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您的當前訂閱率未達標,請耐心等待。
田宇坐得太猛,把桌子都撞歪了。喬苑林的牛奶打翻流了一大灘出來,他無語道:“有狗追你啊?”
田宇說:“來了來了!”
“誰來了?”喬苑林拿紙巾擦拭,“你聞聞,奶味兒桌子。”
國際(1)班的學生陸續回到座位上,教室裡安靜下來,喬苑林不禁瞅了眼掛鐘,奇怪道:“沒打上課鈴吧,你們怎麼了?”
前桌扭頭對他說:“班長,你能不能有點班委的敏感度?”
喬苑林道:“我倒貼你二百,以後你當。”
他不是抬杠,因為他確實不想當班長。作為一個懶人,他管好自己就夠費力了,哪有心思管彆人。
當初喬苑林的入學成績名列前茅,一雙大眼睛看著又機靈,於是班主任被他的外表迷惑,直接點名他做臨時班長。
上任後,他無為而治,從來不管同學們的違紀行為,並且變成了學習資源包,所以大家包容他的不足,彼此湊合到了現在。
至於外號,原本幾個外向女生調侃他長得好看,是(1)班男神,但還沒叫“苑神”那麼羞恥。
直到前一陣他父母離婚,那段時間他總是心不在焉,頻繁忘記班級事務。恰好老班離職,在告彆會上當著全班叮囑他:“喬苑林,以後對班級上點心,不要恍恍惚惚、神神叨叨的,你要成仙啊?”
喬苑林撕開好麗友,問:“到底什麼事?”
田宇朝門口昂頭,說:“我從洗手間回來,看見教育總監和新班主任正朝這邊走。”
“段思存?”喬苑林愣住,“你五百度近視,沒看錯吧?”
田宇推了推眼鏡:“不然其他人為什麼都回來了?”
喬苑林沒想到段大教授這麼快就來了,正好下一節是生物課,不會一露麵就走馬上任吧?
教室外出現兩道身影,胖的那個是教育總監,另一個又瘦又高背對著門口,引得大家竊竊私語。
“打賭嗎?”田宇靠過來,“賭段教授第一句說‘大家好’還是‘同學們好’。”
喬苑林說:“行,賭注?”
田宇就地取材:“我輸了賠你一盒牛奶,你輸了把好麗友給我。”
喬苑林挑了挑眉,當他傻麼,無論輸贏他都沒賺到。還沒協商出結果,鈴聲響了,所有人齊刷刷望向了門口。
田宇下注:“大家好。”
喬苑林跟注:“同學們好。”
段思存對教育總監做了個“請留步”的手勢,轉身獨自走進了國際(1)班的教室,登上講台麵向全班學生。
喬苑林猜測百分之八十的同學跟他一個想法:比上一任老班英俊多了。
段思存已經五十歲,相貌周正,身材保持得很好,能看出年輕時是個帥哥,並且兼具教授的睿智和資深教師的乾練。
他空手進來的,也許隻是來亮相做個自我介紹。
誰也沒料到,段思存衝大家笑了笑,開口拋出了第一句話:“拿出階段測驗的卷子,現在抽查一下錯題改正的情況。”
全班倒抽一口冷氣,田宇小聲問:“我的媽,他怎麼這樣?”
喬苑林不忘吹一波夢中情校,說:“這大概就是七中教職工的素養吧。”
大家紛紛拿卷子,田宇說:“誰沒改可就慘了。”
喬苑林心虛地擼了下頭發,他夾著紅筆,展開試卷,決定給段教授一個麵子,姑且聽一聽錯題的講解。
段思存環顧一圈,點名課代表:“周晴,第一頁第八題,你錯選了b,現在知道答案了嗎?”
