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漳州那邊的事務已經處理完了嗎?怎麼回來了?”
微生無燼將人一摟,側著身子,含笑看著她。
“擔心你,我收到密信之後就趕路回來了,林太傅的事我都知道了。”
他眼神暗了暗,林氏一族被貶的路線他已經摸清,那些人,該死。
“殿下,那你私自回新都,萬一被人告到皇上麵前,豈不是給你平添麻煩?”
“我自有法子應對,瀾兒……”
徐清瀾捏了捏手指,猶豫地問道:“殿下,你什麼時候再去漳州?”
微生無燼心中警鈴大作:“你問這個做什麼?瀾兒,一路上太凶險了,我不想讓你去冒險,你就在新都等我,我儘快處理完事務回來。”
徐清瀾坐起身,一頭如瀑的青絲披散開來,掃在他臉上有些癢。
“殿下,我是想跟你商量,我姑姑的事情。”
徐清瀾見他拉著自己,索性又躺回床上去。
微生無燼心中有些竊喜,她願意告訴自己姑姑的事情,說明他們的關係比之以往更近了一步。
“殿下,我姑姑不知被祁國祝太後關在什麼地方,白芷曾經派人找過,杳無音信,還有我姑姑的兒子,我與他隻見過幾次,後來宮變,聽說他逃了,也不知道下落。”
“瀾兒,我幫你找,找起來應該不難,隻要是做過的事,都會留下痕跡。”
微生無燼忽然又想起之前查過的徐國公府。
看來,他還得再去一趟天牢。
天牢,徐業成被關在牢房裡,閆旭咬著牙來撈他。
“國公,您就不能安分些,少惹事嗎?”
閆旭現在一個腦袋兩個大,靜元之死,兩國邦交,祁國施壓,使團裡的人也沒有一個頂用的。
“閆小郎君,現在是我被人欺辱,是大雍人將我們踩到頭上來了!
還有那個徐清瀾,明明是祁國人,不就是嫁給了大雍太子,幫著他們對付我們!
早知道當初就該讓她和她娘一起死!”
閆旭皺了皺眉,正想阻止,聽到了一道帶著涼意的聲音從轉角的過道傳來。
“是麼?徐業成,最該死的是你。”
微生無燼站在閆旭對麵,身量比他略高,氣勢卻比他高出一大截。
“太子殿下,你來得正好,不知徐國公犯了什麼錯,要被關在這裡。”
微生無燼眼皮都未抬一下,一道掌風將閆旭擊倒。
還居高臨下地嘲諷了一句:“弱不禁風。”
閆旭感覺自己被他嘲諷。
嘴裡咬牙切齒地蹦出幾個字:“微生無燼!”
商九帶人將他趕了出去,徐業成看著逐漸逼近的微生無燼,有些害怕。
“你,你,你彆過來,我,我可是徐良媛的親爹,你,你怎麼也算是我的女婿,你想以下犯上嗎?”
微生無燼一腳踹在他背上,還使勁碾了碾。
“以下犯上的事,孤做得多了,從來沒人反駁,因為,他們都死了,孤不和死人計較。”
“你,你是不是因為徐清瀾才這樣對我?”
徐業成怎麼也想不明白,到底哪裡得罪了他。
微生無燼眼神讓人不寒而栗,漆黑如墨的眸子裡,散發著濃濃的戾氣。
“你不知道?好,孤替你回憶!”
他每說一句話,都要在徐業成背上狠狠碾一下。
“瀾兒從前在祁國,受儘委屈,她是你原配妻子留下的女兒,可你卻任由繼母和妹妹欺負她,羞辱她。
冬日裡她連一床暖和的被子都沒有,你不斷否定她,打著為她好的名義,想將她培養成一個合格的聯姻棋子。
徐業成,樁樁件件,太多了,你不配為一個父親,你養不好的人,就讓孤來替你。”
徐業成感覺自己的脊背似乎斷了幾根骨頭,疼得額頭冷汗淋漓,想叫都叫不出聲音來了。
微生無燼嫌棄又好笑地蹲了下來:“孤不會殺你,你們徐家,所有人,都該償還你們作下的惡。”
外麵下起了大雨,伴隨著偶爾轟隆的雷聲。
微生無燼說完那一句話之後,一記炸雷在天空中劈開,牢裡的光線忽明忽暗。
不知什麼時候,微生無燼手上多了把匕首。
匕首抵著徐業成,他很清楚,微生無燼真的想殺了他。
“太子殿下,彆殺我,這不是我一個人乾的啊,這,還有徐家其他人呢!”
微生無燼嘴角勾起那抹笑容,讓徐業成覺得頭皮發麻。
“孤會讓他們一、一、償、還。”
接著,是刀子刺進肉體的聲音。
隨後,是翻攪著肉骨的聲音。
微生無燼再次走出天牢時,閆旭突然跑出來:“微生無燼,你手段殘忍,草菅人命,我祁國不會放過你的!”
想了想,決定再給他一擊:“瀾兒妹妹也不會喜歡你這樣的!”
微生無燼的掌風再次將他扇倒在地,閆旭嘴角滲出一抹血絲。
“你……”
“殿下。”
是徐清瀾來了,她撐著傘,從馬車上下來。
閆旭似乎看到了光一樣,搶扯出一個笑容:“瀾兒妹妹,你怎麼來了?”
徐清瀾徑直越過他,走到微生無燼麵前,輕輕踮起腳,朝著他撒嬌:“殿下,都怨你太高了,我的傘都不好遮住你呢。”
他笑,接過她手裡的傘,為她撐傘避雨,大部分傘都傾斜到她那一邊。
閆旭很是受傷。
“瀾兒妹妹,他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樣好,他生性殘暴!我知道你不喜歡徐國公,可他畢竟是你的長輩,你難道就任由微生無燼折磨他?”
折磨徐業成?
徐清瀾眼神一亮,連帶著看微生無燼的目光都變得期待了起來。
做得真好,做了她一直沒做的事情呢。
“瀾兒妹妹,你就不怕,他哪一日會像對待徐國公一樣對待你?”
閆旭捂著胸口。
徐清瀾一步一步朝著他走去,在他麵前站定。
“閆小郎君,你是什麼身份來與我說這些呢?”
閆旭不死心,問道:“瀾兒妹妹,我隻想問,我比他,究竟輸在哪裡?”
徐清瀾看到微生無燼,忽然覺得他愈發順眼起來。
“在你見到我之後,說第二句話時,你就注定會輸了。”
閆旭喃喃:“第二句話……”
再抬頭時,一對璧人已經撐著傘走遠。
剛回到太子府,春俏臉色不太好地迎接:“太子殿下,良媛,陳國公府老夫人又來了,要見您。”
徐清瀾下意識想抽出自己的手,卻被微生無燼握得更緊。
“我陪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