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今夜天空難得的漫天繁星,穆媞整個人窩在花知也的大衣裡,花知也一隻手摟著她的腰站著,懷裡的人安靜的很。
這方安靜,身邊花草樹木風的聲音便漸漸地傳了過來,不經意的微風穿過穆媞的發梢,花知也伸手勾出她的一撮長卷發,繞在手指間。
“花知也。”穆媞隔著她的毛衣,悶悶地喊她的名字。
花知也把手上那小撮頭發放下,低低地應了聲。
“有點冷。”穆媞說。
花知也扶著她的肩膀,低頭看了她一眼,並順著她的肩膀摸她的手,確實有些涼,她牽住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裡:“走吧,回屋。”
穆媞像個木偶人似的,被花知也牽進了屋子裡,花知也轉身關門,她就站在一旁愣愣地看著,木訥地看著花知也低頭幫她換鞋,木訥地跟著花知也上樓,木訥地被花知也帶進房間。
等花知也把房間門關上後,轉頭看她一眼,柔聲問了句:“要洗澡嗎?”
穆媞點了兩下頭。
花知也把她的手放開,站到她麵前,把手放在了她的外套扣子上,可一顆扣子還沒解開,穆媞的手便覆了上去。
“我自己來吧。”她抬頭看眼前的人,深深吸一口氣:“我剛剛隻是在發呆。”
花知也嗯了聲,伸手拍拍她的腦袋:“需要我幫你嗎?”
穆媞搖頭:“我自己來。”
花知也摸摸她的腦袋:“去吧,浴室門彆關,有事喊我。”
穆媞應了聲,轉身去了浴室。
很快,裡頭傳來了水聲,花知也走到書桌旁,坐在上頭的躺椅上,她翻出手機點開微博,繼續看剛剛沒有看完的關於穆媞的熱搜。
或許是因為此刻是半夜,媒體人消停了許多,那些轉發量多的,她一條一條地看了下來,這過程,她的心情十分複雜。
不僅僅是娛樂圈,每個行業都不乾淨,包括她的建築行業,她當年也差點被自己的老師奪去原創,但最後還是靠著自己的實力一點點爬上來。
娛樂圈裡,一個黑點,便能抹去一個人從前所有的成就,不論這個黑點是真是假,特彆是關乎倫理道德。
穆媞相關的微博,仿佛沒完沒了,花知也又刷了幾條後,啪的一聲把手機鎖屏了,她靠著椅子揉了揉眉心。
很多年沒有生氣了,她在椅子上緩了一會兒後,拿出手機,找出通訊錄裡的一個電話,打了過去。
……
穆媞出來已經是半個多小時後,花知也聞聲站起來走了過去,鬨騰了這麼久,窗簾外的天空開始漸漸泛白,穆媞此刻身上隻包了一條粉白色的浴巾,花知也從她手裡拿過毛巾,放在了她的腦袋上揉了幾下。
“幾點了?”穆媞問。
“六點半。”
花知也說完,把她拉到了床邊,她坐在床上,摟著穆媞的腰往後退一點,讓穆媞坐在自己的腿麵前,並從櫃子裡拿出吹風機。
穆媞見狀,下意識地伸手捏了捏自己濕答答的頭發,壓著床沿突然站了起來。
“去哪?”花知也問她。
穆媞:“手機。”
花知也聽後又摟住她的腰,穆媞往後退了一步,再次坐了下去。
“先把頭發吹乾。”
花知也幫她吹頭發的過程,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穆媞低著腦袋,無聊地玩著自己的手指,聽著吹風機的嗡嗡聲在耳邊。
花知也的吹乾也隻是吹乾,等她把吹風機關閉,穆媞站起身拉開麵前衣櫃裡隱藏的鏡子,從裡頭看了自己一眼,接著把目光轉到了鏡子裡花知也的臉上。
“卷發不能這麼吹。”她說完抓起發尾,放在手心裡繞了幾圈,沒什麼語氣一本正經地說:“要這樣,先繞一下。”她說完傾身前去,從桌上拿了一瓶噴霧,朝著發尾噴了幾下:“然後這樣。”
她示範完了後,才發現,鏡子裡的花知也一直盯著她的臉。
“怎麼了?”
穆媞轉身看她。
花知也搖頭,學著她的樣子把另一邊的頭發也弄好。
“我很少在頭發上下功夫。”花知也把噴霧放好,往後靠了些,用手把穆媞肩上的頭發散開,確實和剛剛的樣子不一樣了。
花知也:“和穆老師學了一招。”
穆媞低聲笑:“彆鬨了。”
花知也看著穆媞的臉,這個人終於露出了笑臉,她跟著也笑了,伸手把她眼前的劉海梳開。
穆媞的笑容沒有存活多久,很快又黯淡了下來,她和花知也對視幾秒後,摟著她的腰靠了過去。
“還是很難受。”穆媞眼眸低垂,把花知也的手握住,小聲地說:“我當初回國後,除了外婆,誰都不認識,外婆說江哲雄是我的爸爸。”穆媞歎氣:“在這之前,外婆一直告訴我,我沒有爸爸。”
“後來我知道小凱隻比我小三個月,我那時就想,江哲雄當年一定乾了混蛋的事。”穆媞停了幾秒,繼續:“何碧媛的家世比外婆的好,我媽也隻是個沒什麼名氣的舞蹈家,我當時回國,江哲雄連帶我回家的勇氣都沒有,還好意思跪在我外婆麵前,說他很愛我母親,說對不起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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