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人時不時的議論穿進他耳中,怒視眾人,罵道:“看什麼,今日之事,都給本殿閉嘴,否則本殿要他好看!”
正準備回府,卻被微生無燼身側的商九商七攔下。
他轉身,看著微生無燼和徐清瀾的眼裡似乎是淬了毒,再看那努力縮小自己存在感的謝氏,心中窩火。
“你到底想怎麼樣!”
微生無燼看著他的眼神如寒冬冷月,帶著一絲冷意,似要化作利刃將他刺穿:“賠償。”
微生無陌咬咬牙:“怎麼賠!”
微生無燼指了指徐清瀾:“太子妃都帶頭捐贈銀兩救濟百姓,大皇兄多少也得捐些吧。”
微生無陌閉了閉眼,從懷裡掏出五千兩的銀票,輕飄飄地砸到微生無燼手裡:“拿去!”
丟臉又破財,微生無陌眉心突突跳,他忽然注意到人群中並沒有霍敏敏,心生一計。
“是重華郡主邀本殿來的此處,怎麼不見她人影?”
這話讓沈譯都怒了,少年心氣高,幾乎失控想要上前教訓他,卻被微生無燼按住。
徐清瀾和他交換了一下眼神說道:“不巧了,重華郡主席間說府上廚子做的玫瑰乳酥好吃,這會兒已經迫不及待地帶著人回府給霍夫人做了,霍夫人在病中,重華郡主的孝心讓本宮感動,所以將那廚子給了她。”
又鄙夷地看了看微生無陌:“大皇兄慎言,郡主今日可沒來這,更不可能見你。”
他知道徐清瀾是在故意替她掩護,隻是不知霍敏敏去了哪裡……
微生無陌心中煩躁,那藥讓他還有些昏昏沉沉,看著徐清瀾愈發不順眼,目光落到院子裡的紅梅,又看看那群人,心中著急,得儘快處理此事!
待微生無陌一走,眾人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尷尬起來。
早早地各自找了借口回府。
宋氏扶著謝氏正準備混在人群中離去,卻被微生無燼叫住。
“外祖母,今日之事,孤會如實稟告外祖父和舅舅,得罪了大皇兄,恐怕他會記恨上國公府的。”
謝氏和宋氏心頭一跳。
眼見謝氏又要發作,宋氏聰明了一回,連忙將她拉著出了東院。
徐清瀾見人離去,去了旁邊的屋子。
霍敏敏剛醒,迷迷糊糊看到了徐清瀾的身影。
“多謝……太子妃救本郡主。”
“郡主曾幫過本宮幾次,不過是舉手之勞,說起來,你更該謝阿芷,她功夫好,從窗戶跳進來將你帶出來。”
霍敏敏又謝過白芷。
聽完今日事的後續,不禁頭皮發麻,手腳冰冷,若是讓大皇子得逞,她這輩子都毀了。
原本對他的厭惡隻有三分,現在已經恨了個十分。
“我已將那廚子送到了霍府,春俏會將信送給霍夫人,待她看過定會知曉來龍去脈。
日後大皇子若是以此攀咬,你大可一口咬定早已帶著廚子回了府,或者,就說撞破大皇子龍陽之好,絕不嫁他。”
退路也替她想好了,霍敏敏心中暖流湧動。
“多謝太子妃。”
白芷說道:“郡主,他既要用那麼陰損的法子,就該被反噬,你可千萬彆可憐他,一個男子,不好好提升自己的本事,總想著靠女子嶽家的勢力替自己爭想要的位置,簡直是無能!”
白芷這話倒是說到了霍敏敏心坎上,她跟著附和:“沒錯,大皇子隻是看中了我爹行軍打仗的能力,他……”
隨即又想起,太後教過她不可妄自議論皇位之爭,但她今日想任性。
“他就是個沒本事的蠢貨,隻想著拉攏一位大將軍作為他的後盾,若是有朝一日他得勢,第一個鏟除的心頭大患,就是那幫他奪位的忠臣。”
自古帝王無情,一句話便叫生死與共的忠臣化作一縷亡魂。
霍敏敏緊緊抓著徐清瀾的手腕,哀求似的:“你和太子殿下一定彆讓他得了勢啊!”
徐清瀾看了一眼她握著的手腕,霍敏敏一下子就反應過來,連忙收手。
“郡主,微生無陌說不定派了人盯著你們,一會兒我讓人掩護你們回府。”
徐清瀾看了看屋外,對她說道:“小沈郎君他很擔心你,你可有話對他說?”
霍敏敏臉色一紅,輕輕嗯了一聲。
玉容閣。
“你為何不早告訴我那裡麵的情況不對勁,害得我祖母得罪了大皇子。”
陳茵茵嘟囔著,心中對汪念容不滿。
汪念容冷哼,回懟:“本宮沒告訴你不對勁嗎?是你自己蠢,非要上趕著去揭穿這樁醜事!”
不過也好,得罪人的是他們陳國公府。
陳茵茵沒話回答,聲音漸小:“那……那你也該拉著本宮啊,現在這樣,本宮都不知道如何麵對祖母了。”
汪念容挑眉,忽然笑道:“不過你也不必擔心,畢竟你還是太子府的側妃,是陳國公捧在手心疼愛的女兒,大皇子是不敢動你的。”
陳茵茵心下稍安,目光呆呆地看著汪念容房中的香爐,嫋嫋燃起的白煙,讓她回神。
“本宮該回去了。”
說完便帶著紫珠匆匆往外走。
微生無燼和徐清瀾站在在回廊處,他替她披上了大氅,拂去落在她發間的雪花。
手一觸碰到她,就感覺到了涼意。
“怎麼手這麼涼?手爐呢?”
徐清瀾卻莞爾:“有殿下在,何須手爐呢?殿下牽著我不就暖和了?”
她身形比起微生無燼而言,可謂嬌小,就這樣輕輕地貼著他,微生無燼心情大好,這幾息的功夫,他都已經將她們這一輩子的美好都想了一遍。
“瀾兒,你我今日一同淋了雪。”
“嗯?”徐清瀾沒有聽明白。
“這是個好兆頭,寓意我們以後一定可以白首偕老。”
握著她的手攥得緊了些。
徐清瀾失笑,他竟信這個。
陪著他笑:“好,那殿下,往後等你我頭發花白了,還要一同淋雪。”
隻是那時,怕是兒孫都要笑話了。
微生無燼牽著她在雪地裡一步一個腳印地走著。
這一幕,落到了剛從玉容閣出來的陳茵茵眼裡。
有豔羨,有嫉恨。
抓著手爐的手微微用力,憑什麼!
正當徐清瀾和微生無燼共賞雪景時,徐清瀾聽到了陳茵茵的聲音。
“還是按照老規矩吧,替母親尋幾匹上好的布料,要玫紅色。”
玫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