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薑斯喬心不在焉的坐在床邊,腦海中閃過無數次那條編織手鏈,連陸祁年站在她跟前了都不知道。
下一秒,下巴被人抬起,陸祁年那張妖孽一樣的臉映入眼簾。
“寶貝,你一晚上都沒看我。”粗糲的指腹摩挲著她的唇。
“你這樣讓我覺得自己很沒有魅力。”
薑斯喬眼皮一跳。
“你又想乾嘛?”
男人一邊笑,那張極其好看的臉一寸寸湊近“ 想親你。”
目光相對,溫熱的鼻息噴到她臉上,薑斯喬被他的眼神燙了一下。
“陸祁年,你最近太膩歪了,消停點。”
陸祁年才不管那些。
他就是要膩歪,每次看到她,心中的那團火就熊熊燃燒起來。
隻想去抱她,親她。
讓她知道他的愛有多麼深沉和堅定。
“薑小兔,你忍心拒絕我嗎? ” 他扣住她的後腦袋,兩人的臉貼得極近,幾乎要鼻尖相碰了。
那兩片色澤粉紅的薄唇相碰的那一刻……
薑斯喬偏頭躲了一下“不行,你還沒漱口。”
陸祁年見狀,伸手輕輕握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轉過來對著自己“ 那我親臉總可以吧。”
雙手捧著她的臉,將臉湊過去。
某隻傲嬌的小兔“ 不行,你會把我妝弄花。”
陸祁年怨氣森森的盯了她半秒“ 這不給親那也不給親,你說我能親哪?”
此時的他就像個小孩子吵著要玩具,薑斯喬被他那副孩子氣的模樣,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怎麼這麼幼稚。”
陸祁年卻不覺得自己幼稚。
“我就是想親你。你都一晚上沒看我,現在還不讓親。”
說完他緊緊盯著薑斯喬,眼神中滿是委屈。
也許每個人表達愛意的方式不同,
陸祁年是直白而熱烈的,他毫不掩飾自己對薑斯喬的渴望與愛意。
那些彎彎繞繞的含蓄他不懂,在他的世界裡,愛就是要大聲說出來,要緊緊地抓住,要儘情地表達。
他就像一個小火球散發著無儘的光和熱。
“親親親,我親。”
薑斯喬倏然抬手挽住了他脖頸。主動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難得她主動,陸祁年暗爽。
麵上不顯,一本正經“就這? ”
“那你還想怎樣?”
陸祁年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壞笑。
“ 這麼好的氛圍,不舌吻一個?”
舌,舌吻?
斯喬腦子裡像是有一團煙花突然炸開。
陸祁年根本不等薑斯喬反應,便低下頭,準確地捕捉到她的嘴唇吻下去。
夜半時分,月亮隱去。
某單身公寓中的浴室裡,顏旭至少用洗手液將手洗了三遍,洗的雙手發紅恨不得擦破一層皮。
從浴室裡出來,頭發還濕漉漉的,白色浴袍鬆鬆垮垮地掛在他身上。
明明才20歲的年紀,眼神中卻有著超出這個年齡的深沉與迷茫。
隨意地撥弄著濕漉漉的頭發,走到陽台點燃了一支煙。
一縷煙霧升起時,他猛地吸了一口,卻被辛辣的煙味嗆得劇烈咳嗽起來。
以前從不抽煙,這煙是最近才出現在他的世界裡。
看著手中還在燃燒的香煙,突然覺得有些可笑。
顏旭阿顏旭。
你引以為豪的才華自尊在殘酷的現實麵前竟如此不堪一擊。
原來沒有所謂的公平。
不公平才是這個社會的常態。
床頭櫃上的手機響起,顏旭將香煙在欄杆上按滅,轉身走回房間。
這個點,能給他打電話的除了母親沒有其他人。
聽著母親說了幾句後,顏旭才回道“我知道了,我這還有兩萬塊錢,等會兒就給您轉過去。
您先帶爸去縣裡的醫院檢查 ,實在不行,下個月我接你們過來。”
顏旭的聲音有疲憊,電話那頭傳來母親溫柔而關切的聲音:“阿旭,你自己也要照顧好自己。
彆太拚命了,錢的事情咱們慢慢想辦法。你爸……
他也不想看到你為了他這麼累。”
顏旭:“嗯。”
掛了電話,顏旭他打開手機銀行,將最後兩萬塊錢轉給了電話那頭的母親。
說來慚愧兩萬塊錢對於父親的病情來說可能隻是杯水車薪,但這已經是他目前能拿出的全部了。
參加這次選秀就是他最後的一線希望。
因為冠軍可以得到現金獎勵五百萬。
另一邊,收到轉賬的顏悅看著手機上的提示信息,五味雜陳。
就在這時,一雙傷疤縱橫交錯的手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
顏悅轉過頭,看向眼前坐在輪椅上的男人,男人的眼睛雖然看不見,但臉上卻帶著溫柔的神情。
左眼角一道長長的傷疤在男人溫柔的神情映襯下,卻又多了一份彆樣的堅毅。
顏悅的目光久久停留在那道傷疤上,輕輕伸出手,男人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動作,微微側過頭。
“阿月,你逃課這麼久,周老師不會發現嗎?”
周老師是誰?
顏悅不知道 。
他甚至都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姓甚名誰,來自哪裡。
她隻知道六年前,這個男人救了自己和自己的兒子。
然後他像個活死人一樣昏睡了六年。
自一年前他醒來就開始變成了這個樣子。
心智隻有十來歲,記憶不全。
隻會念叨“ 阿月,阿月。”
和偶爾冒出來一兩個她都不知道的人名。
起初,顏悅以為是喚她。
後來她才知道此月非彼悅。
那個叫阿月的女子,占據了他的全部心思,成了他即便失去部分記憶也難以忘懷的摯愛。
在他昏睡之前,他們有過半年的朝夕相處,那段時間他斷了一條腿,沉默寡言仿佛將自己封閉在一個無人能觸及的世界裡。
寡婦門前是非多,儘管不善言辭,可他仍然會站出來護著他們母子。 便是那時起,顏悅對這個男人有了不一樣的情感。
顏悅知道自己騙了他是不對的,可她又無法忍受他就這樣離開自己的身邊。
隻能以這種虛假的方式將他留在身邊。
眼淚啪嗒一聲,落在男人的手背上,男人似乎有所察覺,微微動了動手指。
“阿月,你在哭。”
顏悅趕忙擦了擦眼淚,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沒事,海邊風大,沙子迷了眼。”
男人微微皺了皺眉,似乎察覺到了她的言不由衷,又從口袋中摸出幾根黑色的繩子。
顏悅見狀問道“這次又編什麼?”
男人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他熟練地擺弄著繩子,手指靈活地穿梭其中。
仿佛記憶中已經練習了無數遍。
過了一會兒,男人舉起手中的作品。
那是一個精致的手鏈,上麵還編著一個小小的月亮形狀。
小月亮……
送給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