周晴站起來:“知道了,選c。”
段思存說:“總結一下題乾的考察點、易混點和答題思路。”
周晴逐一回答,坐下後長舒了一口氣。
段思存馬上點了另一名學生,提問模式相同,包含糾錯、答疑和鞏固三部分,一連點了七八名。
這位新班主任看似毫無準備,實則提前記住了每一道題,每個人的名字,還記住了每個人錯的題,這節課就是一場“脫稿互動見麵會”。
教室裡的空氣越來越凝固,大家都感覺正在段思存的麵前裸奔。
喬苑林單手扶額,未知是最大的恐懼,他不知道段思存什麼時候會叫他。
大半節課在煎熬中過去了,下課前三分鐘,試卷剛好講完,段思存這才做起自我介紹:“今後我就是(1)班的班主任及生物學老師,有任何問題歡迎來找我。”
全班熱烈鼓掌,帶著劫後餘生的喜悅。
緊接著,段思存說:“測驗卷講完了,我出了一套稍難的鞏固卷,當是送給你們的見麵禮物。”
所有人:“……不用這麼客氣吧。”
下課鈴響,喬苑林躲過一劫,渾身放鬆地往桌上一趴。
結果段思存還沒走,叫道:“班長?”
喬苑林支棱起來:“老師,有事嗎?”
段思存說:“跟我去一趟辦公室。”
喬苑林自我安慰,應該沒事吧,說不定隻是跟他交代班級事務。他緩緩起身,就聽段思存吩咐:“把你的卷子拿上。”
五分鐘後,喬苑林乖乖站在辦公桌旁,垂著手,一副聽候發落的樣子。
段思存不知是生氣,還是納罕,抖著卷子笑了一聲。喬苑林由此想起梁承,他早晨被輟學的嘲笑,現在被大教授嘲笑,也太榮幸了點。
時間緊迫,段思存比上課時更直白,問:“你知道自己的名次嗎?”
喬苑林回答:“我們學校不排名。”
“是不公開排名。”段思存說,“其實老師和學生心裡都有數,哪天世界上的考試不再參考名次,才有可能真正的不排名。”
喬苑林不知道怎麼接,乾巴巴地:“噢。”
段思存拿出班裡每個學生的成績分析表,抽出喬苑林的那張,說:“你的成績優秀、穩定,綜合下來基本是年級第二。”
跟喬苑林心裡預估的差不多。
“聽說你的外號叫‘苑神’,挺帥啊。”段思存說,“如果在七中,你會多一個外號——萬年老二。”
喬苑林一頭黑杠:“所以我選擇了德心。”
段思存笑道:“前二十名學生裡,隻有你偏科,你的生物隻要達到(1)班平均分,你就可以成為最:“我的生物成績確實不太好。”
段思存嚴謹道:“不及格,屬於中下水平。”
“嗯……”喬苑林想了句服軟的廢話,“對不起。”
段思存語氣溫和,態度犀利:“不用道歉,先弄清楚你是學不會,還是壓根兒不肯學。”
“我學不會。”
“真的?”
喬苑林迂回地說:“我很喜歡‘萬年老二’這個外號。”
“但我不喜歡成績差的學生。”段思存毫不避諱。
喬苑林有些驚訝,七中濾鏡都碎了點,說:“沒關係,我爸都不怎麼喜歡我,彆人不喜歡也正常。”
段思存看著他,過了將近半分鐘,笑道:“一步步來吧,起碼把卷子改好,把落下的實驗課時補上。”
喬苑林識時務地說:“知道了,段老師。”
“還有一個硬性規定。”段思存說,“你不許再遲到,男孩子彆磨磨蹭蹭的。”
周晴來抱生物卷子,聽見後說:“段老師,這太難了。他除了做題不慢,乾什麼都很慢。”
喬苑林點點頭:“我走路也慢,再不走該耽誤下節課了。”
段思存沒了脾氣:“行了,回去吧。”
天色由晴轉陰,下午早早就黑了。喬苑林放學後去上法語課,回家已經十點鐘了。
對麵臥室關著門,梁承還沒回來。
喬苑林在一樓寫作業,本來不想寫那張鞏固卷,但今天剛被約談,那就勉強再給段教授一個麵子。
他空著不會的題目,編都懶得編,漸漸空了一大片出來,忍不住道:“是題太難了,還是我太菜了?”
