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個很平常的日子。
貝西不知道出門做什麼去了,已經三天沒回家,但有給父母發消息問候。
帕斯特·多利和丹尼森愛琳今天一同休息,公司交由代理看管。
夫妻倆很有情調,每周都會專門抽出一天時間來用心造娃。
隻有一個女兒實在是太少了,在女兒嫁出去以後,家裡的公司沒人繼承是萬萬不行的——
至於交給女兒打理?
女兒有自己的家庭,根本沒有時間打理。
但令這對夫妻可惜的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依舊沒有生出一兒半女。
造完娃,丹尼森出門喝水。
忽的,一個仆人上來和她說:“艾絲特回來了。”
前段時間艾絲特的事情鬨得沸沸揚揚,幾乎所有和多利家族有點關係的人,都吃到了這個瓜。
作為家裡的老牌仆人,她自然也清楚這件事,所以她連以往叫慣了的艾絲特小姐都不敢叫出口,隻敢稱呼名字。
“艾絲特?”
丹尼森有瞬間的愣怔,手裡的杯子差點沒拿穩。
她咽下嘴裡的涼水,問道:“她在哪裡?”
仆人答:“就在門口。”
丹尼森說:“讓她進來。”
她倒不是母愛爆發突然後悔了,而是想問問艾絲特這段時間去了哪裡。
說實話,她雖然沒有主動找過艾絲特,但作為這邊數一數二的大企業掌權人,她的眼線不少,
如果有人見過艾絲特,自然會上報給她的。
但奇怪的是,這麼多天過去,竟然沒有一個人見過她。
她就像是人間蒸發了。
以至於丹尼森無力招架維德家族的拜倫·維德,三天兩頭上門詢問艾絲特的下落。
丹尼森甚至察覺到,拜倫目光開始露出看殺人犯的神情。
什麼意思?
丹尼森很想大聲質問,你認為我是那種會殺人的惡魔嗎?
然而拜倫終究隻是用眼神譴責,沒有做出實質性的行動,所以丹尼森滿腔鬱氣也無法發泄。
......
艾絲特已經十幾天沒回過家了。
不知道父母該有多擔心她呢?
平時她稍微回家晚一點,媽媽都會擔心的拉著她的手,問她去了哪裡。
這次十多天,媽媽不會擔心的以淚洗麵吧?
艾絲特感覺自己真是最不孝的女兒了,等下見到媽媽一定要好好安慰她。
但有一點很奇怪,剛才那個仆人為什麼不讓她直接進門呢?
還說要通知一下主人才行——
難道就這麼短的功夫,仆人就不認識她了?
好在,仆人沒有讓艾絲特等待太久。
半小時後就回來讓她進門了。
艾絲特掀起粉灰色的裙擺,她腳底下踩著舒適的平底鞋,戴著一頂貝雷帽,猶如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歡快的跟隨仆人的指引,來到客廳,見到了她的媽媽。
楚綺化作蝙蝠,煽動翅膀跟在上方,沒有人注意到她。
預想中的母女相見,互相抱頭痛哭的溫馨場麵沒有出現。
艾絲特撲上去,想抱住媽媽。
卻被丹尼森伸手製止:“不,停下。”
“媽媽?”艾絲特不知所措:“怎麼了?”
“你這段時間去哪了?”丹尼森扶著沙發,沒讓艾絲特坐下來:“你是不是做賊心虛,知道自己剽竊了貝西的人生,所以不敢出來?讓我猜猜,你這段時間去了哪裡,是不是躲進貧民窟了?”
她用挑剔的眼神看著麵前打扮的還算得體的女孩。
身上也沒有臭味,不像躲進貧民窟。
但如果不是在貧民窟,她的人怎麼會見不到艾絲特。
艾絲特徹底愣住了:“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丹尼森打量片刻,確認女孩的疑惑不像作假,便讓仆人給她解釋發生了什麼。
聽完,艾絲特才知道自己竟然是被故意換進來的、彆人家的女兒。
而貝西才是這個家的真正孩子。
巨大的打擊讓艾絲特搖搖欲墜,她慘白著臉,恐慌又無助的解釋:
“媽媽,我沒有,我不知道......”
丹尼森皺眉:
“不要叫我媽媽,那對已經進監獄的人販子才是你的爸媽。
而你,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我就放你一馬。好了,現在請你離開我的家,以後不要再出現了。”
她現在還這麼客氣,純粹是看在拜倫·維德的份上。
拜倫家族的生意產業要比多利家族強大不少。
而這個小少爺瘋了一樣的尋找艾絲特,為了以後做生意和諧,丹尼森自然不會對艾絲特多加苛待。
艾絲特感覺天都要塌了。
她竟然不是爸媽的親生女兒。
她一直把丹尼森看做世界上最親近最敬愛的媽媽。
現在她的最親親口叫她離開......
巨大的打擊讓艾絲特的臉色一點血色都沒有了,她的渾身力氣都被抽空一般,幾乎支撐不住她的身體。
身子搖晃了一下,艾絲特抬眼與丹尼森對視,隻見裡麵是全然的冷漠。
一絲多餘的感情都沒有。
就算不是親生的,但這麼多年的朝夕相處,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了嗎?
艾絲特微微張了張嘴,想最後叫一聲媽媽。
然而丹尼森的眼神實在是太冷了,冷的就像南極的冰。
她說不出話了,巨大的心痛從心臟蔓延,艾絲特失魂落魄的離開了客廳。
一走出客廳,仆人便不忍的上來扶住艾絲特。
“艾絲特小姐,”她最後也稱呼了一句,她提醒道:“維德家的拜倫少爺一直沒有放棄尋找你,他對你或許是真心的,如果你沒地方去,你可以去試著求助他。”
艾絲特苦笑:“謝謝你。”
出了多利家的彆墅,艾絲特站在門口。
今天天氣不太好。
頭頂已然攏起層層黑雲,一副隨時都會下雨的模樣。
要去尋找拜倫求助嗎?
艾絲特腦子裡第一個出現的卻是菲爾的臉。
她和菲爾有約定,三天後過來接她。
可是她現在第一天就露宿街頭了。
她不想求助拜倫。
拜倫和她是協議未婚夫妻,在她脫離多利家族後,這條婚姻已經作廢了。
她在門口停留片刻,最後隨意的選擇了一條街道,漫無目的的走著。
天下之大,沒有她的容身之處。
她現在好難受。
艾絲特走到一處街頭拐角,忍不住扶著牆頭乾嘔起來。
眼見天要下雨,路上的行人以極快的速度往家裡趕。
一隻黑色蝙蝠收攏雙翼,站在一棵綠化樹樹枝上。
它歪著腦袋,豆大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著地上的女孩,雙翼時不時輕輕抖一抖,似乎在猶豫要不要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