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喬,你來了。”顧淮放下手中的陶土,起身迎向她。
薑斯喬神色冷淡,站在原地未動“有什麼話趕緊說?我很忙,沒那麼多空閒時間聽你說廢話。”
顧淮臉上的笑容僵了僵隨即說道“瞧,在我麵前才是真實的你,隻有在我這裡,你才會毫無保留地展示你的脾氣和不耐煩。”
薑斯喬真覺得他是有病。
他是怎麼恬不知恥的覺得自己在她心中還有特殊地位的。
顧淮沉默了會又說“喬喬,這家陶藝館承載著我們太多的回憶。還記得你第一次做陶藝時,弄得滿身都是泥巴,我們一起完成了一個作品,你說那是我們愛情的象征。
“喬喬,這些你都忘了嗎?”
“對,我忘了。”薑斯喬直接明了“所以麻煩你撿重點的說。”
“ 你拍下那些照片是什麼意思,想威脅我?”
聽著薑斯喬的話,顧淮的眸底閃過一絲冰冷“ 威脅不至於,隻不過想提醒你,這照片一旦曝光,你所麵臨的麻煩隻會更多。”
“你是陸家收養的,卻和陸家繼承人曖昧不清,陸家能容得下你?社會的輿論又會怎麼說?喬喬,你彆太天真了。”
這都不是威脅。
那什麼是威脅。
但又不得不承認 ,顧淮的這番話像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向薑斯喬的心。
這也是她最擔心的事情。
見她有些動容,顧淮趁熱打鐵。
“ 喬喬,整個陸家是他爸掌控一切,陸祁年再厲害也鬥不過他爸,他不會為你放棄一切,他不過是一時新鮮,等玩膩了,你就會被像垃圾一樣無情扔掉。”
“你以為陸家能接受你這樣一個沒有背景、沒有助力的人進入家門嗎,彆天真了,豪門的愛情哪有那麼簡單。陸祁年現在對你的好,不過是被一時的激情衝昏了頭腦,等他清醒過來,你就什麼都不是了。
聽著這話,薑斯喬心底並沒有任何反應。
倒不是懷疑陸祁年什麼。
如果都是假的,她也隻能說陸祁年演技太好了。
可並非如此。
陸祁年看她的眼神,對她的關懷,那些溫柔與體貼。
從來都是真真切切。
她內心築起的那一道高牆,在他真摯的情感衝擊下,也不再堅不可摧,有了鬆動的跡象。
如果這些都是假的,那還有什麼是真的。
思及此,薑斯喬目光堅定。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你自己自私狹隘,就以為彆人也和你一樣。我有心,我能感覺到真假,他不會騙我,就算他騙我我也認了,不勞你費心。”
顧淮臉色難看至極 “你彆傻了,你在陸家不過是個外人,一旦出了事,沒人會幫你的。”
“你彆在這危言聳聽,我與陸家如何輪不到你來置喙,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你少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說完,薑斯喬再次看向顧淮“ 如果你想用這些照片威脅我,那對不起,讓你失望了,我不受你的威脅。”
“今天的事我還要謝謝你,你刷新了我對你的認知,更讓我明白你與他差的不止一星半點。
說完轉身大步離開,留下顧淮站在原地。
他望著薑斯喬遠去的背影,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架子上的手機是他用來偷拍斯喬的,他知道斯喬最在意什麼,知道她害怕什麼。
她在意外界的看法,害怕陸明淵的反對和打壓。
顧淮知道陸明淵一直對她不冷不熱,他想用這些照片給斯喬增加壓力,逼迫斯喬放棄與陸祁年的感情。
然後他會將視頻發給陸祁年,他要讓陸祁年知道在斯喬心中他陸祁年也不過如此。
本以為能借此拿捏住薑斯喬,沒想到她竟如此強硬,不為所動。
顧淮咬了咬牙,一把拿起架子上的手機,狠狠地摔在地上,手機瞬間四分五裂。
“喬喬,你會後悔的!”顧淮聲音在空蕩蕩的房間裡回蕩。
可回應他的,隻有那一地手機殘骸,仿佛在嘲笑著他的無能和失控。
從陶藝館出來,天已經黑了。
京北大學後街此時熱鬨非凡,大學生們三五成群,有說有笑。
她也才畢業兩年而已。
可感覺已經與那段純真的校園時光相隔萬裡。
麵對顧淮時雖然表麵上堅決,但心中也不免有些擔憂。
陸祁年打電話時,她已經坐在一家小吃店裡。
她緩緩拿起手機放在耳邊,陸祁年懶懶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 我還有二十分鐘到家,晚上想吃什麼?”
電話那頭鬨哄哄的,陸祁年忍不住問道“ 你在哪?”
“ 京北後街。 ”斯喬看著未吃完的半碗麵遲疑的問道“ 你要來嗎?”
電話那頭,陸祁年有一瞬間的遲疑。
心想這小兔今天是受什麼刺激了。
往常,他提議在外麵吃飯,她都會找各種理由拒絕。就是不想在公共場合和他有過多接觸。
可今天竟然主動問他來不來。
陸祁年毫不猶豫地回答:“等著我,馬上就到。”
說完便掛了電話。
對於京北陸祁年並不陌生,學校的體育館就是他捐的。
那不止是小兔的母校,更是他少時夢想的學府。
若不是跟他爸賭氣,他或許也能成為這所學校的一員。
不到二十分鐘,陸祁年就趕到了小吃店。他一眼就看到了斯喬。
小吃店裡零零散散隻有幾個大學生,顯得有些冷清。
他的小兔坐在角落裡,燈光打在她的臉上,透出幾分落寞。
陸祁年心頭一緊,快步走過去,在她對麵坐下。
“怎麼啦,寶貝?”陸祁年輕聲問道,眼神裡滿是關切。
她望著陸祁年那滿是深情與關切的眼神,心中思緒萬千。
自己總是在這份感情裡小心翼翼,不敢完全敞開心扉 。
可他在任何場合好似都毫不掩飾對她的偏愛,目光所及皆是她。
她或許也可以更勇敢一點。
試著放下那些顧慮和擔憂,勇敢地去回應。
斯喬看了他一眼,見他頭上沾了一片落葉,不由得輕輕抬手幫他拂去。
陸祁年微微一怔“薑小兔,你是不是憋著什麼壞招。”
他突然心裡沒底,盯著她“分手,斷絕來往,這些話該不會要從你嘴裡說出來吧?
“我告訴你,我絕不接受。”
薑斯喬嘴角抽抽。
她什麼時候說了。
“你這人,就不能往好處想。
我可是一句話都沒說,你自己怎麼就能腦補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