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戎心裡舒服了,但沒打算輕易放過他,小小聲喃喃:“敷衍。”
銀狐嗤笑了一聲,麵目表情地側開了臉。
蘭姨拍了拍花戎的手,說了幾句公道話。
“花戎,你被抓去那兩天,銀狐真是急壞了。”
“沒日沒夜地找你,每天都要過來問一問你來過沒有。”
“他人,冷是冷了點,擔心也是真擔心你。”
“我們幾個老人都希望你們倆好好的,吵歸吵,傷感情的話可不能再說了。”
……
花戎扁起嘴,小聲嘟囔:“我說什麼傷感情的話了?”
男人挑起眉,十分順溜地掰起了手指:“討厭我,不管我,不救我,不喜歡我,再也不見我……”
花戎半張著口,這男人記仇起來也沒誰了!
“我就那麼隨口一說!”
銀狐用力地點了點頭:“所以,我隨口一說的事都道歉了,現在,是不是該輪到你了?”
花戎冷睨著他:“你沒聽蘭姨說,家不是講道理的地方,我是你媳婦。”
男人點頭:“嗯,媳婦等於不講道理。”
花戎:“……”
算了,這還是她認識男人以來,他第一次服軟,第一次開口道歉。
隻是,晚上男人不知道又發什麼瘋,逮住她就折騰,磨了她大半宿。
她癱在男人身上,有氣無力地哼哼:“你明天是不是住營裡,不回來。”
銀狐翻身把她壓在身下,聲音帶笑:“我已經調去總閣,離家特彆近。”
邊說邊含住她的耳珠,音色低沉帶著幾分潮濕的黏意:“以後,每天,我都回家。”
花戎啊了一聲,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男人這身硬邦邦的肌肉,還有那恐怖的爆發力和耐力。
她真的無福消受!
接下來一個月,她都乖得不行。
除了煉丹製符,偶爾煉煉器,做做衣服,就是躺著吃東西。
一開始男人時不時回來給她揉揉腿,倒倒水,後來,大概是大帝給他封了銀辰神君,他事情多了,基本上都是深夜才會回來,偶爾還會宿在總閣。
趙小靈聽到銀狐被封神君,整個人都懵了。
她的神君夫人,沒了!
煉丹的時候,因為注意力不集中,還炸了爐,邊上站著的三個新學員被炸傷,她也被記了過。
她連續咒罵了花戎好幾天,也不解氣。
這一世和上一世,也差太多了吧!
他倆不僅沒離,花戎還懷上了。
眼看她倆和離沒希望,她再也做不了神君夫人,她氣得破罐子破摔,在銀狐回宮的路上,攔下了他的玉輦。
近侍被突然衝出來的人影嚇了一跳,毫不客氣地大罵:“哪裡來的蠢貨!”
“不長眼的東西!快滾!”
趙小靈一副受驚的樣子跌坐在地,淚眼潺潺地喊:“神君大人,我有話要和你說!”
“花戎根本不喜歡你,對你不是真心的!”
“隻是看你身份顯赫,看你有錢有勢,才勾引你!”
“她和我說了,不管你是誰,哪怕你是個老頭,她都會和你走!”
以前,她考慮自己副族長大小姐的身份,向來端著,也不願在外人麵前做這種嚼人舌根的事,怕對自己的名聲不利。
這會氣狠了,說話也不管不顧起來。
不管他們最後和沒和離,哪怕是吵一架,她心裡都舒服!
要是離了就更好了,她自然就有機會了!
她說的這些話句句屬實,都是花戎那個蠢貨告訴她的,她可沒有胡說八道!
她就不信銀狐那錙銖必較的脾氣,還咽得下這口氣!
她仔細聽車輦裡的動靜。
好像裡麵沒有人一樣,沒有傳出任何聲音。
她急得掰開簾子往裡瞅,暼見男人陰厲的冷瞳,抖了抖,到底是支棱著自己繼續開口。
“花戎之前還喜歡過好多人,你知道嗎?可惜,彆人都嫌棄她,看不上她。”
“昭明,你有見過吧,他們倆好得和一個人似的,可惜彆人也隻是玩玩而已,沒當真。”
“族長還找過她好幾次,開大會還當眾批評她,說她和好多男的不三不四。”
趙小靈說的話半分真半分假。
花戎長得好看,很多都喜歡她不假,可是大家都隻想玩玩而已。
花戎鬼精得很,從來不上當,那些人見哄騙不成,便到處說花戎勾引他們,而他們,根本看不上。
加上,當時,花戎年紀到了,她養父要把她賣給一個老頭作妾。
花戎不肯,還被他養父打了個半死。
她養父放下狠話,誰要是能給五千仙石聘金,她就可以不用嫁給那個老頭。
花戎聽進去了,她早聽彆人說那個老頭是個有暴力傾向的變態。
她寧死也不願意嫁過去。
然後,她就找上了銀狐。
要說花戎不是彆有企圖,狗都不信!
趙小靈扯著嗓子大喊:“花戎那個人最是自私自利,你要是落難了,她第一個不要你!”
“她不過是惦記你的身份,惦記你的錢!她根本不愛你!”
……
她嗓門很大,很快就喊來了一堆圍觀群眾。
“銀辰神君的夫人什麼來頭?聽起來不怎麼樣呢。”
“我聽說了,是個山溝溝來的女人,修為很低,隻有青靈境。”
“天啦,這麼差勁嗎?好歹神君夫人,怎麼滴也得是個王族大小姐吧。”
“誰說不是呢,估計用了什麼上不了台麵的手段……”
男人緩緩從玉輦裡走出,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倏地就掐住了她的下巴。
他嗓音沉凜,吐字清晰:“我和花戎互相喜歡,兩情相悅,不存在誰勾引誰。”
“你再聒噪一句,我不介意扭斷你的腦袋當球踢!”
趙小靈嚇得全身打顫,強大的威勢迫使她重重地跪倒在地。
“我,我隻是不忍心你被騙……”
男人慢慢轉過身,攥緊的指結微微泛白。
“在這好好跪著,跪到天黑。”
他嗓音帶笑:“彆逼我回頭殺你。”
男人眉梢上挑,冰冷的黑瞳上殺意灼灼。
趙小靈這下不敢出聲了,鵪鶉般跪著,全身抖如篩糠。
她知道她再多說一句,男人馬上就會在街上大開殺戒。
這樣的事,他以前沒少乾,絕不是說著玩玩而已。
男人回宮的時候,一進門,花戎正在折衣服。
全都是她這兩天做好的,有師父的,爺爺的,蘭姨的。
她哼著小曲,心情很好。
銀狐掃了一眼。
狹長的眼尾,浸滿霜色。
他淡淡開口:“我的呢,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