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4.悅己者容(1 / 1)

獨家占有 丁墨 2133 字 27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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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遙。”穆弦柔和嗓音透著冷傲,“揍他。”

我突然就有點熱血沸騰,答道:“怎麼揍?”話音剛落,就看到對方鋼鐵拳頭如同急急墜落隕石,迎麵撲來。

我嚇得“啊”一聲尖叫,穆弦低喝:“躲避!”抓著我手往後拉,可還是慢了一步。

“轟”!我感覺到整個機甲被對方一拳揍得劇烈顫抖。我們急速往後退了兩三步才停穩,但這一次,沒有被揍趴下。

“太慢。”穆弦冷冰冰聲音響起,忽然語氣一變,又補了句:“我是說……你可以再一點。”

我忍不住笑了,答道:“好!”他覆著我雙手開始用力,我順著他力氣。“砰!”我們一拳擊對方機甲肩頭,他踉蹌著退了兩步。

“再來!”穆弦冷喝道。

我坐穆弦懷裡,慢慢忘了尷尬,眼裡隻有猙獰強大機甲對手。一開始我們配合很不順暢,他想出拳時候,我會下意識想躲避,兩股力量擰著,雖然都被他擰過來,但動作已經慢一拍,被對方狠揍。

但漸漸,我們反應開始一致,我全身變得放鬆,任由他握著我雙手,出拳、踢腿、轉身、躲避。

我們和對手打得難舍難分,有時候一拳把對方打得原地轉了三圈,看著健碩機甲像是喝醉了酒搖搖晃晃,我會笑道“哈!太好了!”,穆弦會低聲我耳邊自言自語“嗯,不錯。”

有時我們被對方一腳踢腹部,轟然倒地,我不等穆弦教,也會憤怒而迅速爬起來,再次挑釁對手。這時穆弦往往會笑,聲音低低軟軟,像螞蟻一樣癢癢爬過我耳廓。

再到後來,他鬆開了我手,隻低聲告訴我,如何展開攻擊和防守。我很緊張,但也很期待,不斷點頭“嗯、嗯!”

然而,他手把手帶著我操控是一回事,親自上場又是一回事。三分鐘後,我以狗□姿勢撲倒地,身後穆弦重重壓著我。我臉就被壓扁了,悶聲喊道:“起來!”他摸到操縱杆,機甲驟然起身。

我得到解放,鬆了口氣,感覺臉上肉還僵著,剛想揉。他先一步捧住了我臉頰。

“我來。”他聲音帶著笑意。

我有點尷尬:“呃不用了。臉已經不痛了。”

他頓了頓,笑意深:“我是說機甲。”鬆開了我臉。

“……好。”我訕訕雙手交握放腿上。事實上我已經筋疲力、氣喘籲籲。操縱機甲也需要不小力氣。

他穩穩抓住操控杆,擁著我直視前方。我油然生出一種激動心情:即將看到兩個高手惡戰!

“還來?”通訊頻道裡對手有些驚訝。

“當然。”穆弦平靜答道。

他手開始各個操縱杆和鍵盤上移動,得不可思議,我根本看不清他乾了什麼。

然後,我就看到對麵機甲頭部、胸口、大腿接連遭受閃電般重拳襲擊,原地一晃,宛如一座鐵塔般,轟然倒下,乾乾脆脆,再無動靜。

一秒鐘。穆弦乾掉對手,隻花掉了一秒鐘。

我難以置信看著前方被k機甲,外麵已經爆發出震天喝彩聲。我忍不住側頭看向他,隻見英俊側臉上,浮現倨傲清冷笑意。

這才是他真實水平嗎?

這時他也轉頭看著我,我們本來就貼一起,這一轉頭,鼻尖跟鼻尖相隔一寸不到。

我臉上笑容有點僵。

之前玩得太興起,我早忘了是坐他身上。現靜止下來,我全身神經末梢好像又活了過來,清晰感覺到他溫熱結實大腿、寬闊柔韌胸膛、修長有力臂膀,他鼻子裡呼出絲絲點點熱氣,他雙腿間忽然又緩緩抬頭某個部位……

他沉默盯著我,目光暗沉。白皙修長脖子上,喉結一滾。

他咽口水。他想吻我。

又滾了一下。

我臉上有點燙,做好了心理準備,迎接他強勢熱烈吻。誰知他卻低頭解開安全帶:“我們下去。”

我瞬間放鬆,卻也疑惑——他忍?為什麼?

