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等愛情(下)(顧斐斐&尹策(看清再買)...)(1 / 1)

北城有雪 明開夜合 1642 字 1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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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策落地北城之後,打算給顧斐斐發條消息,才知自己被刪好友了。

他呆著眼睛在車裡愣了半天,竟然不知該誇她決絕,還是腹誹她,都是成年男女了,基本的社交禮儀都不講?

他是胡攪蠻纏了,還是哪裡犯了她顧小姐的忌諱了,這麼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尹策鬱鬱一整天,到臨睡前,又怪沒誌氣地給對麵發過去了好友申請,隻填了一句話:到北城了。感謝招待。

這好友申請終究被擱淺了,沒有下文。

四月左右,尹策去衛丞那兒喝酒,倒是碰到個意想不到的人,梁行。

梁行他是聽說過的,社交場合裡也照會過,隻不過沒正式打過交道。

他也不知自己是受了什麼刺激,叫梁行一塊兒喝杯酒。

梁行隻知道這位尹總監是談宴西的老表,當他這邀請是有公事要聊,然則跟他在吧台位那兒坐下之後,他卻隻顧著悶頭喝酒。

梁行主動笑問,找他可有什麼事?

尹策轉頭瞧他一眼,又喝了一口酒,方才說道:“顧斐斐父親去世,她回去奔喪,我送的她。”

梁行一時便愣住了。

後頭,兩人便都隻喝酒,一個比一個沉默。

酒過了三巡,這場子裡也熱鬨了起來,那幾分吵嚷的音樂聲,捫得尹策胸膛裡似是鬱結著一口氣,非吐不可了,話挺失禮,也挺沒顧忌,問他:梁總把人發配到那麼遙遠的“冷宮”,是要她就這麼了卻殘生呢,還是等風頭過了再“複寵”呢?

梁行麵上澀然,“斐斐已然跟我兩訖。”

尹策冷眼瞧他,“我問的不是斐斐的態度,是梁總的。”

梁行便不再說話了。

尹策冷笑一聲。有句話,看來顧斐斐還是說對了:不是每個男人都是談宴西。

三哥的事業,遠甚於梁行的那一點營生,三哥都肯拿去豪賭一把,可他梁行卻做不到。

無非,梁行心目中的那杆秤,一頭懸掛的某人的情意,還是抵不上另一頭事業的重量罷了。

既然如此,尹策也就沒什麼顧慮了,撂了酒杯,冷聲地知會梁行:“以後,斐斐的事我來管,敬請梁總彆再插手。”梁行怫然:“你當斐斐是什麼物件,由得到你來劃分勢力範圍?”

“好端端的一鍋飯,梁總自己不肯開席,還要把旁人的碗筷也砸了。”

梁行隻記得談三公子這表弟,性格很溫和很不出脫,結果今天一交鋒,竟然是個綿裡藏針的主,實在顛覆了他的認知。

尹策最後的勸誡,則誠懇的多了:斐斐還年輕,你彆拿沒結果的念想繼續耗著她。大家都是男人,最懂男人的劣根性。斐斐最受辱的時候,你都沒有孤注一擲,往後就更不會了。

放了她。你之一生,身邊多少匆匆的行路客。

可總有人不願隻做你的過客,而做某個人的歸人。

尹策買單了酒水,臨走前,問了梁行最後一個問題:“斐斐刪你微信好友了嗎?”

梁行有點莫名,“當然沒有。”

何至於?成年男女的社交禮儀,真不願打交道,沉底就得了。

尹策看他一眼,表情像是反而得到了什麼肯定的一種篤定。

五月份,聖彼得堡的天氣,總算稍稍有回暖的跡象。

顧斐斐成天熬在畫室裡,忙自己的畢業作品,漂染的灰色頭發,發根已經長出黑色,她也沒空去補染。

晚上九點半,離開學校,開著自己的雷諾,到便利店買了微波食物,和一大瓶牛奶,回到公寓。

她抱著購物袋,出了電梯,騰出一隻手,去摸帆布包裡的鑰匙。

當意識到什麼的時候,動作一頓,抬頭,目光穿過走廊,朝自己門口看去。

尹策靠門口站著,腳邊立了一隻黑色的行李箱,正瞧著她這邊,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他穿了一件藏青色的長款風衣,浴在燈下的模樣十分清正。

顧斐斐難得的,有點進退維穀之感,隻低下頭去,將鑰匙找了出來,這才朝門口走去,“尹先生這麼不打招呼,直接跑過來,讓我很困擾。晚點我還有朋友要過來借宿……”

“你這麼亂的公寓,還住得下誰?”

“……”顧斐斐笑了聲,“那當然是跟我睡一床的朋友。”

“那更要見一見了。我們猜拳,誰贏了誰留下來。”

尹策說這話的語氣,十足的平靜。

顧斐斐卻覺得心口處梗了一下,推開他,一麵去開門,一麵問:“你這句話,是想羞辱我,還是想羞辱你自己?”

