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順著他的目光一看,這女子長相倒是不錯,可看著不太安分,不過為人妾室,倒也無需畏懼。
“燼兒可是選中了她?”
齊嬤嬤湊到皇後耳邊解釋:“那位就是祁國送來的鹹安郡主,娘娘,皇上的意思是,務必送到太子府上。”
皇後看了齊嬤嬤一眼,有些不解,捏了捏手中的錦帕:“罷了,既然燼兒喜歡,那就給個名分就是。”
站在前麵的林之月手指甲都快掐破手掌心,悄悄回頭看了一眼徐清瀾,這個狐媚子果然入選了!
不過好在,她是太子妃,等她進了府,有的是手段收拾徐清瀾。
微生無燼隻親自選了徐清瀾一人,其餘的人都是皇後選的。
敲定以後,傳旨公公便來到貴女們跟前傳旨:
“傳皇後娘娘懿旨,林閣老之孫女林之月,品性敦厚,嫻淑大方,端賢表儀,冊為太子妃,陳國公之女陳茵茵,聰敏率真,恪恭持順,冊為太子側妃,戶部尚書之女汪念容,柔嘉淑順,才學獨擅,冊為太子側妃。另有良媛徐氏,昭訓尹氏、劉氏、魏氏,欽此。”
陳茵茵不悅地撇了撇嘴,若她是嫡女,今日太子妃的人選必定是她!
微生無燼一直暗中觀察著徐清瀾,見她不喜也不驚,倒多了幾分趣味。
“母後,兒臣還有要事,就先告辭了,其餘的母後做主就是。”
皇後將林之月和兩位側妃叫到跟前訓話,其餘人各自回府。
馬車上,春俏看著徐清瀾的臉色,有些擔憂:“郡主,您彆灰心,哪怕是良媛,好歹也算是脫離了祁國的苦海。”
“脫離了祁國的苦海,又要進大雍的狼窩。”
徐清瀾自嘲似的說了一句,“良媛就是妾室,往後即便是......那也是庶子庶女。”
在徐家,她這個嫡女的日子都不好過,更何況庶女呢?
兩行清淚從她眼眶滑落,徐清瀾輕輕擦了擦,“春俏,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我要的東西,得自己爭。”
話是說給春俏聽的,可也更像是為了說服她自己。
春俏知曉自家小姐的性情,她的東西,斷不許旁人沾染,也不知今後該如何是好:“小姐......”
回到了住處,徐清瀾剛踏進院子,就聽到了西苑的咒罵聲。
“郡主,您快進屋去吧,免得汙了耳朵。”
徐清瀾看了西苑的方向一眼,說起來,今日若不是王迎秋搶了她的馬車,恐怕這會兒躺在床上哭泣的人就換成她了。
不過,也不一樣,若是她,一定會拚著命找出害人凶手,哪怕同歸於儘,也不會讓她逍遙法外。
“賤人!都是徐清瀾那個賤人!為何要與我換馬車!一定是嫉妒本小姐!現在好了,本小姐不能進太子府了!”
王迎秋此刻恨毒了徐清瀾,她這無妄之災,完全替人受過。
徐清瀾細細思索,不明白到底誰會出手害她,不過,害她的人總歸會是今日選秀的那些人,來日方長,她得早做打算。
翌日。
徐清瀾早早地起身,喚來春俏替她梳妝。
“郡主今日想穿什麼顏色的衣裳?”
徐清瀾的目光落在一件大紅色芍藥紋齊胸襦裙上,春俏立即會意。
又從妝奩裡選了兩隻同色係的赤金珊瑚釵,春俏感歎:“郡主您真好看!”
紅色的衣裙襯得她張揚肆意,隻是可惜,往後進了太子府,她穿不了這樣好看的大紅色了。
“春俏,崔管事昨日說的消息可靠嗎?”
春俏點頭:“可靠的,郡主,今日太子殿下還會去城外。”
徐清瀾眼裡的興味愈發濃鬱,她可是將微生無燼選秀時看她的驚豔記在心底的呢。
“微生無燼......”
城外,下起了小雨,微生無燼正撐著一把傘,似乎在等人。
不遠處,一抹紅色的身影猝不及防地闖進了他的視線。
徐清瀾撐著傘緩緩走近,微生無燼以為她是來找自己的,原來她和那些女子也一樣。
誰料,徐清瀾從他身邊徑直走過,都未曾停下腳步,反而在一個小難民跟前停下,蹲了下來,遞給他一塊餅子。
“我還帶了不少米糧,不知這裡是誰負責管事?”
粥棚裡的士兵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微生無燼,果然,他臉色不太好看,於是腦瓜子一動,回答道:“這裡負責施粥的是太子殿下,不知這位小姐可否移步與殿下商量?”
徐清瀾點頭,這才看向一旁被冷落了一會兒的微生無燼。
微生無燼一直盯著她瞧,她猝不及防地看過來,他連目光都還未來得及移開。
“見過太子殿下。”徐清瀾來到他跟前行了禮。
她的聲音也好聽,微生無燼這樣想著,麵上不動聲色地開口:“免禮。”
看著給人一種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感覺。
“你為何會來這?”微生無燼的眼裡有懷疑。
“新都人人都在說,太子多麼心係百姓,在城外施粥,我想見您,所以就來了。”
微生無燼耳根有些紅,她說想見他。
但很快,他又反應過來了,“你是祁國來的?鹹安郡主是嗎?可據孤所知,祁國皇室姓歐陽,你可不是。”
徐清瀾坦坦蕩蕩地對上她的目光:“一個郡主,和親的郡主,可以是任何人,任何身份,殿下以為呢?”
微生無燼默默觀察著她說話時的語氣和神態,或許她是某個官員家中的庶女?為了家族被送來頂替公主和親?
“孤......”
“殿下!原來你在這!讓我好找!”沈譯急匆匆地跑過來,看到了一旁的徐清瀾。
微生無燼側身擋在徐清瀾麵前,問道:“什麼事?”
“哎呀,我能有什麼事啊?不過是看你一溜煙的功夫,人就不見了,沒想到是在這會佳人呢?”
微生無燼意味深長地睇了他一眼,沈譯連忙閉嘴:“那個,我還有事,先走了。”
“殿下,雨下大了,那邊有個亭子,不如去避避雨?”
微生無燼點頭,與她並肩朝著亭子去。
徐清瀾踩在階梯上的時候,險些一滑,微生無燼眼疾手快地將她扶住,女子身上的熏香味道與他撞了個滿懷。
就......還挺好聞的。
“多謝殿下。”
女子抽離之際,微生無燼還有些小小的失落。
“咳,下次小心些。”
他偏過頭,但泛紅的耳根還是出賣了他,徐清瀾在他看不見的角度裡,嘴角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