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的父親倒在地上,用身體死死護住自己的魚筐,兩隻齒鱅魚在竹筐裡活蹦亂跳。
一名約三十餘歲的青衣男子,正一臉戲謔用腳踏在他的手背上,反複碾踩。周圍一幫人流裡流氣的,皆是清源市集有名的地痞無賴。
幾名船隊的漁夫跌坐在地,鼻青臉腫,身上也是一片狼藉。
宋臨擠入人群時。
老漁夫正攔在阿水父親麵前。
“老東西,你也想多管閒事?”那男子臉上怒笑,一把推在老漁夫胸口。
忽然。
一隻手緊緊握住了他的手腕。
青衣男子下意識一掙,竟沒能掙開。
“好膽!”
他怒瞪一眼宋臨,揮拳朝他臉上打去。
宋臨眼中頓時寒光一閃。
“住手!”
一聲厲喝從人群外傳來。
餘老大分開人群站在眾漁夫身前,攔住了那青衣惡霸。
宋臨默默退至他身後,扶起地上的阿水父親,同時放下了手裡的板磚。
卻聽餘老大道:“曹五爺,你如此欺淩我船隊的人!莫非即將加入巡江隊,便不把魚欄市集的規矩放在眼裡了?”
他一開口,竟是先發製人。
“餘雄。”
曹金臉色一陣陰晴,道:“好,今日我曹金便給你餘老大這個麵子,走。”
說罷一揮手。
竟就帶著幾個地痞無賴走了。
事情這麼乾脆解決,倒讓宋臨有些意外。
“餘老大,我……”阿水父親的聲音有些顫抖。
“彆說了,先離開這裡。”餘老大止住了他的話,看了一眼周圍,帶人離開了現場。
片刻後。
一群人回到阿水家裡。
“唉~~”
餘老大歎了口氣,“說說吧,今天怎麼鬨成這樣?難道那曹金馬上要加入巡江隊,就真不把魚欄的規矩放在眼裡了?”
“餘老大,這事真不怪我們。”
“那曹金近些日子愈發囂張跋扈,平日賣魚每日也就收三文常例錢。今天他偏偏要說我們賣的是齒鱅,要收三成抽水!”
“是啊是啊,一條魚要抽三成,他還沒入巡江隊,先把巡江隊的規矩學去了。”
“進白蘋渡口要抽三成,在市集賣魚又要三成,這以後誰受得了?”
“餘老大你要為我們主持公道啊!”
幾名漁夫紛紛訴苦。
通過他們的話,宋臨慢慢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那曹金本就是清源市集一個管事的小頭目。明麵上負責替市集收取漁民的例錢,實則是地痞惡霸,手底下跟了一幫人。
聽說其前段日子踏入了虎豹勁階段,還與黃蘆岸的巡江隊搭上了關係。因此愈發囂張無法無天,遇到齒鱅這類珍貴的魚種買賣時,直接搞起了抽水。
宋臨眉頭暗皺。
這事如果繼續下去,就和他有關了。
齒鱅魚巢位於白蘋渡口內,雖可以避過巡江隊的抽水,但要到市集上賣改善生活,卻躲不開曹金這潑皮惡霸。
“這人,是個麻煩。”宋臨心中暗道。
此時。
麵對眾人的訴苦,餘老大頗有幾分無奈。
曹金背後是巡江隊,巡江隊背後是巨鯨幫。若非他自身實力不俗,今天的事恐怕都不能善了。至於幾人被奪走的齒鱅魚,他也沒辦法拿回來。
“都先回去吧。這事我再想想辦法。”
餘老大隻得這般安慰眾人。
等幾名漁夫離去,隻剩餘老大與陳平、宋臨。
“這事,怕是還沒完。”他忽然歎了口氣,對宋臨道:“曹金此人極為記仇,我在時他尚有顧忌,今後你們自己在市集賣魚,得小心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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