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深沉,四處靜寂。
雲雀換好夜行衣,黑巾包頭,蒙上臉,手上帶著薄絲黑手套,隻露出眼睛那一道痕隙。
她隱蹤匿跡,鞋底包裹好,順利潛入了宮遠徵的書房。
徵宮大半事務都交給了遠徵,陣法圖可能也在。雲雀打算現在先探查遠徵的書房,找尋不到,再去徵宮主的。
遠徵還在後山,正是好時候。
雲雀借著月光,摸黑尋找著,看到大量書籍,她就覺得頭疼,先找其他的,準備最後再翻找。
一邊找尋,一邊複位,結果一無所獲。
終於來了,還是要翻書。
一本本取下,食指抵著下麵邊緣,大拇指撥動,快速翻找了一遍,再摸一摸、按一按封麵書皮,確定沒有異樣,用內力假作熨鬥,把痕跡撫平,才原位放回去。
這是個大工程,雲雀連跑了三次,三個晚上都在翻書,翻了個徹底,除了一些夾在書中的薄頁便簽和方子,就沒什麼了。
幸好她進意識空間深度睡眠一個小時,就能補足精力。
唉,浪費了三個晚上,也沒結果。
正愁著呢,四處環顧的雲雀,視線重新落在書架上。
要說還有什麼沒查看,那就隻有書架了。
她把一排書按順序先收空間裡,小心叩擊裡麵那一麵木板,然後晃了晃隔板,沒有問題,再把書拿出來,原樣放回去,然後是一層層的嘗試。
突然,叩擊時聲音不對,雲雀眼睛一亮,後麵是空的。
往下麵幾層叩擊,大致能確定,是能讓人走入的高度,後麵應該就是密室。
隻是,要怎麼進去?
仔仔細細摸索了一番,才在隔板底麵靠近側壁處,摸到了一個缺口,指尖探入,觸到一個凸起的方塊,按了下去,無聲無痕,書架移開了。
雲雀連忙把暫放在空間裡的書取出,依照順序歸位到書架上,然後,走進了通道。
昏暗的環境下,她沒注意,之前翻找過的物品上,有著細微的不同。
走了幾步,回頭看去,通道口依舊大開,沒有自動合上。
通道裡也黑黢黢的,像是要吞食一切都黑洞,沒有自動亮起的光,更沒有照明的夜明珠。
雲雀承認是自己想多了,從空間裡拿出了小指長短、食指粗細的筆式手電筒。
在通道裡使用,調到最低亮度,哪怕通道口沒關,也不會引人注意,她不想四處摸了。
雲雀借著光,看著兩側的牆,發現兩處磚塊的縫隙與其他有細微的不同,麵朝書房,右側的按不下去,左側的按下去,書架移動,門關上了。
進出按右手邊的磚,很好記。
鬆開手,石磚慢慢恢複原狀,讓人懷疑裡麵是否裝著彈簧,還是慢回彈的那種。
把手電筒亮度調高,雲雀慢慢往裡走。
密室裡,有簡單的案桌坐席,還立有各種櫃架。
一麵櫃子有很多抽屜,像是藥房放藥的布局,每個標簽上都隻寫了一個字,雲雀隨意拉開一個看了,裡麵確實放著藥材。
一麵架子上放滿了瓶瓶罐罐和大大小小的藥包,雲雀沒有靠近。
案桌左側的櫃麵上放著各種製藥工具,櫃子裡麵是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在裡麵,她發現了當初她做的花環,後來她隨手扣到遠徴頭上那個。
花環的花朵和花杆,明顯被特殊處理過,除了細微的乾癟,大體還是鮮嫩好看的。
雲雀盯著花環看了好一會兒,偏頭把櫃門拍上,垂著眼繼續翻找。
隻是一個花環罷了。
這裡有圖紙,但多是暗器的,還有一份十分詳儘的徴宮布局圖,圖上沒有標注機關。
看來,機關圖在徴宮主那裡。
因為宮遠徵不在,徵宮事務都跑到了宮閩徵頭上,這讓徵宮主第一次如此想念自己的兒子。
因為宮閩徵總往書房跑,雲雀的行動也就擱置了,隻能等宮遠徵回來,讓徵宮主不再那麼忙了。
就這麼過了兩天。
【阿顏,溫馨提醒,你在宮遠徵的書房留下痕跡了。】
“什麼痕跡?”
【宮遠徵這小子在嗶嗶嗶…上都塗了東西,隻要嗶嗶嗶…就行,還有嗶…你打開看看,用嗶嗶嗶…就能恢複原樣。】
雲雀被一連串的嗶嗶聲給擾得頭疼。
【……阿顏,自求多福吧,再多的我說不了。】
於是,她晚上又跑進遠徵的書房,打著最弱的光,一點點查過去。
她發現許多物品上,確實都留了細微的痕跡,擦不去。仔細辨認,她發現這上麵塗了一層藥,和體溫相關,要不是她一直戴著手套,會留下更多痕跡。
好在,這種藥她能解決。
隻是係統說的“打開”,是打開哪裡?
遍尋不得,突然,之前從簪上取下來的曇花墜鈴開始響動。
她分明沒外泄內力!
利落把墜鈴丟進空間,到底還是驚動了侍衛,破窗而出,幾息後,消失無蹤。
不知道自己繞到了哪裡,冒險取出墜鈴,好在它沒有再響。
白忙活一場,傻子都知道有人潛入書房了,還有響鈴聲,不能讓人鎖定到她身上。
於是又跑了幾處,空間裡多了幾件紋路簡單,略顯粗糙的飾簪。
是無鋒為了不在徵宮繞圈,偷了簪子,潛入書房,和她無關。
雲雀回到房間,換了衣物。
“小存,你個坑貨!”她還不如不去。
【這是阿顏你自己的能力問題,建議學習刑偵類技能。】
果斷睡覺。
自從遠徵進她房間找過她,多虧了他的努力解釋,徵宮的侍從,都知道她睡得很熟,不會有人打擾,今晚的一切,她隻當不知。
宮閩徵聽完侍衛的稟告,讓人嚴守徵宮,等遠徵回來再定奪。
“還好及時發現了。”殷夫人披散著頭發,身上披著外裳,從裡間走出來。
“未必。”
刺客剛潛入書房,一時激動內力外散了一些,激得鈴聲響起。
那為何不是,找到了想要的東西,心神鬆懈了呢?
隻是心懷僥幸,想減輕責任罷了。
“書房是否少了東西,隻有遠徵清楚。”
殷夫人又點了幾盞蠟燭:“那你有懷疑的人嗎?”
“她太著急了,”宮閩徵牽過殷夫人的手,“這事,隻局限徵宮,彆宮的人,不會知曉。”
等遠徵回來,才知道要守哪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