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實在抱歉,姐姐估計誤會我們了,沒有我,姐姐肯定不會這樣,要不我先走吧,你去陪姐姐用膳……”
莫靜姝皺著眉,一臉不安的模樣。
“靜姝,你走什麼,要走也是某人先走,她不就占著我哥未婚妻的身份,就她那樣的哪點配的上我哥,要我說,隻有你這樣知書達理的才與我哥最相配,可惜……”
謝娉婷麵露不屑,這個莫夏要不是背靠寧國公府,她以為她能占著她哥未婚妻的名份多久。
“娉婷,彆亂說……”
謝錦逸輕聲嗬斥妹妹,跟她說過多少次了,有的話他們私下說說便是,外麵人多嘴雜,寧國公府不是他們現在能得罪的。
“靜姝,委屈你了,你不用走,她也不需要我陪……”
聽聽,一口一個靜姝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才是他未婚妻呢。
莫夏耳尖微動,遠處幾人的對話便一字不落的聽的清清楚楚。
叫自己未婚妻全名,未婚妻的妹妹倒是靜姝靜姝的,這男主是把所有人當傻子了吧。
莫夏斂去笑意,眼底浮現一抹堅決,原主這個糟心的婚事看來必須得退啊。
關鍵是如何退,她得仔細想想。
不過認真說,這次的金手指貌似也不是沒用啊。
瓊華閣樓高三層,三樓有一雅間,位置極佳,卻從不對外開放,從一側的窗戶能俯瞰整個二樓大堂。
此刻窗戶邊對坐兩人,桌上擺著金鏨雲龍紋執壺,兩隻成套茶盞。
一人頭戴玉冠,一身紫衣,容貌俊朗神態不羈,臉上笑容玩味。
另一人一身玄色繡銀暗紋長袍,發如墨玉,斂眉入髻,臉上是棱角分明的冷峻,周身難掩雍貴淩厲之氣。
“有意思,不是說這威遠侯府大小姐膽小怯弱,這伶牙俐齒的樣子,哪裡弱了……”
紫衣男子姿態慵懶地往後靠著檀木椅背,笑的肆意。
玄衣男子早已經收回了目光,坐的挺直,聞言剛要執杯的手幾不可察的顫了一下。
“哎,說起來這姑娘可是你那好侄兒的未婚妻,以後可是要稱你一聲皇叔的,不過可惜了寧國公這個外孫女,配你那個心比天高的侄兒倒是委屈了……”
紫衣男子嘖了一聲,滿臉可惜的樣子。
玄衣男子慢條斯理的浮了浮茶水,嫋嫋水氣中,俊美的麵容半遮半掩。
抿了一口,才掀起眼皮,淡淡掃一眼對麵的人。
“你什麼時候也學著那些長舌婦了?”
麵若冰雕,聲音淡漠。
紫衣男子麵色一僵,放下手中的茶盞,正襟危坐,眼神不斷瞟向對麵的人。
不對勁,很不對勁,以往這位不是對這事隻會不屑一顧嗎?今天居然開了金口……
眨眼再次瞧去,對麵之人仍然是一臉冷沉,和之前沒什麼兩樣,難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不過他可不敢問,不說君臣有彆,就說他那凍死人的樣子,嚇人……
這也就是他們曾經數次共度危難,他才敢偶爾放肆。
眼前之人可是從屍山血海中廝殺上那個位置的,這些年朝中政局早已穩定,再無人敢造次,能見到他動怒的機會已經不多,可是這人性子也越來越冷漠,除了自己以外,估計全天下也無人敢和他隨意說話了。
紫衣男子,也就是定遠侯林遠之識相的閉上了嘴,而對麵那個整個大慶朝最尊貴的人,隻專心品茗,似對林遠之偷偷打量的眼神毫無所覺。
“你說什麼,沒有了?”
莫夏正和表姐閒話家常,遠處一道尖細的女聲,讓她不禁蹙緊了娥眉。
“郡主,確實沒有了,你們來晚了,芙蓉香酥鴨每日都是限量供應的,剛才最後一份已經被其他客人點了。”
酒樓小二彎腰賠笑著,能來他們酒樓用膳的皆非富即貴,他可不敢輕易得罪任何一個。
謝娉婷怒上心頭,一個破酒樓還搞什麼限量供應,自己堂堂一個郡主,用個膳還得遵守他們的規矩,自己身份尊貴,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
“那最後一份是誰點的,你去讓他們讓出來,就說我娉婷郡主要了。”
謝娉婷擺出了郡主的威儀。
店小二滿眼為難,盯著莫夏他們那桌的方向,一邊是辰王加郡主,一邊是寧國公府大小姐加威遠侯府大小姐,他是哪一方也不敢得罪,額角不斷滲出冷汗。
“滾開……”
謝娉婷一把推開旁邊站的小二,怒氣衝衝的往莫夏他們那邊衝去,辰王出手想攔,沒有攔住。
“莫夏,寧欣昱,你們的芙蓉香酥鴨本郡主要了,識相的……唔……”
話還沒說完,已經被趕來的謝錦逸一把捂住了嘴,莫靜姝綴在他們身後。
周圍的人見又有熱鬨可瞧,早已放下了手中的碗箸,目光都集中在了他們身上。
這娉婷郡主性子刁蠻,在瓊華閣也敢鬨騰,看來腦子也不太好使,回家得提醒家裡此人萬不可考慮進結親的名單。
“莫夏,寧小姐,抱歉,家妹口無遮攔,擾了二位用膳,我代她向你們致歉……”
謝錦逸在眾人注視下,也覺丟臉,原本從容的臉上也難免有一絲尷尬。
自己這個妹妹就是被母妃慣壞了 ,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也敢撒野。
莫夏她們也放下了手中的碗箸,坐在那裡靜靜看著三人。
“既然知道她口無遮攔,作為兄長,為何又不看好她?”
莫夏顰眉微皺,澤唇涼涼,好似眼前之人與自己毫無關係。
謝錦逸被莫夏說的麵色難堪,心裡不甚痛快,非常不滿自己這個未婚妻得寸進尺,不顧及自己臉麵,還得按捺住心裡的厭惡。
“抱歉,是我一時大意,娉婷年紀小,還望你們不要與她一般見識……”
莫夏掩嘴輕笑,眼含嘲諷。
“如果我沒記錯,娉婷郡主還長我月餘……”
“噗呲……”
周圍陸續傳來笑聲,寧欣昱更是滿臉欣慰的看著自家這終於長進了的表妹。
表妹這是終於看清了這人道貌岸然了嗎?隻希望她是真的看透了這些人的真麵目,而不是一時的惱怒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