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太糊塗了!你一個女子,難道不明白清白的重要性嗎?更何況,你不是口口聲聲說著和微生無燼是好友嗎?”
一處偏僻的帳篷裡麵傳來男子故意壓低的怒吼聲。
韓承依看著坐在她對麵的汪成越,“你聲音小點,生怕彆人聽不到嗎?”
汪成越忽然想起汪念容來,容兒雖然有時行事狠辣,可卻從未用過這種法子害人,哪怕這法子是最能摧毀一個女子的。
“不可,此事不是兒戲,微生無燼若是不認,你該如何?”
韓承依被問住了,說話有些飄忽不定:“我,我大不了,就,就把孩子生下來!”
汪成越捏了捏眉心,他怎麼就找了這麼個蠢貨合作!
“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專心對付徐清瀾。”
汪成越說完,大步離去。
韓承依捏了捏懷裡揣著的藥,有些舉棋不定。
這招雖險,可勝算也大,皇家好麵子,到時候微生無燼一定會迎她入府的。
“富貴險中求,隻要能進府,彆的不重要。”
什麼流言蜚語,她才不會放在眼裡。
微生無燼與徐清瀾的營帳裡,堆滿了他打獵歸來的戰利品。
“瀾兒,又快到冬日了,你畏寒,這些白狐的皮留著給你做些衣服,大氅禦寒。”
桌上的白狐皮色澤極好,潔白無瑕,摸著觸感輕柔暖和,是不錯的料子。
看過白狐皮,徐清瀾注意到了一旁的小鐵籠子,裡麵關著一隻小狼崽,小狼崽看起來病懨懨的,蜷縮在籠子裡,時不時嗚咽一聲。
徐清瀾眼前一亮,問道:“殿下,這是?”
“母狼帶她出來覓食的時候,被大哥一箭射中,我就剩下它一隻小狼崽,我覺得,可以帶回來你養著玩,就從大哥箭下救了它。”
徐清瀾確實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小家夥,她隔著籠子,準備逗弄它,小狼崽有些害怕,但看到徐清瀾靠近,也沒有齜牙,隻是將頭往裡縮,警惕地看著她。
“春俏,去拿些熟肉來,切成小塊,再備點羊奶。”
微生無燼有些意外:“瀾兒,你會養狼?”
“沒有養過狼,但是它和狗應該差不多,小狗小時候就得喂熟肉,喝羊奶。”
徐清瀾開始講她以前養狗的經驗,微生無燼一臉寵溺:“那這個小狼崽就交給瀾兒了,不知瀾兒打算給它起個什麼名字?”
“不如就叫福崽吧,沒了母狼,它能活下來也是福氣,這個名字適合它。”
小福崽似乎很滿意自己的名字,嗚嗚了兩聲,在籠子裡挪了挪。
徐清瀾將熟肉一小塊一小塊地喂給它,就著羊奶,小福崽吃飽喝足,對徐清瀾也親昵起來。
“殿下,明日還去圍獵嗎?”
喂完福崽,徐清瀾問起了正事。
“要去,瀾兒怎麼突然問起來這個了?”
“殿下,今日我和韓承依比試射箭,你知道這事嗎?”
“知道,瀾兒還贏了,不愧是我心儀的女子。”
微生無燼說起這個,眉眼溫柔,眼裡再也裝不下彆的。
“我今日觀察了一下那些人,我感覺賢妃有些奇怪。”
賢妃從一開始在宮裡就是一個不爭不搶的人,可今日四皇子微生無衡卻在圍獵時得了皇上不少的誇讚,還明裡暗裡將微生無陌氣到。
“殿下,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四皇子才是真正藏拙那個,還有賢妃,她若是真的不爭不搶,這麼多年憑何穩居妃位,還無人敢動她?
這些時日我經常和茹兒一起研究首飾衣服料子,賢妃身上那些料子和首飾,根本就不該是她一個妃位該得到的東西,都是彆國進貢才有的,連母後都沒有,而且那些料子看著卻十分低調。”
低調,實際上卻是最好的東西,這對於賢妃而言,恐怕不該如此輕鬆。
微生無燼眼底譏諷,“或許,父皇真正最愛的女人就是賢妃,為了保護她們母子,我和大哥都是棋子,擋箭牌,我們若是都得死去活來,那得益的自然是他的好兒子。”
或許早就知道皇家涼薄,微生無燼提起時並無多大反應,忽然他的手就被徐清瀾抓住,輕輕覆在她的小腹上。
“殿下,若是你以後做了父親,一定不會和他一樣。”
她不想稱一句父皇來膈應他。
微生無燼有些愣,“嗯?這是?”
“我這個月的小日子未曾來,所以讓太醫瞧了瞧,太醫說我有孕了,不過月份尚淺,胎像也不太穩,需要小心些。”
微生無燼心裡剛剛升起的失落就被徐清瀾有孕的消息衝淡,取而代之的是興奮和難以言表的喜悅。
隨後又被緊張和擔憂掩蓋。
“瀾兒,你,你,可有哪裡不舒服的?我再去叫太醫來瞧瞧!”
徐清瀾連忙拉著他:“殿下,不是說未滿三個月不宜宣揚嗎?更何況,現在圍場人多,說不準就會有什麼岔子,還是小心些。太醫今日才來看過,一切都無恙,小心些就好。”
微生無燼抱起徐清瀾,將她抱到床邊坐下:“瀾兒,你小心些,有什麼想吃的嗎?一定不要餓著自己,不然你會身子虧損的。”
微生無燼的緊張反倒衝散了她心中的一些不安,得知自己有孕時,她也是緊張的,她其實還未設想過,若是有了孩子,該如何。
“瀾兒,看來福崽還真是有福氣的。”
微生無燼打趣著說道,“等孩子生下來了,福崽應該也長大了。”
他盯著徐清瀾的小腹,又將目光移開,吩咐商九:“把這些皮子拿去處理了,儘快做出來,到時候冬日裡太子妃正好可以用上。”
同時,沈譯也給霍敏敏獵了東西回來,他不會武功,君子六藝裡,射箭這一項也有些差,就他手上提著的這隻白狐,還是他花了好大功夫才獵到的。
想起他和微生無燼的對比,簡直是慘不忍睹。
“敏敏,這是我給你獵的白狐,快到冬日了,這個正好可以做一個圍脖,暖和。”
霍敏敏看到他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語氣帶著幾分關切:“沈譯,你沒事吧,獵這白狐花了不少功夫吧,我這裡正好有些傷藥,你拿回去記得好好抹一抹。”
沈譯接過藥瓶,上麵還帶著溫度,心中的緊張散去,回暖起來。
彼此的心意似乎已經破殼,在不知不覺中日漸濃鬱。
而此時,躲在暗處觀察的阜陽縣主卻險些咬碎一口銀牙,也不知道那個韓承依到底有沒有膽子,到底靠不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