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太子妃啊,太子妃之位是屬於她的,姐姐也沒死,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另外一種人生,在那裡,她不是事事算計,心腸歹毒的汪側妃,她有姐姐關心,有夫君疼愛,隻是,怎麼也抓不住那景象。
不過是黃粱一夢,臨死空想。
眼角苦澀的淚珠滑落。
汪念容喝了幾日藥,早已神誌不清,神態似老嫗。
玉容閣裡時不時傳出來女子的尖叫和狂笑聲,驚得太子府的下人們夜裡都不敢在園子裡瞎溜達。
又三日,紫珠進去喂藥時,汪念容身體已經涼了多時,隻是臉上帶著笑,她沉默地去回稟了徐清瀾。
“死了?”
也是,整整十日的折磨。
若是不除掉她,她必定來日會壞事。
紫珠了解了心中夙願,繼續回去替陳茵茵守墓。
“春俏,吩咐下去,將汪昭訓按照昭訓禮製葬了吧。”
活著做的孽,與她死後無關。
料理了汪念容,徐清瀾叫來醒黛和春俏。
“汪念容已死,還有活著的人要收拾呢!”
當初她回了祁國,阜陽縣主和汪念容串通,在她院子裡埋了臟東西,汪念容新仇舊恨一起算,還有阜陽縣主呢。
新都城中某處偏院,屏風後麵坐著一個華服男子,隱隱約約看不見他的真容。
下屬單膝跪地彙報:“主子,汪念容,死了。”
男子把玩著手中的琉璃杯,口吻漫不經心:“看來她是個不中用的,既然如此,咱們就給太子府再換一個新的女人,能挑起太子和太子妃之間嫌隙的女子。”
屬下不明所以,跪著挪到了屏風跟前,華服男子薄唇輕啟,吐出幾句話來。
太子府蒼蘭榭。
“太子妃,不好了,阜陽縣主在門口鬨起來了。”
春俏一臉急色,“阜陽縣主似來者不善,吵嚷著要您給她一個公道,您害死了汪昭訓,醒黛已經去攔著了。”
過了好一陣,徐清瀾到了門口的時候,阜陽縣主一手拿著鞭子,一邊大聲叫喊:“徐清瀾!你彆以為本縣主不知道,是你害死了容兒,你滾出來,本縣主要你償命!”
百姓們議論紛紛,指指點點,徐清瀾出來,掃了一圈眾人的反應,心中明白,阜陽縣主已經說了自己許多壞話。
“醒黛,春俏,念。”
“是!”
醒黛將一堆紙張發給會識字的百姓,春俏則照著將紙張上的內容念給眾人聽。
將汪念容所做的種種惡事公之於眾,百姓的口風頓時翻轉。
聽著越來越不利的聲音,阜陽縣主一揮鞭子,將圍觀的人趕走,猩紅著眼眶,看向徐清瀾的視線如同淬了毒一樣陰狠。
“徐清瀾!容兒怎麼突然就被降了位份,汪家怎麼突然就被貶為了末流?本縣主不過是外出遊玩了一圈,怎麼回來容兒都......”
徐清瀾靠近阜陽縣主:“縣主不曾聽聞方才本宮婢女所念嗎?”
“汪念容十惡不赦,多次陷害太子府後院女子,包括本宮,但她多行不義必自斃,不過是受到了應有的懲罰而已。”
阜陽縣主不肯聽她所言,直接甩開了手裡的鞭子。
商七在一旁候著,見阜陽縣主對徐清瀾不利,一個利落閃身,銀刃出竅,將她手中的長鞭斷成幾截。
“大膽!”
徐清瀾立馬讓人將她抓住,阜陽縣主左右手臂都被擒住,動彈不得。
“阜陽縣主以下犯上,汙蔑大雍太子妃,不知按照罪名要怎麼處置呢?哦,對了,聽說你最近在相看人家了?你喜歡沈譯?
不過可惜了,今日一鬨,你的裡子麵子可都沒了,縣主,值得嗎?後悔麼?”
“太子妃,你......”
再開口的時候,語氣顯然沒有之前那樣強硬自然,可見是害怕的。
“本縣主隻不過是為了昔日好友討公道,你為何說得這麼嚴重,本縣主已經知道她有不對了,是本縣主誤會你了,行了吧?”
徐清瀾的目光在她身上穿梭,上下打量了一圈:“既然是縣主誤會了本宮,那便要付出些代價,不然殿下知道了,為了給本宮出氣,可不知道會做什麼呢,還有皇上和皇後娘娘,知道你以下犯上,定會親自下旨讓你上門磕頭認錯。”
在阜陽縣主聽來,徐清瀾就是故意在她麵前激怒她,炫耀自己的身份地位,她經不起氣,很快就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
“看吧,縣主,你忍不住的,來人,將她送去皇宮,順便再告訴皇上和皇後娘娘,本宮被阜陽縣主氣得頭發昏,還請皇上皇後娘娘做主,替本宮討個公道。”
阜陽縣主的怒罵聲越來越遠,春俏上前請示:“太子妃,您要不要回院子裡,躺一躺。”
言下之意,裝病。
徐清瀾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忍不住笑了起來,笑容明媚動人。
“不必了,本宮今日想去街上逛逛,咱們也許久未去酒樓吃東西了,你去告訴白芷和茹兒妹妹,讓她們與本宮一起。”
春俏見她一掃臉上的陰霾,心中的擔憂也漸漸散去。
新都街道繁華,商販往來,白日裡都能聽得一耳絡繹不絕的叫賣聲。
“大姐姐,新都還真比祁國京城熱鬨不少,也不知道姑姑和謝揚如何了,還有睿兒,他以前最怕一個人了,可現在皇宮裡,不就是他一個孤零零的人嗎?”
徐清瀾拍了拍徐清茹的手,勸道:“等過幾日,我們寫信回去問問就知道了,上次睿兒寄來的信我都還沒有回呢,興許都要等急了。”
白芷也加入調笑:“是呢,說不定他這會兒正在書桌前打著噴嚏,心思早就飄來了大雍。”
三人走在一起,時不時地說說笑笑。
忽然,前麵有人大喊:“快,快,快閃開!”
人群瞬間擠了起來,白芷連忙護住徐清嘉和徐清茹。
前方,一輛失控的馬車迎麵飛奔而來。
眼瞅著馬車便要撞到徐清瀾三人,馬車裡飛身出一個身姿矯健的女子,將車夫一腳踹下去,自己將馬車控製住了。
徐清茹被嚇得不輕,看到那女子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還有些不悅。
徐清瀾這才觀察起那女子來,她穿著一身紅色的勁裝,頭發高高束成馬尾,給人一種英姿颯爽的感覺。
然而一開口,語氣卻與她的打扮大相徑庭,給人一種刻意針對的意思。
“沒事吧?沒事就趕緊閃開,彆擋著我的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