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借郡王之勢 成我之名(1 / 1)

畫醫錦華 千語千夜 1319 字 1個月前

蕭錦玉略微一聲感慨,轉眸,竟見高長恭正目不轉睛的看著她,不免微怔。

高長恭本就生得俊美無雙,這般近在咫尺的四目相對,又感覺到他目光的注視,蕭錦玉不免耳根微紅,忙移開視線。

直過了好半響,她才找到話題問:“我不是提醒過你,周使之意嗎?”

一句話打斷了高長恭的沉思。

卻在這時,一眾護衛趕了來,其中有兩名護衛手中還各拎著一名黑衣蒙麵人。

“郡王,跑了一個,抓了兩個,另外還有三個已經自儘而亡。”為首的一名護衛說道。

高長恭點頭,緩緩站起身。

眾護衛的目光又落在了躺在地上的這一名和尚身上,和尚已死,但唇角邊竟然含著一抹詭異莫測之笑,手中似還攥著一物。

為首的護衛走來,將和尚手中緊攥的一物摳了出來,遞到高長恭手中。

是一枚刻有繁複花紋的腰牌!

“果然,此人今日誘我至此,欲以毒蛇置我於死地,定是授了這腰牌背後之人的指使!”說著,他看向蕭錦玉,解釋道,“這名高僧名慧威,來建康之前,我便有查過他的來曆,他並非建康本地人,而是來自於我齊國鄴城,他原本就是一名刺客,隻不過為了逃離我齊國朝廷的追捕,才隱姓埋名來此做了一名高僧,據說還很得你們南朝皇帝陳頊的看重。”

蕭錦玉點頭。

“所以,你剛才隻是以自身為誘餌,來做這引蛇出洞之事?”

“是!”

“倘若我不來,你很有可能今日就沒命了,你知道嗎?”

“可能我已經習慣了,戰場之上,容不得我想太多,深入敵營,乃是常有之事。”

他說著,在蕭錦玉略微的震驚之中,又含笑道,“但是,你不是已經來了嗎?”

蕭錦玉再次一愣,似想明白了什麼,略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高長恭。

“難道你讓盧煜留下的那封信,隻是為了給我看的,就連那行往天台寺途中樹上所刻下的刀痕,也是你留下?”

高長恭點頭,似頗有些歉意。

“是!抱歉,利用了女郎的醫者仁心了。”

蕭錦玉搖頭失笑:以他蘭陵王的身份怎會如此輕易的被一封來曆不明的信件所騙,倒是她過於擔憂了。

“這對我來說都是小事,我不會在意這些細節,你無事便好。”隨口答了一句後,她又看向他道,“隻不過,讓我想不到的是,你竟然會將自己性命賭在他人身上……”

高長恭但笑不語。

這時,為首的護衛問道:“郡王,這兩人如何處置?還有這個和尚?”

“死了的先不管,活著的帶下去審問,問出來處!”

“是!”

“先下山去,這裡沒你們的事了!”

“是!不過,我等還是要留下幾人保護郡王,以免還有刺客!”

“不必,下去吧!今日不會再有!”

“是!”

為首的護衛遲疑了一刻,終是應命帶著眾護衛以及那兩名逮捕的刺客離去。

待刺客離去後,蕭錦玉再次看向了高長恭。

“死了的人,郡王打算怎麼辦?是想將此事變為大事,還是小事?”她問。

“何為大事?又何為小事?”高長恭饒有興趣的問。

“若為大事,必會涉兩國之戰,若為小事,那便僅僅是一樁刺殺之事,就看怎麼說怎麼做了。”

“那便暫且視為小事吧!”

高長恭答道,蕭錦玉亦點了點頭,心中似有了謀劃和考量。

“卿哥哥——”

這時鳳凰也趕了回來,看了一眼高長恭,旋即湊到蕭錦玉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蕭錦玉臉色微微一變,默然點頭。

“那些刺客都被他帶來的人解決了,我追了一位逃跑的刺客,但見他逃進了法華山的齊雲峰中,也便是徐尚書舉辦清談雅集的地方,想必此刻已然混入士子人群,我不敢冒進!”

“嗯,不冒進,是對的!”蕭錦玉回了一句,忽地看了一眼朝陽從林間灑下的光芒,麵色凝重道,“已經快要巳時三刻了!”