尹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我都過來找你了,還怕羞辱?”

顧斐斐幾分焦慮的咬了一下嘴唇,將門推開。

不用招呼尹策,他自己進來了,他抬手掩上門,就站在門那兒,審視這房間。

比上一回更亂。之前雖然亂,倒還乾淨,但現在隻有絕對的混亂,茶幾上七倒八歪的酒瓶,煙灰缸滿了也沒倒,地毯上一攤乾掉的汙漬……

尹策真的看不過眼了,他挽了衣袖,開始收拾。

顧斐斐趕緊將他一攔,“你去找個酒店住吧。”

尹策說:“那你自己收拾。”

“……”顧斐斐語塞,“我累死了,隻想吃點東西睡覺。”

“你不能讓我睡在垃圾堆裡。”

“所以我讓你去住酒店。”

尹策默了片刻,低頭看她,目光始終平靜不過,“顧斐斐,你有良心嗎?”

顧斐斐有點煩躁,“……你到底想乾什麼?我都刪你微信了,什麼意思你不懂嗎,還跑過來乾什麼。”

“那你為什麼不刪姓梁的?”

顧斐斐表情一滯。

“舍不得?還等他來找你?你就沒想過,他想來早就來了。甚至我都來了,他還沒來。你還等他什麼……”

“我沒等他。我說了早跟他兩清了,一個毫不相關的人,我刪他做什麼……”

顧斐斐意識到了什麼,話音一頓。

果真,尹策逮著了她邏輯裡不打自招的漏洞,直直地看著她,“所以,我不是不相關的人?”

顧斐斐表情仍然稱得上是平靜,“……你是個好人。你不是問我有沒有良心?我最後的良心,就是奉勸你,彆再跟我扯上關係了。”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顧斐斐不做聲了。

尹策低頭看著她,她身上穿著一件粗針的黑色套頭毛衣,黑色褲子和黑色馬丁靴,衣袖上,沾了些顏料。她麵色蒼白,燈光下的眼睛更是黑白分明。當她不笑不說話的時候,這種毫無人氣的感覺便更明顯了。

尹策伸手,托著她的手臂,將她往自己跟前帶了一步,伸手,往她腰上一摟,再度低聲追問:“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還是沒有得到答案,他安靜地注視她片刻,低頭,呼吸頓了一下,緊跟著深深吸一口氣,碰上她的嘴唇。至少,這是驗證過的,她的身體不排斥他,甚至還很喜歡。

……

結束以後,顧斐斐隨意套了一件衣服起身。

她餓極了,迫不及待地想吃點東西。

她把便利店買來的烤腸雞排飯,丟進微波爐熱了熱,也不去餐廳或者客廳,就站在小廚房的流理台前,拆了包裝,拿勺子舀著飯,一口一口塞進嘴裡。

有點噎著了,便涮了杯子,倒了整杯的牛奶,軲轆軲轆喝了大半杯。

她聽見腳步聲過來了,知道尹策停在了門口,但是沒有轉頭去看。

廚房太逼仄了,燈光也不甚明亮。

她好像被逼到了某一處死角。

隔著昏暗的光線,尹策注視著那一端的顧斐斐,她半長的頭發垂落下來,擋住了臉,往嘴裡喂東西吃的動作十分機械。

“斐斐。”

顧斐斐當沒聽到似的。

“我們可以有另外一種關係。”他甚至不留給她再度有意曲解的空間,話說得明白無誤,“跟我在一起吧。”

顧斐斐這才停了一下,然而第一反應仍然是笑,“你們男人怎麼都這樣,既愛勸良家下海,也愛勸女支女從良。”

尹策的目光有一種洞察一切的清明,“你口口聲聲這麼稱呼你自己,不過是覺得,你自己先行羞辱了你自己,彆人就沒法再羞辱你了。真是這樣嗎,斐斐?”

顧斐斐表情一下便僵住了。

“我也不了解你的過去,可我也能跟你打賭,你絕不是出於自願,變成了一個壞學生。斐斐,你根本不是享樂主義的人。”

“彆說了。”

尹策還是這句話:“我都不怕,你怕什麼呢?”

“我讓你彆說了。”顧斐斐猛地擲了手裡的餐勺。

塞進嘴裡的食物,已經咽不下去了,喉嚨裡像是撒了一把沙的乾澀。

她怕什麼。

從前,很多次,性這件事於她的體驗極其糟糕,那些男人是花了代價的,因此他們急於要在她身上兌現,絲毫不會顧忌她的感受。

她沒有怨言,“貨物”要有“貨物”的自覺。她精神勝利法地安慰自己,至少,她沒有獲得愉悅這件事,證明了她還不是個徹頭徹尾的女表子。

也因此,她無法不對自己坦誠,和尹策做這件事,她才覺得自己是被當做女人一樣對待。

而非貨物,而非砧上魚肉。

她怕什麼?

她從來不怕得不到一顆星星。怕的是得到了卻要放手任它飛走。

或者熄滅。

(待補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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