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 70 章(1 / 1)

心眼 北南 1806 字 1個月前

一向沉穩自持的梁承竟然鬨了一場烏龍。

喬苑林看穿後似笑非笑,蘊著拿人把柄的得意,他裹著羽絨服從床上一步踩在梁承麵前,把人頂得退後,問:“好看不?”

梁承佯裝從容,說:“好看。”

喬苑林抱臂環在胸前,又問:“你不想解釋一下嗎?”

梁承自知理虧,抬手抹掉喬苑林鼻尖的汗珠,說:“這麼厚,平海應該穿不著。”

“彆轉移話題。”喬苑林微微瞪著他,“你這麼突擊檢查,在懷疑什麼?你什麼意思啊?”

田宇不明就裡,但直覺這兩個人之間有貓膩,未免誤傷,他悄悄挪動到浴室門口。

正開門,梁承承認道:“我嫉妒。”

這副場景那麼眼熟,卻角色逆轉了,喬苑林腦海中瞬間浮現出自己當年的樣子。

梁承向他坦白:“從昨晚聽你發語音就在亂猜,夜裡失眠,今天一整天沒過好,下班糾結到彆人都走光了,然後一衝動就找上了門。”

田宇實在忍不住,出聲問:“梁助教,你和苑神是什麼關係啊?”

梁承回答:“我是他男朋友。”

“我的媽!”田宇震驚地躥過來,瞅瞅這個瞧瞧那個,“你們來真的啊!那你們當年,我靠,師生戀就在我身旁?!”

喬苑林嫌他打岔:“當年沒有!”

梁承說:“所以我現在很珍惜。”

喬苑林那點不高興散得無影無蹤,他從梁承承認“嫉妒”的那一刻就心軟了,放開手臂上前,突然被田宇摁住。

“消消氣,我懂了,我全懂了。”田宇橫插/入兩人之間,“梁助教,你千萬彆誤會,我跟苑神的感情純潔無暇,我是直男。”

梁承一把搡開這個電燈泡,說:“你是彎的也跟他沒關係。”

喬苑林脫掉羽絨服,問:“那今晚……”

“好好玩兒吧。”梁承說,“不嫌我老土的話,讓我當觀眾。”

田宇正想顯擺一下作品,人越多越好,開了機,他介紹遊戲設定、發行量,著重強調了後期製作的地位。

梁承一知半解,他沒碰過任何遊戲,從小到大活著都艱難,根本不存在娛樂這件事。因此愛玩的年紀沒條件,如今年近而立更不了解這些,否則不會鬨出今天的笑話。

聽完,喬苑林佩服道:“同桌,你好厲害啊。”

梁承又冒出一點不平衡,說:“本質不就是打打殺殺?”

田宇道:“梁助教,彆醋了,其實比起苑神我對你更有興趣。”

梁承回想了一下,當年田宇加了他微信,不厭其煩地邀請他一起打籃球,他直接給屏蔽了。

和一般大型遊戲差不多,音效激烈,畫麵朋克,普通後期處理不明顯,田宇一上場先放了一遍特效道具。

喬苑林打遊戲也不多,很菜,但他喜歡代入角色的感覺,奔跑跳躍,儘情體驗現實中做不到的事情。

兩個人玩得投入,梁承靠坐床頭受了冷落,找存在感:“田宇,你這趟回國是出差麼?”

田宇:“嗯。”

梁承問:“要跟國內的遊戲公司合作?”

“不是遊戲。”田宇熟練地操控鍵盤,“嗐,其實我從製作公司跳槽到專門的後期團隊了,這次要參與一個紀錄片。”

如果在國內拍攝,喬苑林立刻道:“是在電視台播出吧,會上哪個頻道?”

田宇否認:“好像不會在國內播出,已經在美國拍了一部分,還有一部分需要在平海拍攝。”

“跨國紀錄片呢,可以放我們國際欄目。”喬苑林比電視台台長還上心,“啥題材啊?”

“那可牛了。”田宇說,“一位生物學家的個人傳記,美國剛獲獎的那個,聽過沒?這紀錄片就是拍攝獲獎前後的研究工作。”

喬苑林差點將鼠標甩飛,大吃一驚:“安、安德魯?!”

遊戲也就玩了二十分鐘,喬苑林的注意力徹底跑偏在紀錄片上,拉著田宇問長問短。可惜田宇目前掌握得也不多,他隻是負責後期的團隊一員,和紀錄片的出品方算是雇傭關係。

梁承更沒興趣,不知不覺已經在床上睡著了。

因為這件事,喬苑林暗自興奮了好幾天,雖然跟他八竿子打不著。周一上班,他照常跑采訪,下班前遞交了一張請假條。

晚上家裡隻有他和喬文淵,家庭重組後父子二人第一次單獨相處,都不太適應,喬文淵索性進了書房貓著。

喬苑林在客廳寫稿子,打雷了,深秋的雨一場冷過一場,他懶得起身,給喬文淵發微信:阿姨帶傘了嗎?

書房傳來打電話的聲音,喬苑林豎耳聽著,掛線後又發一條:阿姨今晚值班?

