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人們陸陸續續的開始來到。
當老倪和老九也來到的時候,我的心略微平複。
看來,老倪應該沒有把昨天的事情當個事情,如此這樣就好。
村子這邊,雖然二胖出了事兒,村子這邊著實哄哄了一陣。
但是,也隻是哄哄了一陣罷了……
老方頭他們幾個,也就是休戰了兩個星期不到,最終還是鬼兮兮的竄進了場子這邊來。
很多時候,這賭癮,跟毒癮似乎也是差不多的。
毒癮是身體上的,毒癮是心靈上的。
很多時候,心靈上的癮,比身體上的癮,更讓人無法抵抗……
場子裡牌桌上數千數萬碼子的來去過往,使得這些人的精神煥發,注意力前所未有的集中,輸贏未知的刺激和期盼,結果可能往往還是其次,那其中波雲詭譎讓人心跳的過程,真是讓人欲罷不能。
特彆是一個個的老牌賭棍,好賭,且手裡有錢,你不讓他搞幾手,把他按在家裡待著看無聊的電視劇,那時間,真是太難熬了,簡直就是一種慢性殺人……
沒幾個人能扛的住這個!
當然了,不得不說,很多時候,村子裡的男人,大多數時候是會聽女人的。
其實也不是聽,而是在農村,很多時候,都是經濟條件並不那麼好。
這個時候,男人大多數是忍讓女人的。
而一旦男人有了捏了足夠量的錢,甚至這個錢達到了百萬元之巨,那麼,很多時候,男人便不會那麼慣著自己的女人了……
自村子裡這邊的征地補償款相繼下來之後,村子裡已經有不少相對年輕的小兩口,直接乾翻,直接分道揚鑣了……
其實沒彆的原因,家裡邊的經濟條件,驟然間一下子提升,彆的問題暫且不說,單單是這一筆突如其來的錢的爭端,就足夠毀滅這個家庭了……
其實世間大多數家庭,是根本扛不住驟然而來的一筆財富的衝擊的……
家庭是什麼?
無非是一個合夥公司。
至於說什麼愛情什麼的,就幼稚了……
當這個合夥公司的現金流,不足以擁有掀開波浪的時候,男女在有一方忍讓的前提下,這個公司勉強還可以保持著不散夥。
一旦利益大到足以掀起波浪,那麼這個公司,瞬間可能就會熄滅乃至毀滅。
在足夠強大的財力麵前,家庭這個看似無比牢固的詞彙,其實,不堪一擊……
曾經看過一個電視采訪節目,愚蠢的女節目主持人問那個富豪,家裡的錢是誰管,是你老婆嘛?
富豪都被問的驚了,懟道:“你當這是過家家呢……”
沒錯,這就是利益的態度。
家庭,這個看似無比重要的神聖詞彙,在真正的利益麵前,其實,就是過家家遊戲……
所以,在很多家庭裡,男人之所以表現的沒有態度,那不是因為他真的沒有態度,隻是因為,他所擁有的金錢,不足以支撐他擁有態度,僅此而已……
而大多數女人的態度基本一貫是明朗的,我的我的,還是我的,全都是我的……
無論這個時代還是過去的時代,在我們國家,衝鋒陷陣,支撐起社會和家庭大梁的主力,始終還是男人。
而女人如果能把輔助打明白,已經算是難得的人中龍鳳了,而現實裡,其實大多數時候,她們是拆台的……
今天,村兒裡的老方頭和陳富貴,來的竟然比較早。
陳富貴之前是個比較靦腆的家夥。
平時的時候,在鎮裡麻將館那邊,經常跟那些婦女打四零的麻將。
但是征地這一塊下來了之後,這小子馬上支棱了起來,花了二十多萬提了一輛SUV。
今兒就是他開著他的車,拉著老方頭來的……
我趕緊把他的車子號碼錄進腦袋。
當然了,有錢了嘛,提一輛車不算啥,這倒是不值得我驚訝。
而且,我驚訝的也不是陳富貴,而是老方頭……
這老東西今年好像已經五十四五了……
當然了,五十四五,這也不稀奇。
老方頭老當益壯,加上現在有錢了,這整個人都精神多了……
這人是衣服馬是鞍,小皮鞋一穿,小頭發梳的根根順,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
當然了,這也不足以引起我的驚訝。
真正引起我驚訝的,是老方頭這老東西,是跟著一個娘們下來的……
當然了,似我這種人,早見慣了這場麵,老方頭拉個娘們下來,也不值得我大驚小怪。
但是,他特麼拉著他家隔壁的娘們周萍下來,這就讓我詫異了……
而且,似我這種閱人無數,身經百戰的老油子,我一眼就看了出來,老方頭和周萍這兩貨有事兒……
周萍今年大抵應該是三十多歲,她嫁給我們村子的時候,結婚比較早。
所以,兒子今年大抵十多歲的樣子。
她跟老方頭至少二十歲的差距,這兩貨居然特麼的搞在一起,我有點小意外……
之前,我倒不是沒有聽到過風聲,但是風聲隻是風聲。
身為麻將館的館主,我天然的處在方圓三十裡情報網的核心。
各種雞毛蒜皮雞飛狗跳的爛事兒,我都能聽到一些。
但是我從來不是好事的人,也既不輕信,也不會把這些風風雨雨的事兒往外傳播。
但是今天,從周萍下車嘎嘎的笑著,還油膩的錘了一下老方頭的嫻熟舉動,就可以看的出來,這倆人的肢體語言的熟悉程度,儼然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程度了……
瞬間,我曾經在麻將館聽到的那些風言風語,瞬間立體化形象化了……
這真是的,有時候,村兒裡那些大媽們組成的蛤蟆屯中情局的消息,這很多時候啊,還真不是捕風捉影的空穴來風,這兩家夥,是真有事兒啊……
老方頭大概是為了緩解尷尬,笑著道:“你不知道吧林子,我和小周我倆有親戚,論起來她得管我叫一聲大哥呢……”
我特麼當然知道。
一個村兒裡的人,隻要你願意論親戚,隨隨便便拎出來兩個人,都能論成親戚……
張王李趙遍地劉,姓就那麼幾個姓,一個屯子就那麼多人,上下三輩開枝散葉,怎麼刮都能刮著親戚的邊,要是往上論個五百年,沒準我還能跟內閣首輔高拱刮個親戚也說不定……
當然了,我當然知道,親戚隻是一個幌子。
就像飯店的幌子,幌子不重要,重要的飯店裡的好吃的……
看倆人一臉幸福的模樣,這是吃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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