我們剛下到地麵,就被機器人們包圍了。他們很興奮表達對穆弦崇敬之情,還有人請求穆弦跟自己打一場。

穆弦隻淡淡笑著,答道:“抱歉,我未婚妻累了。”

“我替你看著未婚妻!”一道洪亮聲音人群外圍響起,正是剛才我機甲裡聽到那個聲音。人潮分開,一個高大……女獸人?闊步走了進來。

穆弦眸中露出溫和笑意:“露娜少校。”

我還是頭一次看到穆弦對彆雌性笑,不由得好奇看著她。她身高絕對超過了兩米,站那裡就像一根粗壯鐵柱。暗灰色軍裝包裹著她健碩結實身材,胸部極為波動洶湧。而黝黑頭顱上,糾結肌肉、粗獷五官看起來充滿力量。她臉上已經有些皺紋,黑色長發也夾雜著雪絲,而那雙金黃色眼睛,顯得格外明亮親切。

她看到我,似乎怔了一下,這才對穆弦說:“殿下,歡迎你來到荒蕪之地。”

穆弦點頭:“露娜阿姨,這是我未婚妻,華遙。”

我又吃了一驚——他叫她阿姨!

露娜對我露出笑容:“好漂亮女孩。殿下很會挑啊。”這時旁邊機器人又一陣聳動,要求穆弦陪他們搏鬥。穆弦蹙眉,露娜卻說:“放心,我這裡保護她,不會有事。去吧。你也很久沒有活動筋骨了吧?”

我並不喜歡被他當成“弱小未婚妻”24小時看著,雖然他很可能就是這麼看待我。我附和道:“你去吧,我沒事。”

他一怔,看著我,聲音柔和下來:“你想看我搏擊?”我一呆,他已經露出淡淡笑容,走向剛才機甲。周圍機器人爆發出熱烈歡呼。

搏鬥開始了,一個個機器人輪番上場,嘗試被穆弦秒殺滋味。我看了一會兒,就聽到身旁露娜說:“他是個很好男孩啊。我可是看著他長大。”

我禮貌點頭微笑。

露娜態度很親切,問起我和穆弦相識過程,我簡略帶過。她又問了婚期,看得出來她是真心實意替穆弦高興。

“對了,你為什麼穿這個款式裙子?”她笑盈盈問,“你喜歡?”

我搖頭:“是穆弦讓人準備。”

她一愣,浮現悲傷神色。

“怎麼了?”我問。

她臉色已經恢複如常:“那是他母親曾經穿過裙子。沒想到他還記得。”

我瞬間了然。我一直對這些裙子心懷疑慮,原來是要紀念他母親。

“他母親,穆臻上校,也是我上級。”露娜非常溫和笑,“有史以來優秀獸族指揮官。如果她還活著,看到你一定很高興。”

我點點頭。

露娜深深看著我,繼續說:“至於這種裙子……她跟那個人交~合那天,穿就是這樣裙子。”

她話語太直接,我有些尷尬。

卻聽她繼續說:“彆誤會,她當時不知道那個人已經結婚了。後來,她拒絕了他一起回帝都要求,獸族忠貞,不允許她成為情~婦,哪怕他是皇帝。

她終身沒再見過他,但每年到了相識紀念日,她會穿上這條裙子,那樣她美極了。也許穆弦跟我同樣印象深刻吧……看來他非常愛你。”

我心頭一怔。

曾經我看到滿櫃子相同款式裙子,隻覺得心裡發毛,以為穆弦有強迫症,一直都沒敢問。沒想到會有這樣一段淒涼而倔強愛情。

露娜隻言片語,令我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粗壯猙獰獸族女軍官,穿著可笑蘿莉少女裙子,站窗前,年複一年沉默望著帝都方向。

我忽然有點難過。原來穆弦母親,是這樣傲骨錚錚卻又一往情深女人。這世上有幾個人能拒絕成為皇帝情~婦?又有誰能為了一個人忠貞,孤獨終老?

穆弦讓穿這種裙子,是希望我像他母親一樣,忠貞對他?

