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我想了想。
這個事兒,我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跟孫麗紅說明白。
於是我道,紅姐這樣,我先問你一個問題吧。
假如,我是說假如啊,咱們這回,宰了三頭豬。
這三頭豬最後傾家蕩產,家破人亡了。
但是你也知道,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
等到後來,這幾頭豬,知道是咱們場子為了殺它們動了刀,你猜,他們會怎麼樣?
孫麗紅聞言皺了皺眉,然後一臉狐疑的看著我:“你的意思是,他們會魚死網破?”
我看著她,沒有說話。
故意沉吟了一會兒道:“紅姐,你是見多了賭鬼的人,賭鬼有多瘋狂,想必你是比我了解的。
“賭鬼尚且那麼瘋狂。
“那麼你試想一下,一個知道自己是被故意圈起來殺的豬之後,他的瘋狂,會到如何的境地,這,恐怕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孫麗紅不假思索道:“也未必吧,我看那些輸的傾家蕩產的賭鬼們,大多也就那麼回事兒了……”
我連忙道:“紅姐,那是不一樣的,你在威尼斯那邊的場子,跟咱們的場子,豈能一概而論?你威尼斯的場子雖然也殺豬,但是殺豬跟殺豬的方式,是不一樣的。
“人家那是用概率,用人性,用計算,用科學的技術方式殺豬,主打是一個薑子牙釣魚,願者上鉤。
“咱們這是啥?
“咱們這他媽是跟強盜一樣,放倒了直接拿刀子捅,就地放血,那能一樣嘛?
“最近我這右眼皮兒就跳的厲害,心慌的狠,這錢拿在手裡,拿的不踏實啊紅姐,你沒這感覺嘛?”
孫麗紅聞言陷入了沉思。
想了一會兒,她掏了掏兜,摸索了一陣然後朝我伸出兩根手指頭。
我趕緊給她遞上一根煙點著。
孫麗紅深深的吸了一口後噴出來:“其實,這事兒打一開始,我心裡也有點犯嘀咕,我也沒有想到,大哥下手這麼狠。
“調過來的這個王泇寧,這個小娘們更是心狠手辣,刀刀見血,基本上,對那班勇簡直一個口都不鬆,隻要是大注,全吞,實在有點狠的嚇人,簡直跟明搶一樣……”
我連忙道:“不光班勇,張偉和劉權也進去好幾百個了……”
孫麗紅聞言略顯震驚:“他倆都跟著進去那麼多了?”
我點頭:“錯不了,我兌的碼子,我心裡有數。”
孫麗紅默默點頭:“這麼下去的話,將來的確可能要不太平,殺的太急了……”
我點頭:“我也這麼覺得。”
孫麗紅看著我:“那你是啥意思?”
我道:“我琢磨著,找個機會,跟大哥商量商量,彆這麼殺了,這麼殺容易出事兒。
“另外,把殺進去的給班勇他們吐出來點,哪怕三分之一呢,也行啊……
“然後,把那個王泇寧調走,或者,告訴她,彆殺了。
“其實咱們不用殺,隻要時間夠久,隻要他們還能繼續來,那還不早晚都是咱的?”
孫麗紅斜著眼睛看著我:“你害怕了?”
我道:“廢話,我當然害怕了,一旦著了火,先燒的就是我,你也跑不了,我要是燒九分熟,你都不帶八分熟的。”
孫麗紅聞言噗嗤一聲笑了:“話雖然難聽,不過,理兒還是沒錯的,的確是那麼個事兒,要是真著了火,咱倆都是綁在一塊被燒的……”我道:“還有陳藍!”
孫麗紅趕忙接道:“你那小王香和那小楊嬌,至少也得七分熟……”
我倆一起噗嗤一聲笑了……
笑完了之後,兩人一起陷入了沉默。
孫麗紅又接著抽了一根……
良久,她說話了:“林子你也算是糊塗一世,聰明一時,這事兒啊,我覺得你考慮還是相當有道理的,這麼乾下去,的確是膽戰心驚的。
“回頭豬殺完了,那個王泇寧屁股一抬,跑了,收拾爛攤子的還得是咱倆。
“這事兒啊,還真的跟大哥反應反應,這提心吊膽的每天,也不是個事兒……”
我點頭:“是的嘛!”
孫麗紅看了我一眼:“那,找機會,回頭一起跟大哥說?”
我點頭:“這不是啥小事兒,得說!”
孫麗紅點頭:“那行,回頭得空,約個時間,咱兩一起跟你大哥嘮嘮這個事兒……”
說著話的檔口,我後院的大公雞開始打鳴了……
孫麗紅看了一下手表:“那行林子,五點了馬上,你也去眯一會兒吧,天馬上亮了,棋牌室很快就該上人了……”
我倆揮手道彆。
之前我倒在床上就睡。
我是被電話的鈴聲給震醒的……
抓過來電話一看,竟然是趙生子的。
我接了電話:“哎生子,啥情況啊?”
趙生子支支吾吾老半天,最後終於表達出來最終的意思,想借點錢……
這屬於故意壞規矩。
一般情況下,我借錢都是僅限於棋牌室打麻將這幫子人。
而至於西院那幫子人,不管是誰,我根本不借錢的。
沒辦法,西院的場子規模較大。
那是無底洞。
我特麼如何能填滿?
再說了,就算能填滿,我也不能往裡頭填啊?
我又不是傻子……
於是我道:“哎呀,對不起啊生子,不是我不借你,而是不敢借你啊,西院那邊的場子,那他媽多少錢都能填進去,我特麼趁多少錢啊,借你去耍?
“我親爹我也不敢借他去西院耍啊!
“你他媽要是在棋牌室打點小麻將,四零八零百六的,說是手頭沒錢了我不借,那是我不仗義,但是你在西院玩,那窟窿,我他媽能填的起嘛?
“我明著跟你說吧,不敢借,你要記仇,我也沒辦法!”
趙生子連忙道:“哎呀寶哥,你瞅瞅你說啥呢,我趙生子是那種人嘛?
“你那麼的,我也不多借,兩萬塊錢,就行,過完年我保證還你!
“就咱倆這交情,咋的,兩萬塊錢,我還黃了你的?”
我歎了口氣:“生子我跟你說,你特麼跟我張這個嘴,你就壞規矩了,明知道這事兒我難做,你還讓我難做,這就是你不厚道。
“我要是閉了你的門,最後斷交了,還鬨了我一身不是,你不厚道就不厚道在此。
“生子那麼的,我也不是說一毛不拔,但是我現在正是年底收賬的時候,根本也不往出放賬了。
“不管,你既然決定跟我張了嘴,那我就得讓你合上,畢竟誰都緊手的時候嘛。
“那麼的,按棋牌室的規矩,一萬,到底了,我就當你是麻將館的客,你要是覺得少,你想斷交,咱就斷……”
趙生子連忙道:“哎呀呀,你瞅瞅你說啥呢寶哥,啥斷交啊斷交,你竟扯,那行,一萬就一萬吧,我就應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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