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徐清瀾回蒼蘭榭的路上,微生無燼時時刻刻關注著懷裡的人。
徐清瀾冷汗淋漓,頭暈目眩,外界的聲音變得無比尖銳,刺痛著她的耳膜。
“殿下……”
微生無燼還從未見過她這般難受的樣子,心頭揪緊。
“瀾兒,我已經讓人去請太醫了,你堅持堅持!”
蒼藍榭。
微生無燼一口氣將所有太醫都請了過來,幾位太醫圍著床榻,一會兒搖頭,一會兒歎氣。
“如何?”
微生無燼一問,太醫們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這……殿下,徐良媛乃是身體寒涼,似是體虛……”
一番話說得磕磕巴巴。
見微生無燼臉色並未好轉,方才說話的那位太醫立馬跪下求饒:“太子殿下,下官診了又診,實在是沒有發現什麼旁的原因啊,除了徐良媛身體寒涼。
就是因為身體寒涼,所以導致虛弱,徐良媛需要靜養啊。”
另外幾個太醫商議後,給微生無燼的答複是一致的。
徐清瀾的身子並無大礙,隻是因為太寒而體弱。
微生無燼不耐地揮手讓他們下去。
“殿下……”
徐清瀾艱難地睜開眼,感覺眼睛也有些不舒服。
“殿下,肯定不是這個原因,我身體是有些寒涼,可不會這麼嚴重,殿下……我……我懷疑,懷疑有人下毒。”
春俏驚愕,連忙帶人檢查起最近的膳食補品。
微生無燼將她扶起,抱在懷裡:“瀾兒,感覺怎麼樣了?”
徐清瀾微微緩和了些。
“殿下,妾身這幾日總是覺得有些頭暈目眩的不舒服,可每日吃什麼喝什麼,春俏都會驗過毒,並無人下毒。”
她猜測,若是下毒,必然是一種極其隱秘的毒。
“瀾兒,可惜現在莫長卿不在新都,我帶你去漳州吧,一來毒藥未查清之前,可以避開禍端,二來,你去漳州修養一陣,也順道散散心。”
莫長卿,就是上次給她解過假孕藥的老大夫,他醫術高明,跟著微生無燼在漳州賑災。
徐清瀾緩緩閉上眼睛緩解一陣陣襲來的不適。
哪怕漳州路遠,她也得去。
白芷和春俏翻遍了蒼蘭榭的小廚房,各種熏香爐子,一一檢驗過,都未發現任何毒藥的蛛絲馬跡。
“殿下,沒有。”白芷搖了搖頭,略帶失落。
“你們出去吧,對了,準備好馬車,鋪好墊子,孤要帶她去漳州療養。”
徐清瀾閉著眼睛的功夫,也在慢慢思考,連白芷都未發現的毒藥,興許有大來頭。
但轉念一想,隻要是毒藥,那就會有痕跡。
陳國公府。
謝氏伸長了脖子等著陳茵茵的消息。
“母親,您彆急,茵茵有消息會第一時間告訴我們的。”
宋氏捏著帕子,也在緊張。
一個丫鬟拿著信急匆匆地來報:“老夫人,夫人,陳側妃來信了,說讓您們看信就知道了。”
謝氏急忙拆了信,一目十行。
越看臉上的喜色越濃,引得宋氏好奇起來。
謝氏將信紙遞給她:“你自己看看吧,徐良媛那個賤人,沒有懷孕,隻是身子不適罷了。”
宋氏看完,屏退了下人。
問道:“母親,難道……”
謝氏朝她比了個禁聲的動作:“低聲些,隔牆有耳,到時候捅出去可沒你好果子吃!”
宋氏訕訕:“是,是,母親教訓得是。”
“哼,敢跟我們陳家搶正妃之位,這就是報應!”謝氏得意洋洋,似乎已經看到陳茵茵成為正妃,又登上皇後之位的光景了。
“既然沒懷孕,那茵茵這邊就還有轉圜之地,你這段時間,多和我進宮去看看皇後,她也是屬意茵茵的。”
宋氏應下來,與謝氏一樣期待著。
太子府,玉容閣。
汪念容今日似乎心情很好,一會兒吟詩作畫,一會兒彈琴賞花。
銀心也被她的喜悅感染,忍不住感歎:“側妃,您今日可是有什麼高興的事?”
她已經許久未見側妃這樣笑過了。
側妃高興,總是有好事情的。
汪念容挑眉,隨手撥了撥琴弦,發出一道悅耳的聲音。
閉著眼睛,麵容帶笑:“銀心啊,倘若你的仇人快死了,你高不高興啊?”
銀心心思一轉,連忙屏退其餘丫鬟,才敢問她:“側妃,您是說徐良媛?”
“對啊,不止是她,擋在本宮前麵的,都得死。”
悅耳的琴音從她指尖飛泄而出,整個玉容閣都飄著一層淡淡的喜悅。
銀心恭維起她:“還是側妃聰慧,不過那太醫隻說徐良媛身體寒涼,太過虛弱,不知殿下會如何?”
汪念容忽然停下,不悅地看了她一眼。
“殿下麼,自然是等她死了榮登大寶啊!”
到時候,她才是母儀天下的皇後!
太子妃算什麼?
“側妃,陳側妃那邊似乎很高興,而且她還是皇後娘娘的侄女,有這層關係在的話……”
銀心點到為止,不忍心說些掃興的話壞她興致。
“陳茵茵那樣的蠢貨,即便成了正妃,也早晚會被她作沒的。”
汪念容對她的看法很是隨意,一個蠢貨而已。
徐清瀾時不時地不舒服,微生無燼命人安排了最好的馬車,將她抱上馬車。
她撐著力氣對春俏吩咐了幾句,春俏一臉鄭重和不舍。
“殿下,良媛從前就畏寒,脾胃也不太好,您一定要照顧好她啊。”
她也想跟著去,可良媛交給了她更重要的任務。
白芷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放心吧,等徐姐姐回來,一定生龍活虎的。”
馬車上,微生無燼將她放好,又坐在一旁陪她:“瀾兒,若是有什麼不適的,立馬告訴我。”
他帶了兩個大夫,雖然醫術比不上莫長卿,但聊勝於無。
徐清瀾用了些力氣,又虛弱起來,她定會找到害她的人,加倍奉還。
馬車緩緩出發,白芷和春俏目送著他們離去,直到再也沒有馬車影子之後才提腳進府。
她們離開之後,汪念容帶著銀心走了出來。
汪念容看著已經遠去,早已沒影的馬車,嘴角揚著的笑意綻放。
“側妃,咱們回去吧。”
汪念容伸手由她扶著:“好,銀心,今日本宮高興,午膳多添幾道菜。”
她回頭看了一眼那方向,又看看天色,是她喜愛的朝霞。
徐清瀾,對不住了,誰讓你非要擋本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