蘭不由得與丈夫對視一眼，皆是哭笑不得。
另一邊，莊愛國在廚房看火，燉雞湯。
楚綺的肉票派上了用場，昨天就去買了雞肉回家放在冰層下凍著。
這鬼天氣，完全就是天然的冰櫃。
燉好雞肉鮮湯，給莊曉蘭吃一半，另一半楚綺和莊愛國分著吃。
待孩子三個月了，莊曉蘭才重新去下地乾活拿工分。
倒買倒賣終究是冒險的事，莊曉蘭生了孩子後，楚綺就沒乾過這件事了。
一家人勤勤懇懇乾活，踏踏實實做事，把日子過得紅紅火火。
孩子會走路說話開始，楚綺就有意的教孩子讀書人字，沒有書本，她就在地上寫字，教孩子。
孩子從小耳濡目染，到那個年代結束，知青可以回城時，七歲的楚婉秀甚至連英語都能磕磕巴巴對話了。
回城潮開始，各大學校也放開招生，全國高考開始了！
楚綺沒有選擇繼承父親的崗位，而是選擇了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