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楚綺疑惑。

“神偷莊芽，你也可以叫我小芽。”

莊芽眸子彎彎，一隻小腿探進窗台下，另一半身子則穩穩坐在上麵，保持著隨時可以第一時間逃跑的狀態。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聞言，楚綺隨意說道：“抗包來錢太慢。”

“也是。”莊芽梳理了下額前的碎發，問他：

“你是京城本地人嗎？”

楚綺反問：“你找我有什麼事。”

“沒事，看你像一個故人，所以好奇來看看。”

“嗯，看完了可以走了。”楚綺沒收回劍，隻要窗台的人有任何異動，她都能及時反應。

“你不好奇是什麼故人嗎？”莊芽不滿。

“不好奇。”楚綺語氣淡漠。

“真不好玩，好吧，我跟你說了，你長得很像我三姨，你是不是她流落在外的兒子？”

莊芽直接說出目的：

“要不你跟我回家吧，三姨的錢夠你揮霍三輩子了，哪裡用去去偷？嘖，還去扛包，真是可憐.......”

楚綺：“......”

突然冒出一個娘？

原身很小就被拐，有沒有親人還真不好說，聽莊芽的意思，自己這個娘還可能是個富婆。

這。

有點心動怎麼回事。

見楚綺許久不說話，莊芽也知道自己這樣空口無憑很難讓人相信。

她直接一抖袖子，掉出一個畫卷，上麵是她昨日畫的肖像。

展開畫卷，裡麵的女子確實和楚綺有八分相似。

“呐，這是我畫的三姨，是不是和你很像？”莊芽將畫丟給他。

楚綺沒接，天上沒有白得的餡餅，這女子來的突然，誰知道是不是眼饞自己腰子。

萬一被偷襲，哭都沒地方哭。

“你還不信我？好吧好吧，我親自和三姨說去.....”

莊芽嘟囔，然後身子向後倒去，融入夜色中。

楚綺來到窗前查看，窗外已然沒有了那個女子的身影。

夜色如墨，楚綺忙活半宿也是困了，沒再多想，將窗戶關緊，直接入睡。

一覺睡到了大中午，楚綺神清氣爽醒來。

先吃了一頓客棧的免費午餐，她又出門吃了頓麵條，之後徑直來到京城的雙星青樓。

青樓一般晚上才營業，楚綺大白天進來，被老鴇笑著攔下：“這位大爺，咱們青樓白天不迎客呐。”

“我想來贖一個人。”楚綺蒙著臉，聲音悶悶的。

“贖人？”老鴇眸光一閃，“不知道大爺想贖什麼人呐？”

“臨月。”

“這，臨月可不便宜，這個數。”

老鴇猶豫一番，雖然臨月是花魁候選人，但並不是唯一優秀的。

如果有人想贖了她，大賺一筆也不是不行。

她伸出手，比出五根手指頭。

“五十兩？”楚綺有些肉痛。

“嗬嗬嗬大爺您說笑了，哪能呢？是五百兩~”老鴇尬笑，用扇子掩麵，眼裡露出幾分鄙夷，彆是出不起錢的窮鬼吧？

一下就出去五百兩，楚綺有些心疼，她昨晚拚了老命才偷到一千兩。

不過，隻要能救出臨月，也值了。

楚綺將五百兩銀票交給老鴇。

老鴇倒也爽快，拿到了錢，很快就把臨月的賣身契交給楚綺。

“臨月在三樓二號房，大爺稍等我等下去叫她跟您走。”老鴇客氣請了楚綺進屋，給她倒茶，同時吩咐小廝去叫人。

楚綺茶杯在手裡轉了一圈，沒喝，隻斂眉等待。

雙星青樓共三層樓，一二樓是接待普通客人的，三樓則是接待貴客的。

臨月住在三樓，從小被教導琴棋書畫，當做頭牌來培養。

今日臨月像往常那樣練習彈琴，忽的聽見門口傳來響動。

一個小廝叫道：“臨月姑娘，老鴇叫你收拾東西，有人贖你出去了。”

鏘——

琴弦忽的斷裂，臨月手指汩汩留著殷紅的血液，顧不得疼，她猛然抬頭，“真的？”

“是真的，小子剛才看到，是一個很高大的男子贖你。”

小廝眉開眼笑道。

不說彆的，就算臨月最後被培養成花魁，也逃不掉一直頻繁接客的命運，無非是時間早晚而已。

如果能提前被人贖出去，就算是做那個人的侍妾，也好過待在這裡做頭牌。

心亂如麻，臨月又驚喜又憂慮，但人已經在等著了，唯恐出現變故，她飛快的收拾起細軟來。

吃喝都在青樓，也沒到接客的年齡，她是沒有錢的。

衣服倒是有不少，臨月沒敢拿以往表現好老鴇賞賜的首飾，隻拿了少許衣物。

打開門，小廝站在門口耐心等待著臨月。

“姑娘，跟我來吧。”小廝說著，在前麵帶路。

臨月第一次踏下一樓接待客人的地方，沒想到竟然是被人贖走的原因。

尚且稚嫩但已經可以窺見日後絕世容貌的臨月，好奇的看著老鴇旁邊，身著黑色勁裝帶著麵巾和鬥笠的男人。

那個就是買了自己的男人嗎？

感受到男子身上的肅殺之氣，隱約似乎能聞到血腥氣，臨月有些驚懼，在小廝的帶領下來到老鴇麵前站定。

“臨月，這位公子買了你，你以後就是他的人了，要好好伺候他.....”

老鴇說著，見臨月俏生生的盯著自己，一雙水汪汪的美眸裡滿是惶恐，不由得心軟了下。

她暗歎口氣，從頭上拔下一根銀發釵，插到小姑娘的頭上，笑道：

“媽媽還沒送過你東西，這根發釵就送與你吧。”

臨月摸了摸頭頂的發釵，眨了眨眼，抿嘴笑了笑，福身道：“謝謝媽媽。”

楚綺沒有打擾二人的道彆，進來到現在除了問價錢的時候她說了話，其他時間都當自己是啞巴，絕不吐露一個字。

老鴇也怕客人久等了不高興，送來發釵就放人走了。

楚綺率先走在前麵，臨月倒騰著小碎步跟在後麵，她走的極為好看，也是真的慢。

楚綺一時走神沒注意小姑娘沒跟上來。

她回過神來，發現身旁哪裡有臨月的身影。

不由得停下腳步，等待片刻。

當臨月與自己並行時，楚綺伸手拿過她的包袱，“我來幫你拿吧。”

“謝謝.....”臨月低頭羞澀道謝，露出的一小節白皙天鵝頸，確保楚綺看到的角度是最為好看的。

——討好人幾乎成為了她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