“卿哥哥,時辰不早了,我來幫你……”

鳳凰話說到一半,便看向了一旁正好奇不解的高長恭,眸光中再次滲出敵意。

回頭看時,竟見蕭錦玉已然解下了一襲白色的外裳,露出一身玄紋束袖的烏衣,腰間懸佩,垂有一玉,她再次用發簪將一頭青絲攏上,長發與烏衣相襯,在山間輕風中繾綣,頗有種清桐初引不流俗的風流魅力。

“無妨,今日我欲借郡王之勢,來成就我之名,便坦誠以待,相信郡王也不會將我之事泄露出去。”

她說著,回頭一笑,那笑在這樣一張清豔絕美的臉上真可謂是攝人心魄,永生難忘。

“自是不會!”他回道。

不一會兒,鳳凰再次給她易容換上了另一張屬於男子麵容的臉皮。

高長恭看到她居然又換了一張臉,不禁微愣,但也僅僅是怔愣了一瞬間,便恢複常態,回以一笑。

“郡王,那便一同上山吧!”

“好!”

……

此時齊雲峰頂上一場因韓子高而引發的辯論已進入爭論不休,喧囂鼎沸之時。

蕭錦玉與高長恭趕到之時,便聽到有人道:“韓將軍雖出身卑賤,但貧賤不改其誌,與先帝征戰四方,收複失地,後身居高位,富貴而不改其信,忠效於君主,侍疾於塌前,如此忠義之臣,諸君又何以屢屢以其童男弄臣之身說事,

難道諸君品鑒識人就僅僅以外貌來論事嗎?便是蘭陵王高長恭,以殺場博命而取得戰將之美名,諸君又豈能因其貌美而有意忽視甚至嘲笑其血拚殺場而博來的功勳?”

還未及山頂,蕭錦玉便已聽出這是蕭顯的聲音。

“蕭氏顯郎如此為一弄臣判臣辯解,可有想過今日的君王是誰?”

這次說話的是一位文士,語氣中明顯有不善之意。

便在這時,一道清亮的聲音傳入眾人耳。

“賢不賢,才也;遇不遇,時也。才高行潔,不可保以必尊貴;能薄操濁,不可保以必卑賤。”

聞其聲音,蕭顯不由得心中一凜,以他為首的眾士子皆轉頭尋聲望去,就見正是蘭陵王帶了一名士子以及護衛前來。

而剛才說話的正是這一位走在前麵,長相清秀且風姿俊朗的烏衣郎君,這位烏衣郎君雖渾身不配飾物,卻竟有一種來自高門大閥的貴族之氣撲麵而來,儼然當年的王謝子弟。

傳聞王謝子弟便是以黑色為高貴的象征,時常著烏衣玄裳,不喜雕琢,而講究反璞歸真。

“你是誰?此言何意?”有人不禁問。

而看到蘭陵王似毫發無傷的行來,宇文會的臉色微微一沉,倒是宇文直隻詫異了一瞬便神情自苦,含笑問道:

“蘭陵王終是來了,敢問郡王身邊的這位小郎君是誰?”

聽聞蘭陵王之名,又有“嗖嗖嗖”數道目光齊聚射來,這時被吸引前來觀看的士子們便越來越多了,很快三人已然陷入了一個包圍圈。

麵對周國使者的詢問,高長恭不知如何回答,沉思了一刻,便在這時,就見蕭錦玉已然上前向諸位士子們一一施禮,朗聲道:

“陳郡謝氏,謝、臻!”

她坦然回答,目光清朗的看向眾人。

而自“陳郡謝氏”這四字一出,整個山頂上迎來了一陣難言的寂靜,除了蕭顯以外,站在人群之中的崔恒亦是大驚失色的望向了她,望向了她這張陌生的臉。

而此時此刻,她亦故意壓低了自己的聲音,使之更類男子聲線。

“你當真是陳郡謝氏子弟?”有人驚訝的問。

蕭錦玉便道:“家國不保,我族人丁凋零,臻七歲之時便流亡北齊之地,今聞徐尚書舉辦雅集,遂與蘭陵王一道前來。”

這便解釋了她為何與蘭陵王一起的原因。

“難以置信,侯景之亂時,王謝子弟首當其衝,被屠戮殆儘,竟還有幸存者?”

“莫不是冒充陳郡謝氏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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