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淵墜入黑暗。
之前的死亡體驗是冰冷,刺骨的寒。
現在不是,現在是痛,五臟六腑都痛。
即使是在昏迷之中,他都極端的冷靜。
他記得貨車司機的雙眼,麻木視死如歸,不是驚慌失措。
這是一場有預謀的謀殺。
到底是針對誰?
針對蔣哥還是針對自己?
蘇淵再醒來,鼻尖是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旁邊是儀器滴答滴答的響。
蘇淵模模糊糊的看見穿著護士服的小護士走了出去,過一會,有兩個影子跑了進來。
“蘇淵,你終於醒了!”
“弟弟,你醒了!”
是蘇巧雨和薑若櫻。
兩個人的聲音很激動,但是聲音不大。
他們知道病人不能大聲的刺激。
蘇淵躺在病床上,頭痛欲裂,不過能感受到痛覺應該就沒事。
“都沒事吧?”
蘇淵聲音有些乾澀嘶啞。
薑若櫻連忙從旁邊捧了一杯溫水,然後用棉棒沾濕,小心的給蘇淵濕潤嘴唇。
“我和巧雨姐還有蔣嬌姐都沒事,蔣哥受了點傷,左手骨折,打了石膏。”
薑若櫻開口,她們三個女生坐在後麵,衝擊力小點,就是被玻璃碎片劃了一些傷口。
當時蔣哥方向盤打的快,沒有直接的撞上。
就是副駕駛的蘇淵受到的衝擊力最強。
蘇淵都已經昏迷一天了,她在外麵都急死了。
“那就好。”蘇淵直視著天花板,聲音輕輕的。
他們沒事就還好。
那個人應該是衝他來的。
到底是誰想要殺他?
是所謂的爸爸媽媽?
是害怕被搶了位置,又被打了一頓,現在還沒有好透的蘇澤?
還是蘇澤的媽媽張玉寧?
是被擺了一道,然後發現了的蘇南雅?
還是找上門來被打了一頓的蘇瑩瑩?
蘇淵的腦海裡一一的閃過他們的麵孔。
居然忍不住想笑。
絕,真是太絕了,他能想象到的人性的惡還沒有到極限。
上一輩子就已經遭受了這些。
這一輩子,這些人做的更過分,根本沒想過要放過他。
他猜想的每一個人都和他有著千絲萬縷的血緣關係。
可偏偏每一個都有可能要他的命。
蘇淵眯著眼睛,他要找到凶手,將他碎屍萬段,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想破壞他現在平靜美好生活的人,都該死!
薑若櫻看到蘇淵臉上的神情,沒有絲毫的害怕,漸漸的靠近,然後握住了他滿是傷痕的手。
“蘇淵,你的手好涼啊。”
薑若櫻落下了一滴淚,滴在了他的手腕上。
滾燙。
“你的手很熱。”
蘇淵微微側頭,輕聲開口。
“那我給你暖暖。”
薑若櫻心疼的握住了他的手,咬著嘴唇,忍住眼淚。
為什麼要讓他經受這些苦難?
所有讓他受傷的人都是壞人,都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
薑若櫻已經把蔣天出車禍的消息告訴蔣家人了。
蔣天是蔣家唯一的孩子,他們一定不會看著他白白受傷。
對不起了,蔣哥,隻能讓你的家幫幫忙了。
薑若櫻將眼淚憋了回去,在蘇淵麵前哭了的話,會有些難看的。
為了蘇淵,她可以做一切。
蘇巧雨也心疼的摸了摸弟弟的頭,“頭還疼嗎?我去找醫生來看看。”
蘇淵握緊了薑若櫻的手,輕聲回答,“姐,我還好,那輛車的車牌有嗎?
他是故意撞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