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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鳶跟著一起去了。
***
楚家主宅,楚父、楚母(繼母)、楚飛各坐下首,楚爺爺坐在主位。
客廳擺了瓜果茶點,一大早他們就準備妥當,就等女方季沫沫和楚綺到場了。
季沫沫沒有讓人久等,八點左右就到場了。
倒是楚綺久久不來,直到八點半,季沫沫和楚家人聊了好一會兒,楚綺才匆匆到場。
瞧見楚綺,楚母原本想陰陽怪氣幾句,結果發現楚綺臉色不是一般的差勁。
麵龐額頭通紅,薄唇卻是泛白,腳步虛浮的走進來。
他虛弱一笑,抱歉道:“不好意思,出了點事,來遲了。”
眾人:“......”
你這事哪裡是“一點”啊?
楚爺爺不虞的麵色頃刻間變了,女方都提前這麼久,男方卻遲到,這像話嗎?
所以怎麼說也得象征性的說幾句吧?
不料楚綺搞這一出,楚爺爺滿心的責備,隻剩擔心了。
“這是怎麼了?這臉紅的喲,高燒了嗎?”楚母站起來,上前欲扶住楚綺。
卻被對方不著痕跡躲開,坐下沙發微笑開口:
“咳......沒事,這幾天不小心受涼了,咳咳.....所以起晚了,不好意思啊。”
沒人注意的角落,她的影子微微浮動。
一抹若隱若現的紅衣在其內翻湧。
略帶怨念的紅眸,看向在場的唯一的那個老者。
就是他,邀請楚綺回來認識什麼女孩.....
黑心肝的......
“夏天還能受涼,真牛。”
楚飛嘀咕,自認為小聲,然而此刻這麼安靜,幾乎稱得上是落針可聞。
他的話,全被人聽了去。
楚母被拒絕也不見尷尬,施施然坐回去。
理了理頭發,她微微勾唇,風情萬種:“小飛,彆亂說話,可能是你哥體質不好吧。”
“咳。”楚爺爺低咳一聲,隨後分彆介紹了楚綺和季沫沫。
季沫沫朝楚綺伸手:“你好,初次見麵,請多關照。”
楚綺剛要伸手,忽的一股冰涼的觸感湧上全身。
一襲紅衣的傅鳶攀上楚綺的後背,黑發伸長,卷上楚綺的手指。
黑發裹挾著楚綺的皮膚,握上季沫沫的手,觸碰不多,是正常的禮節性握手。
稍微碰了一秒,便分開了。
空調的涼氣加上紅衣女鬼的寒氣,兩種冷氣侵襲,楚綺高燒熱氣騰騰的身體都有些發冷了。
季沫沫隻感覺自己觸碰到的是一塊冰,從接觸的隻見蔓延到手臂。
她眉頭微微一蹙。
對楚綺的感官本就不好,現在更差勁了。
她剛回國不久,對國內情況不是很了解。
但因為要認識楚綺,所以老爺子給她推了楚綺的私人賬號。
上麵全是浮華奢侈的朋友圈,加上楚飛的添油加醋,季沫沫能對楚綺有好感就怪了。
而現在人大白天的這麼熱,邪氣.....
季沫沫是一點和楚綺做朋友的欲望都沒有了。
接下來的聊天,季沫沫的笑容轉為商業性微笑。
半天後,季沫沫找了個借口告辭。
楚爺爺人老成精,哪裡看不出季沫沫對自家大孫子的嫌棄。
但好在本來就是介紹認識一下而已,所以認識失敗,楚爺爺也沒有很惋惜。
他呷了一口濃茶,微笑看著楚綺:
“小綺啊,你打算什麼時候帶個女朋友回家呢?二十三也不小了。
明年就二十四,後年就二十六了。
早點生孩子,爺爺老了,現在就想抱孫子。”
楚綺捧著熱茶暖手,全程眾人看不見的紅衣都趴在楚綺的肩頭,好奇的視線落在眾人身上。
傅鳶感受到楚母和楚飛對她男朋友惡意很大。
看來上次的懲罰不夠麼?
她留了一縷頭發在楚飛身上,按理說楚天應該每天晚上做惡夢,持續很久才對。
可是現在,她留在楚飛身上的頭發不知道為什麼消失了。
暗中有高人相助?
她沉思。
楚綺遲疑說:“女朋友倒有一個,不過她可能不能生孩子。”
嗯......人鬼有生殖隔離麼?
楚綺不清楚,不過傅鳶和正常女性倒沒什麼不同的,除了冷了一點,該有的感受她都有。
楚爺爺感興趣的說:“你有女朋友了,怎麼不帶回家給我們看看。”
楚綺喝了口淡茶,還是遲疑:“這個我得回去問問她的意見。”
“好好,改天有機會一定要帶人回家認識認識,老大不小就不要玩了,該結婚就結婚,彆像你爸一樣,到處散種。”
楚爺爺瞥了眼楚父,針對意味十足。
他年輕時是個情種,一個戀愛一談就是一輩子。
和妻子相愛了一輩子,臨了妻子還拉著她的手說下輩子還要在一起。
楚爺爺在妻子去世後,也是一直潔身自好,一直都沒有再娶。
他想破頭,也想不明白,為什麼他和妻子那麼三觀正的人,會生出楚允這種三心二意的男人?
老婆懷孕還出去亂搞,搞出一個私生子的事情。
讓楚爺爺極為不恥,對那對母子也喜歡不起來。
要不是兒媳婦因病去世,這個家,還輪不到小三進門。
楚爺爺老了。
兒子在混賬,也是兒子,楚爺爺也懶得理會他的私事。
所以在楚綺決定搬出主宅這件事,楚爺爺沒有阻止。
每個月也會額外給楚綺打去生活費,唯恐大孫子在外麵受了委屈。
老爺子直白的話語,讓楚父臉上掛不住,他不太自然的低下頭,卻沒敢反駁。
說這話的可是他爸爸。
就算罵他,他也得受著,萬一反駁把爸爸氣進醫院了,就不好了。
楚母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委委屈屈的紅了眼。
楚飛也是霎時繃不住了,在爺爺麵前,他一直得不到公平的寵愛。
現在還當著楚綺的麵貶低他,簡直是把他的臉皮撕下來,丟在地上踩。
“是,等她同意了,我就帶人回來見您。”楚綺淺笑,掩住口鼻輕咳一聲。
見楚綺狀態實在不佳,楚爺爺揮揮手,讓人趕緊去醫院看病。
楚綺點點頭,離開了。
這場家庭聚會,就此落下帷幕。
回到自己的書房,楚飛氣得把桌子上裝飾用的昂貴花瓶捧在手裡,欲砸碎泄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