馬馬虎虎寫完正麵,他上樓刷牙,休息一會兒再寫反麵。
門鎖輕響,梁承回來了。
短發吹得有些亂,他低頭換鞋,額間嫌棄地皺了一下,俯身將喬苑林東扭西歪的白球鞋放進了櫃子。
掛好頭盔,他拎起扔在玄關桌上的校服領帶,打結掛在了旁邊。
梁承上了樓,二樓浴室亮著燈,但門開著,他徑自走了過去。
喬苑林正在刷牙,含混不清地說:“我好了你再用。”
梁承置若罔聞地從他身後走過。
喬苑林聞見一股濃烈的煙酒氣,吐掉泡沫,湊近往梁承的肩上聞了一下,立刻嗆得彈出去八丈遠。
梁承停在洗衣機前,說:“看來你好了。”
“我好什麼好?”喬苑林捂著下半張臉,眼睛顯得又圓又大,“租房規定,不許在家裡抽煙。”
梁承沒搭理他,打開洗衣機蓋子,脫掉外套扔了進去。他搭住腰帶,說:“我要脫褲子了。”
洗衣筒裡已經有兩件衣服,喬苑林追加道:“新規定,你的衣服那麼大煙酒味,不能和我的混在一起洗。”
“有科學依據麼?”梁承問。
喬苑林也不清楚,隻知道喬文淵是煙民,林成碧從不讓衣服混著洗,為此經常吵架。他回答:“反正我媽就不讓我爸混著洗。”
“哦。”梁承又問,“那你爸聽麼?”
喬苑林一時語塞,答案寫在了表情變化中。
梁承說:“你媽都管不了你爸,你確定要管我?”
這人哪來的臉理直氣壯,喬苑林氣道:“誰管你,神經病。”
下了樓,喬苑林衝天花板翻了個白眼。這什麼人,年紀輕輕輟了學,深夜回家,滿身煙酒味,八成也沒有正經工作。
真是混社會的?
水是冷的,梁承繃緊肌肉打了個噴嚏。
寫完卷子,喬苑林關了燈,抱著一大摞書本上樓。
他踩上最後一階拐到走廊,剛好梁承洗完澡,從儘頭和他迎麵走過來。
所謂冤家路窄,喬苑林回避地低頭看卷子,發現漏寫了一道選擇題。
他停在門邊騰不出手,一邊艱難地碰門把,一邊盯著那道題思考。
梁承搭著濕毛巾走過來了,嗆人的味道消失,喬苑林的鼻息間地闖入一股沐浴露的清香,帶著水汽,他抬頭瞥見梁承的下巴。
哢噠,梁承在身側幫他打開了門。
前後不過一秒,喬苑林的目光來不及再抬高一寸。
梁承掠過他的卷子,轉身時說:“選b。”
實習期結束,喬苑林拿到正式工作證,分配在新聞采訪部,記者二組。
新聞中心下設七大部門,近十檔品牌節目,當中采訪部尤為奔波。實習三個月,喬苑林至今沒機會在食堂吃頓飯。
今天有空,不過要參加他爸的婚禮,二婚。
喬苑林其實早就和喬文淵鬨翻了,念大學和研究生的這些年,他不回家,喬文淵也不聞不問,父子倆相忘於江湖。
再婚這事是確定了、領證了,喬苑林才得到喬文淵的通知。並且一如既往地霸道,不許不去。
喬苑林磨磨蹭蹭地出發,台裡三棟大樓,新聞中心獨占一棟。
內部剛翻新過,采用大片鏡麵裝飾,據說是為了讓員工照照加班熬夜後的熊樣,及時整理,彆影響電視台的形象。
他照了一下,t恤是去年的款、牛仔褲洗得發白、球鞋倒是限量版,但原裝鞋帶洗了沒晾乾,係著一副普通的。他從頭休閒到了腳,感覺特彆適合參加親爹的結婚宴。w,請牢記
www.biqu70.cc。m.biqu70.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