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茹拉著徐清瀾的袖子,秀氣的臉龐露出擔憂:“大姐姐……”
“彆擔心。”
徐清瀾跟著春俏見到了皇上身邊的劉公公。
“徐良媛,皇上有請,跟咱家走一趟吧…”
春俏立馬悄摸塞給他一袋銀子:“公公,皇上召見徐良媛所為何事啊?可否透露一二?”
劉公公卻將銀袋子往回推了推:“徐良媛跟著走一趟就知道了。”
徐清瀾了然,看樣子應該與靜元公主之死有關。
已經入夜,走在宮裡,像是隨時會被高牆壓垮一樣。
劉公公一路沉默,徐清瀾跟著他到了禦書房。
“徐良媛,進去吧,皇上有請。”
徐清瀾進了禦書房,發現林太傅和祁國使團的人都在。
皇上的樣子看起來已經發過一番怒火了。
徐清瀾按照規矩恭敬行禮,皇上卻遲遲未叫她起來。
這是他第一次仔細觀察徐清瀾,雖是個美人,卻也是禍水,若不是她鬨出的事情,微生無燼也不會去漳州治水。
此女斷不能留。
徐清瀾也一直不作聲,未表現出任何不耐。
倒是一旁的閆旭,眼裡透著擔憂。
徐業成暗中提醒了他幾次:“她現在是大雍太子的妾室,我勸你收起你的心思,我們和她是敵對關係。
彆忘了你的正妻靜元公主的死可是跟她有關!”
“起來吧,徐良媛,你去天牢見了靜元公主是嗎?”
“是。”
“靜元公主死了,你可知道?”
皇上的語氣又隱約有起火之勢。
閆旭忍不住替她捏了把汗。
林太傅眼裡閃著精光:“你與靜元公主本就有些齟齬,這麼多日子她都活得好好的,怎麼你一去,說了會兒話她就死了呢?
啊,對了,仵作已經驗過屍了,靜元公主是中毒而亡。”
皇上忽然起身,背著手站到她麵前,目光淩厲地快要將人刺穿。
“徐良媛,朕允許你解釋。”
徐清瀾的腦子飛快地轉動,皇上為了大雍能從祁國身上得到城池金銀,必定不會承認靜元公主是在天牢被太子的妾室謀殺。
而林太傅又有將罪名扔到她身上的打算。
“皇上,靜元公主的確不是妾身所殺,妾身見過她不假,但隻是說了些簡單的話而已,妾身走了之後,她見過什麼人,一查便知。”
林太傅故作疑惑:“徐良媛,難不成那日還有彆人見過靜元公主?”
靜元公主死在大雍不是小事,若是被人利用,完全可以挑起兩國戰爭。
徐清瀾忽然想起,微生無燼告訴過她,林太傅曾在朝中主張出征踏平祁國,祁國戰敗,送她和親之後倒是消停了一陣子。
難怪他不怕祁國使團,生怕他們知道靜元公主是被太子妾室弄死的。
“天牢根本就沒人去過,除了你。徐良媛,大雍天牢進去一個人都需登記,可這簿子上麵隻有你一個人的名字。”
另外一位稍年輕的官員提醒。
徐業成忽然跪地,朝著皇上磕了個頭:“皇上,靜元公主是我祁國皇室的唯一公主,身份尊貴,可因著你們皇室爭鬥,被卷入其中,事情真相就快明了,我祁國皇帝也有意用籌碼贖人,這個節骨眼上,公主竟然離奇死亡,皇上,還請你給我們祁國一個交代!”
徐業成難得地表現出幾分骨氣。
“再說,徐良媛當初是不是真的有孩子,還不一定呢。”
徐清瀾心中有了成算,跪地:“皇上,靜元公主不是妾身所殺,妾身那個孩子也不是莫須有的,是真實存在過的。”
配合地流露出些許傷懷。
“皇上,妾身知曉大雍皇室對假孕一事絕不會輕饒,因此為了不讓白白讓大雍皇室蒙羞,妾身願意當著在場諸位的麵,請太醫號脈。”
徐清瀾將袖子往上拉了拉,露出手臂,以表決心。
林太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竟然沒有說話。
閆旭頷首,請求皇上:“皇上,在下以為,驗一驗也好。”
皇上立即吩咐劉公公將所有太醫都叫來,還特意叫了兩個民間大夫入宮。
徐清瀾依舊是跪在禦書房中央的,一群人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太醫和大夫以最快的速度來了。
一一為她診脈,一個個撚須搖頭,神色鎮定嚴肅。
“回皇上,從脈象上來看,徐良媛的確有過小產之象。”
一個太醫開了口,陸陸續續的,所有人的結果都一樣,徐清瀾的確失去過一個孩子。
徐清瀾暗自鬆了口氣。
林太傅已經不再關注這一點,他更想知道,徐清瀾到底是得了什麼人指點,一個小女子,竟然次次都能化險為夷。
“皇上,今日當著眾人的麵,有不同的大夫為妾身診脈,都曾斷定妾身曾經有孕,的確是被靜元公主害得流產,這是事實。”
又繼續說著:“林太傅,前太子妃也的確是私購了假孕藥,犯了大忌,這也是事實。而林太傅,你口口聲聲說是我害死靜元公主,引得祁國使團對我不滿,你這不是挑撥兩國關係嗎?是不是真的要起戰火,百姓流離失所你才滿意?
我記得你是主戰的,靜元公主一死,兩國可能就會起戰,是不是就合了你的心意呢?如此看來,凶手也不僅僅是我一個人。”
她的目光快速移到祁國使團那群人身上,一一掃過。
說道:“還有你們,祁國使團,靜元公主害我小產的時候,隻是被關進了天牢,殿下也是提議讓祁國拿城池或者割地,金銀贖回靜元公主。
可若是祁國皇帝,根本不想失去這些東西,那麼他隻能選擇犧牲靜元公主了,這樣還能有借口,將靜元公主的死推到大雍身上,大雍皇室必定為天下人詬病。
等到祁國休養生息之後,他日還能以此為借口挑起戰爭,有機會爭奪更多的領土。這樣一舉多得的買賣,很是劃算,萬一祁國皇帝暗中聯係使團中的人,下手殺了靜元公主,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你們也有殺人的嫌疑,你們使團一共近二十人,加上林太傅這邊的這些人,都不知道有多少了呢,我也隻是其中一個,最微不足道的凶手。
畢竟,你們任何一個人殺害靜元公主得到的好處,都遠比我這私人恩怨多得多。”
徐清瀾一口氣說完這些話,忽然感覺心頭漸漸有些疼痛感。
是藥三分毒……
她說完這些話,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不一樣了,皇上看她的目光更是複雜。
能在這種情況下為自己條理清晰地辯駁,是個聰慧的,可惜跟了微生無燼。
若是換作成為其他皇子的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