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雅此刻的內心是崩潰的。
被她忽略掉的那麼多的細節,此刻,一一的浮現在腦海中。
那些不太合理的地方此刻終於有了解釋。
蘇南雅不是沒有察覺到,隻是她太自信了,也太想要勝利了。
所以就下意識的忽略掉了所有。
此刻回想起來,到處都是破綻。
突然失去了聯係的小劉…蔣嬌對於投資款三番四次的催促…
還有一直沒有出現的蘇淵。
以及之前還暴跳如雷,死活都不願意配合的蔣天突然變得老實了。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破綻。
蘇南雅心裡一直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是為了勝利,為了贏,忽略掉了這些。
此時此刻,那一個個場景出現在她的腦海中,直接將他擊潰。
她恨不得回到從前,把這所有的一切全部調到正常的步調上來。
明明有那麼多的瞬間可以發現這一切,可為什麼她沒有發現?
蘇南雅死死的咬著嘴唇,渾身都在顫抖,心裡又痛又悔恨。
僅僅不到一年的時間,她已經要不認識麵前的這個弟弟了。
蘇南雅閉著眼睛,淚水突然流下,她從來不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哭,但是這次,她忍不了了。
她狼狽的擦著滑到嘴角的眼淚,又嘶啞著問了一遍,“蘇淵,這一切真的是你設計的嗎?”
蘇淵點頭,看著這樣的蘇南雅,沒有絲毫的憐憫,隻有無儘的快意,
“是啊,怎麼樣?有沒有讓你刮目相看?蘇南雅,我今天就讓你徹底明白,你永遠都不會達到目的。
你永遠都是我的手下敗將,無論你怎麼做,都逃不過被我打敗的命運。”
蘇淵就靠在門框上,隨意的說出了這句話,他的一雙眸子死死的盯著蘇南雅,早已看透她的內心。
這可是他親愛的“大姐”,是當初他在水深火熱掙紮之時,冷眼旁觀,然後毫不猶豫把他關到地下室的好“姐姐”。
之前的記憶已經非常的久遠了,但是那種痛苦,還記憶猶新。
蘇淵也是在之後才明白,偷竊這個罪名,是蘇南雅定下的。
蘇淵當初在蘇家就是一個透明人,沒有人在意他,沒有人愛他,沒有人關注他,甚至都沒有人憐憫他。
蘇家的每個人都戴上冷漠的麵具,僅對他如此。
當初蘇澤誣陷他偷東西,蘇南雅明明知曉所有的一切,一支價值百萬的鋼筆,蘇家的透明人蘇淵怎麼可能有這樣的膽子去偷鋼筆?
蘇南雅房門常年上鎖,平日裡很少回家,更知道蘇淵隻會討好幾個姐姐,根本不敢胡亂拿東西。
可以說那個時候所有的蘇家人都知道,一切都隻是蘇澤蹩腳的謊言,一切都隻是蘇澤想要把臟水潑在蘇淵的身上。
然後她們這些姐姐就寵溺的看著蘇澤欺辱蘇淵。
包括蘇南雅。
蘇南雅不止如此,她還要高高在上,拽著蘇淵單薄的自尊心反複擊碎。
將蘇淵丟在地下室,然後去忙工作,直接把他丟在那裡餓幾天。
蘇淵記得那個時候真的好餓。
比在孤兒院的時候還要餓。
在孤兒院的時候,雖然吃不到很多肉菜,但是可以給蘇淵吃多多的蔬菜,都是自己種的。
時不時的還會攢點錢給蘇淵補充營養。
他們隻有一點點錢,但是願意把所有的錢都給蘇淵用。
而在蘇家,這些人有著對於蘇淵來說數之不儘的財產,卻一分一毫都不讓他使用。
蘇淵那個時候蜷縮在冰冷潮濕而又陰暗的地下室,原本就乾癟的肚子餓的更疼了,那是一種像針紮在胃上然後反複搓磨的火辣痛苦。
他餓的失去了力氣,甚至都要失去呼吸,他的半邊臉紅腫的嚇人,那是被幾個姐姐在激動之下打的。
他身上的衣服冰冷貼膚,蘇澤假裝不小心,潑了一杯水在他身上。
他躺在那,像一具屍體,被至親至愛之人故意遺忘。
那種感覺,蘇淵還能夠清晰的記得。
直到他餓的扣到地上的泥土,然後麵無表情的塞在嘴裡,最後在胃冒酸水的吐出。
那反複的折磨與痛苦,蘇淵不敢再忘。
無論再重來十次百次,他都不會原諒任何一個蘇家人。
蘇淵看著麵前的蘇南雅,從她精致的發絲掃視到她漂亮的容顏,最後再從她的職業套裝裙掃視到穿著高跟鞋的雙腳。
那套裙子上方還勾掛著一隻精致的鋼筆,鋼筆外麵鑲了鑽,應該比之前丟的那支更貴。
蘇南雅身上的穿著還是像從前一樣高貴精致,落落大方,但是她那張臉已經扭曲的不成樣子了。
她的目光再也沒有從前那種遊刃有餘和高高在上,她的目光中飽含著痛恨和悔恨,以及對蘇淵的怨。
看著這樣的目光,蘇淵感覺到全身舒爽極了,非常的痛快。
曾經看不起人的蘇南雅,把他當成可有可無物件隨意欺淩的蘇南雅,也會露出這種崩潰的表情,看著就讓人身心愉悅啊。
他的目光與蘇南雅對視,蘇南雅清楚的從他的目光中看到了“你也有今天”幾個大字。
蘇南雅渾身發寒,她又一次失敗了!
“蘇淵!你到底想做什麼?你為什麼時時刻刻和我做對?我當初要和你聯手對付蘇天賜,我是真心的!包括現在,我也隻是想讓你回到蘇家,我們重新做回一家人,我還是你的大姐。
我們一起聯手,我們一起把這對蔣家的姐弟趕出去!隻要我們倆聯手,我們一定會做的更好,公司的規模會比你現在強百倍,強千倍!”
蘇南雅語氣十分激動,痛恨過後還滿是不解。
蘇淵看著已經變得有些執拗的蘇南雅,嘴角緩緩的勾起了一抹冷笑。
蘇淵平日不抽煙,但是偶爾也會吸一兩根,就比如現在。
他心裡非常的暢快,他隨意的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支廉價的煙,這是上次從車庫裡出來,保安遞的煙。
蘇淵用打火機點燃,火焰升騰,在煙上熏了一下,他的一雙眼睛亮如星辰,又諷刺如斯。
蘇淵深深的吸了一口煙,又輕輕的吐出,煙霧繚繞,全部撲向蘇南雅,嗆得蘇南雅眼淚直流。
蘇淵拿著煙靠近,然後在她胸前掛著的那支華麗的鋼筆上按滅了煙。
煙灰掉落在她的裙子上,燒出點點孔洞,有些煙灰落在了她的手臂上,蘇南雅驚恐短促的叫了一聲。
“你想知道為什麼?因為你不配站在我麵前!你是個表子,而不是一個厲害的商人,我從來不和表子合作。”
蘇淵眼睛微眯,用從前蘇南雅的語氣說話,高高在上而又不近人情,極儘的羞辱蘇南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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