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警覺地觀察著周圍,見無人出現,便卯足了勁兒衝向白芷。
此時,葉展從天而降,一劍砍了離白芷最近的那黑衣人的腦袋。
“啊!”看到那一幕,徐清茹捂著嘴,緊緊地縮在徐清瀾身邊。
葉展幾招解決了幾個黑衣人之後,黑衣人退到馬車兩三尋(古代1尋=八尺=一米六)之外。
“你什麼人?”
葉展輕嗤,轉頭衝著白芷邪笑,揶揄:“你就隻有有事的時候才會喊師兄了!”
話落,師兄妹二人合力,剩餘的黑衣人被儘數解決。
“芷兒,你沒事吧?”
“沒事,多謝師兄相助,啊呀,對了,師兄,我們救了一個女子。”
葉展臉上的表情也嚴肅了起來。
綺羅閣。
受傷的女子被安置好之後,葉展也請來了大夫。
雪姨娘打濕了帕子在她額頭上敷著,感歎命運:“唉,真是個可憐的姑娘,不知道那些人是什麼人派來的,瞧這打扮,也不像是富貴人家的姑娘啊,難不成是什麼仇家?”
徐清茹也不明白:“這得多大的仇,都派了黑衣人來殺她?”
大夫號脈之後,向眾人說道:“這位姑娘此前已經小產了多次,這次的孩子也保不住了,老夫無能,恐怕日後她也難以再有孕了。”
雪姨娘心口一痛,可憐起這姑娘。
幾人麵色沉重,腦補出一番苦情戲碼。
是不是被夫家欺辱,不堪受辱才跑了出來?
醒黛和春俏送走大夫。
“大姐姐,你說會不會,是被夫家的人毆打?”
徐清茹問完,又覺得不對,夫家就算是再不喜歡她,也不至於會打一個有孕的女子。
“不知道,隻有等她醒來再問問了。”
徐清瀾向葉展道謝:“多謝葉門主多次搭救。”
葉展不好意思地擺手:“太子妃客氣了,小事,小事,對了,我剛剛派人通知了太子殿下,他應該很快就會過來。”
可惜那群人一個活口也沒留下,但轉念一想,都是死士,即便留下活口也斷然不會招供。
門口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微生無燼隨後便出現在眾人眼前,徐清瀾目光定格在他頭上,額角還有細細密密的汗。
“瀾兒,你沒事吧?”
微生無燼拉著她左看看右看看,見沒受傷才鬆了口氣。
葉展與他點頭打了個招呼:“殿下。”
二人關係似乎很熟。
雪姨娘一直關注著床上的女子,見她睫毛輕輕顫動,緩緩睜眼。
“醒了醒了!”
男子回避之後,一屋子的女子都圍了過來。
剛醒過來的女子看到一群陌生人,心中警鈴大作:“你們……你們是什麼人?”
她欲起身,卻被下腹部的疼痛牽扯,不得不躺了回去。
看到了徐清瀾和白芷,她一下子就想起來了:“恩人,是你們救了我……對不起,剛才是我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她說著,不知想到了什麼,眼淚再次奪眶而出。
“我……我的肚子……”
她試探性的話,讓雪姨娘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好孩子,當務之急是要養好身子,大夫說……”
女子的眼神黯淡了下去,捂著平坦的腹部發愣。
幾人都看著徐清瀾,她歎了口氣,道出了眾人都想說的話:“大夫說,你小產多次,這個孩子也無法保住,況且日後,難以再有孕了。這是怎麼回事?若是你信得過我們,就告訴我,我會想法子幫你的。”
白芷和徐清茹也點頭,落在那女子眼裡,便是承諾。
她收了收自己的情緒,緩緩開口:“我叫金四娘,在家排行第四,爹娘一直盼望著能夠有個兒子,於是四處求生子秘方,花光了家中積蓄。
幾個姐姐被我爹陸續嫁了出去,他也不管對方是什麼樣的人,隻想著換錢,我大姐二姐不堪折磨,一個投湖一個上吊,三姐也因為殺了無良丈夫入獄。我年紀最小,原以為還有幾年安生日子,可去年的時候,有個奇怪的人找上門來……”
那會兒正值去年年初,新都城外的金家無錢過年,一家人坐在屋子裡,金老漢一邊數落著妻子生不出兒子,一邊埋怨金四娘找不到好人家。
新都城內,因著年節燈火通明,美酒佳肴,絲竹不絕於耳,甚至連街道上的寒風都夾雜著繁華奢靡,一出了城,那過眼的繁華,便成了窮人的索命刃,城內外,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金老漢喝了一壺熱酒,便倒在床上,開始大罵妻女拖累。
妻子吳氏無法,隻能抹抹眼淚,默默坐在一邊納鞋底,開了年還得替小女兒也尋個好人家,心中愁苦,化作滴落在手上的淚珠。
“咚——咚——咚——”
一陣輕緩的敲門聲響起,金四娘率先跑去開了門,門口站著的,是一個陌生男子,麵貌雖十分普通,可他的衣著顯然與自己不同,看起來就有些身份。
“你找誰啊?”
金四娘有些膽怯,差點就關門了,好在那男子又揚起個笑容,語氣和藹:“請問這是金老漢家嗎?”
男子就這樣被她領進了屋,吳氏起身去燒熱茶,那茶葉都是放了許久的陳茶葉,還是當初金老漢去大老爺家乾活時得的賞賜。
男子介紹了自己:“我聽說你們金家女兒甚是勤快,外嫁的女兒都能操持家務,侍奉公婆,我今日來,就是慕名而來的。”
金四娘心中不忿,哪有什麼好名聲,不過是用她那些姐姐的性命換來的。
金老漢被門外的寒風一吹,酒醒了不少,心思活絡起來:“不知這位公子來是……”
男子爽朗一笑:“在下是為了你家的小女兒而來的。”
金四娘站在一旁,頭埋得低低的,向滿天神佛祈禱,若是要將她打發出去,她隻求那郎君是個好人。
金老漢滿臉堆笑:“我家四娘自小懂事,什麼活都能乾,任誰娶她,都是撿著了大便宜!”
金四娘被打發出去,不知他們商議了多久,最後男子給了金老漢兩塊銀錠。
男子帶著金四娘踏著寒風離開金家,甚至連衣物都未收拾。
她心中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可回頭,金家那破爛的大門早已關得緊緊的。
等到了馬車上,她發現還有近十個女子,和她一樣年紀的女子。
有人將她們眼睛蒙上,馬車很大,但她卻依舊覺得喘不過氣來,走走停停許久,終於將她們帶到了一處山莊。
帶她來的男子姓李,讓眾人稱呼他為李管事。
金四娘有些害怕,從進了這個山莊,蒙著眼的布條被摘下,她看到好幾個被抬著出去的女子屍首,還有不少大著肚子的女子。
李管事站在她們麵前:“害怕了?放心,隻要乖乖聽話,你們的好日子還在後頭!”
她想跑,可每次都被識破,漸漸地也就不敢再起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