喬文淵從書房出來,說:“你那麼關心可以自己問她。”

喬苑林抵觸地丟開手機,對於“母親”這一角色,他早已不敢充滿期待地撥出一通電話,生怕惹來厭煩。大概是親媽給他作下的病。

喬文淵回房泡澡了,客廳寂然片刻響起淅瀝的雨聲,喬苑林寫完稿子,枕著抱枕躺在沙發上消磨。

十點多,一輛出租車停在樓前,他起身拿了把傘出門迎接。

婦幼保健院有點事情,賀婕不確定幾點能忙完,便沒讓喬文淵接她,下了車,見喬苑林趿著拖鞋踩過一地雨水,有些意外。

雨傘傾斜,喬苑林張了張口。

賀婕挽他的臂彎,先道:“謝謝兒子。”

喬苑林有一霎的恍惚,這句“兒子”模糊了血緣,那麼親近,那麼順其自然,他都不好意思了,微撇著頭走回家裡。

喬文淵進廚房加熱飯菜,賀婕貌似累壞了,衣服也不換,等在餐桌旁倒了一杯熱茶捂著。

喬苑林看出一份低落,關心道:“阿姨,你沒事吧?”

賀婕收回失散的神思,傾訴般回答:“婦幼有個出生剛兩天的嬰兒,被拋棄了。”

喬苑林明白了對方的情緒,問:“那孩子怎麼辦?”

“報了警,找不到父母的話隻能送福利機構。”

喬苑林低聲安慰:“也許會有不錯的家庭領養,會擁有一對真正愛孩子的父母。我知道你想到了梁承,雖然經曆過不好的事,但那不是你的錯誤。”

賀婕感激地望著他,說:“以前我偶爾會鑽牛角尖,如果梁承的父母沒拋棄他,他會過著怎麼樣的生活。”

“那現在呢?”

賀婕說:“現在不想了,我會好好愛他,愛你。”

喬苑林毫無防備,又有點不好意思,說:“我挺幸福的……對了,我一直很好奇,梁承為什麼姓梁啊?”

賀婕回答:“他生母姓梁。”

出生不久的嬰孩被丟棄在醫院的長椅上,繈褓中留了一張字條,上麵寫著“梁承”,而母親已經不知所蹤。

喬文淵端著托盤過來,喬苑林與賀婕相視一眼,默契地沒有繼續談下去。

第二天,喬苑林請了假沒去電視台,一早前往國金中心附近的星級酒店。

這裡是平海市寸土寸金的商業中心,豪車絡繹不絕,酒店大堂來往的人都格外光鮮。

喬苑林在半開放式咖啡館找了個座位,打開一本腫瘤學相關的書,書名的副標題是一串專有名詞,他讀了三遍也沒懂。

他是來蹲點的,田宇在酒店的會議廳參加籌備會議,據說安德魯今天抵達平海,應該也會出席。

喬苑林想,既然上天讓他知道,那他必須抓住機會試一試,否則一定會遺憾。

不過他有自知之明,八達通拿不下這種新聞,也與節目定位不符。但新聞中心有好多檔優質欄目,如果真能采訪到安德魯,他可以聯係孫老大來做。

倘若安德魯拒絕,那他見了一麵大科學家,也足夠榮幸。

喬苑林滿足地啜飲一口咖啡,剛翻開封皮,微信收到一條消息。

梁承:你拿了我一本書?

喬苑林:嗯,你急用嗎?

梁承:不急。彆丟了,很難買。

喬苑林:好噢,明天給你擱回去。

梁承:你能看懂嗎?

因為安德魯的研究方向是腫瘤學,喬苑林投其所好,拿來裝樣子而已,他回複:看個熱鬨,跟看小品差不多。

會議廳在十八樓,田宇中途休息下來一趟,說安德魯還沒來,目前是研究室的助理在負責。

喬苑林耐心等候,外麵飄起小雨,酒店裡的大理石地磚被來往的鞋底沾濕,清潔人員不停地打掃。

咖啡失去溫度,牆上顯示各國時間的一排鐘表滴答走著,經過的男人有老有少,時髦的,西裝革履的,喬苑林端詳過每一個人。

他坐得腰酸背痛,起身踱了一圈活動筋骨,下午了,迎來一撥辦理入住的客人。

酒店門庭下高級轎車列成一隊,服務生熟練地拉車門、拿行李,一陣繁忙過後,一輛出租車緩緩停下。

車上下來一名中年女人和一名老太太,估計是母女倆來平海旅遊。

方才地磚上的水痕沒來得及擦乾,過了旋轉門,女人落在後麵低頭打電話,老太太獨自往前走,打滑搖晃。

喬苑林站得不遠,及時上前扶住,說:“老人家,小心。”

女人掛了電話,追上來,她衣著簡單舒適,氣質卻並不平易近人,甚至是有些嚴肅地說:“謝謝。”

“不客氣。”喬苑林忍不住轉身目視。

女人扶著老太太離開,沒去前台辦理入住,大概想找個座位休息一下,朝著咖啡館的方向走去。

喬苑林雙手插兜,忽然發覺少了點什麼……

他忘了拿那本書!

咖啡館顧客不多,喬苑林坐過的位置在邊緣處,更為冷清,剛才的女人經過桌旁,瞥見桌上的書停了下來。

老太太說:“彆人落下的?”

女人沒吭聲,拿起來翻開了封皮,扉頁上寫著一個名字。

這時喬苑林返回來,先是慶幸書沒丟,繼而覺得這本書可能真的很難買,或者已經絕版,不然對方怎麼會看得愣住。

他出聲道:“你好,這書是我的。”

女人抬眸看他,問:“你叫梁承?”

不待喬苑林回答,從電梯間位置跑過來一個外國男人,殷切模樣像是老板助理一類的,到跟前,他輕喘著穩了穩呼吸。

女人注視著喬苑林,沒有理會。

外國男人不明所以,問道:“安德魯,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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