我不由得看向前方廣場上,穆弦操縱機甲一記重拳,對麵機甲轟然倒下了。

等他結束搏鬥時候,天已經黑了。我們跟露娜告彆,上了飛機,離開機器人工廠。航行渺渺夜色中,他開口了:“今天時間晚了。明天我們去看海倫爾要塞和宇宙年華柱。”

我點點頭,猶豫片刻,直視著他:“穆弦,我想再買些衣服。”

他微微一怔,答道:“叫人送到家裡。”

我搖頭:“我想自己去選。”

他沉默片刻,點頭。

飛機空中轉向,駛向市中心。我倆都沒再說話。

我偷偷用餘光瞥他。他出了一身汗,黑發濕漉漉貼著額頭,襯衣也被汗濕了。以他潔癖程度,應該很不舒服。沒想到居然願意忍著一身臭汗,馬上陪我去買衣服。

其實我也有點說不清自己心情。聽完露娜話,我很為穆弦母親感動。

而穆弦對那條裙子執著,也讓我有些觸動。不過他做法,也顯得有點孤僻陰鬱。

我突然就想做點事,改變這種陰鬱悲涼做法和氣氛,下意識就提出去買衣服。而且既然弄清楚了,他並不是控製欲大到連我衣物都要決定,我當然不想每天穿同樣裙子。

我們一座高大商廈前降落。

飛機上時,穆弦已經打電話給莫林,所以我們走到門口時候,商廈經理熱情迎了出來,把我們帶到頂層。

麵前是一間裝飾輝煌、衣衫絢麗大廳,一名中年女服務員恭敬迎上來。

“這是帝都著名女裝品牌。”經理殷勤介紹,“其他女服務員已經回避了。殿下,請隨意。”

穆弦點點頭。我已經料到會這樣,見怪不怪跟著他走了進去。

我把整個店逛了一圈,選好了幾套。穆弦本來還一步不離跟著我,後來就坐沙發上等了——看來占有欲再強男人,都忍受不了女人逛街。

衣室不是普通商場那種狹窄四方格,而是間寬敞舒適小屋,屋中間放著紅色絲絨沙發,還有道精致木質屏風。牆上鑲嵌著巨大穿衣鏡。

我屏風後換好衣服走出來。鏡前一照,還不錯。屋裡隻有我一個人,也沒什麼顧忌,我前後左右都照了照,挺滿意。

穆弦地盤憋了很多天,頭一次逛街買東西,頗有些久違興奮。我把所有衣服都試了一遍,後是一件粉藍色v領薄毛衣和深色齊踝長裙,很素淨,上身也舒服,我很喜歡,忍不住對著鏡子自言自語:“嗯,還不錯。寶刀未老。”

正心滿意足間,忽然聽到身後“嗒”一聲輕響,像是有人腳踩木地板上發出聲音。

我渾身一僵,後背一陣寒意。有人嗎?我猛轉身——

穆弦不知何時進來了,以標準軍姿端坐沙發上。暗色軍裝、墨色軍靴、烏黑發,淨白臉,一副清清冷冷樣子。

我鬆了口氣,見他目不轉睛看著我,我隻好禮節性問:“你看行嗎?”

“非常漂亮。”

我被他說臉上一熱:“謝謝。”

他點點頭,盯著我,輕聲重複:“無與倫比可愛。”

他眼神直勾勾,我有點尷尬了,低下頭說:“我去把衣服換回來。”正要轉身走回屏風後,忽然覺得剛剛好像瞄到,哪裡有點不對。

我遲疑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他依舊冷著臉,是平日那副清俊英秀冰山模樣。隻是臉頰上不知何時,浮現一抹淡淡暈紅。

而挺拔鼻梁下,兩點濡濕鮮紅色,正緩緩淌下來。

我看得目瞪口呆:“你……流鼻血了?”

他一愣,似乎這才反應過來,蹙眉從口袋裡掏出手帕捂住鼻子。

我沒想到他也會有正常人小毛病,走到他身邊:“沒事吧?”

他抬頭看一眼我臉,目光緩緩下移,像是完全凝滯我身上。我不知道他看什麼,難道有什麼不對勁嗎?

忽然,我聽到“吧嗒、吧嗒”兩聲,兩滴鮮血落地麵。

是他鼻血流得凶了。

我們同時看著地上,又同時抬頭對視。他沉黑眼眸中似乎閃過一絲窘迫,捂著鼻子淡淡道:“去換衣服。”

我忽然有點明白了,“哦”了一聲步走到屏風後。

轉念一想不對啊,我明明穿著嚴實保守長衣長裙,連肩膀都沒露,他怎麼就流鼻血了呢?可他剛才表現,好像就是因為我。

腦海中再次浮現剛才他清冷表情和洶湧鼻血,對比極為鮮明……

越想越好笑,我實沒忍住,低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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