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笑似乎會暈車,帶去打疫苗那次就溢奶,今天坐車來,抱到禮堂,又吐了秦甦半身。
潘羽織比秦甦還崩潰,咬牙同情她,“兩個果然費勁。”
秦甦拉著兒子的小手,給他擦口水,和姐妹們聊天這兩個小時,她早就平複了心情,笑了笑,“是挺煩惱的,但好在老公不錯。”
石墨讓莫蔓菁把小猴子送到他的休息室,這麼體諒,秦甦很感動。
但女兒今天不是折騰鬼了,石墨的休息室全是男生,他發來微信:【從沒見她笑得這麼開心。】
秦淑琴小櫻嘴半張著,誰逗都咧,眼睛都眯沒了。
石墨幾個未婚和生了兒子的男同學不住羨慕:“生女兒真好。”
石墨立在一旁啞然,給秦甦錄了段視頻,夫妻兩對這丫頭徹底無語。
色竅開得這麼早,以後怕是要犯罪。
賓客先後入場,燈光效果這才配上。潘羽織拉著秦甦貓在門縫看,“說真的,雖然程序都差不多,但星係婚禮真的很特彆。”
漫天銀河閃爍,連他之前提過的四條對稱旋臂也十分清晰。
一顆顆遙遠的星球小得像揉碎的金銀碎屑,為配合百日主題,還設計了動畫效果,小星星“嗖”地掉落人間,引發幾個叔叔的後座力,伸手在那兒接,逗得偷窺的秦甦一樂一樂。
石笑不喜歡阿姨們的香水味,難得叛逆地一直哭。
相比較見色咧嘴的小猴子,石書沐很直男。
秦甦抱著他哄,一群阿姨也圍著他幫忙哄,小小石頭遭遇人生首次香豔災難,無眉眉頭抖成兩根波浪線。
婚禮誰沒見過,新郎新娘到處是,但龍鳳胎不多見。
外麵洗了手排隊要看,秦甦趕緊把孩子給陸玉霞,和朋友聊起天。
她胸口的白色乳跡頗為明顯,不比方才的黃好到哪裡,尤其波瀾起伏,更為惹眼。她一學設計的朋友說,既然你老公把後麵都畫了,索性前麵也畫吧。
辣妹的朋友果然也辣。
等會儀式結束,就要換敬酒服,從沾上屎的那刻,就已經壞到底了。
秦甦一點也不掙紮,還挺期待,“好啊,你們幫我想想呢。”
她們在休息室鬨,說搞婚紗街頭藝術,有人帶了藍色睫毛膏,稍加稀釋後在紙上試了試色,拿唇刷在胸/前白色乳跡處畫了幾個藍色泡泡,秦甦左右照照,還沒說滿意,又有人提議姑娘們一人一個唇印。
秦甦哈哈大笑,讓她們親的時候避開她女兒的便便。姑娘們立刻補上口紅,將裙擺給她滿上。
兒子在外間休息室狂哭,秦甦在裡麵偷偷搞破壞,她看朋友們揪著婚紗一個個印唇印,開心得手舞足蹈,不過記得鎖了門,她怕陸玉霞誤闖進來,壞了她的好事。她媽鐵定是不同意這樣的。
莫蔓菁聽說石書沐哭了,趕緊來幫忙,見到秦甦的婚紗驚喜:“真酷。”
秦甦捂嘴偷笑:“我媽看到,翻了個白眼,都不想跟我說話。”主要也是寶寶把她的精力占滿,沒旁的心思管她。
婚禮比想象的感人。
甚至沒有煽情的任何情節,從秦甦踏進“銀河係”,步入賓客的瞳孔中央,心臟便不可抑製地蓬勃跳動起來。
她穿著花花綠綠的婚紗,感覺自己酷斃了。
秦甦過去很尷尬看婚禮現場倒帶新郎新娘的相識過程,從未閃現過感動,但聽到自己的,還是哭得像個小孩。
她牢牢捂住自己的嘴,不讓失控來得太難看,但婆娑淚眼地往台下一瞥,好像大家都在哭。
石墨真的不愛哭,冷靜地走完全程的步驟。
下台時,她哭成一張花貓臉,“你不哭嗎?”
他咽下喉嚨口的鹹腥,眨眨眼,“有什麼好哭的,你跟彆人談戀愛我都沒哭,跟我結婚有什麼好哭的。”
結婚就像個趕場儀式,秦甦都沒來得及跟他說上什麼話,又被推去換衣服了。
朋友找酒店借了印泥,一藍一紅,給兩個寶寶一手一個,在她胸上蓋了兩個掌印。
秦甦怕是喝多了,揣著這兩個小掌印,心都化了,由於太喜歡這婚紗,就這麼穿著去敬酒了。
這件婚紗,秦甦後來一直留著,有寶寶的手印、奇妙的“香噴噴”、朋友的祝福吻,還有石墨的畫。
秦甦自單位辭職後,經常出差,像回到了大學和出國的日子。
她接合同翻譯,做口譯,帶外國人旅遊,東奔西跑,還因工作去了參讚家做客,開心留影。
生完孩子後半年,她恢複了秩序。
這種秩序在那段瘋狂哭啼包圍的日子裡,她想都不敢想。真像潘羽織這個過來人說的那樣,你走開了,孩子也能生存,一定會有人管的,但你放不下舍不得,就被綁住了,很可能是囚禁。
媽媽重要嗎,很重要。陪伴重要嗎,很重要。但孩子能跑能跳的日子還很久,而你活力四射的日子在倒計時。
秦甦把腳上的繩子換成了一個鈴鐺,走到哪裡都牽掛著,想起自己有寶寶,心頭便叮叮當當地脆響出快樂聲響,但腳下自由自在。
寶寶開口喊“papa”了,但那天她不在家。
石墨這麼淡定一個人,開心得說話語速都加快了,“小猴子雖然很小,但是很聰明,她居然叫了爸爸。”
她平時就比兒子愛動愛叫,早說話也不意外。秦甦開心了一秒,迅速頹喪。原來真的會有這種計較,為什麼沒有先叫媽媽?
石墨也忙。能把夫妻生活過得床斷板、架搖晃,還得是以前,這一代年輕人壓力太大了。他發現小猴子喜歡人,於是把秦書沁和石書沐移交至石峰手裡。
職工住宿那片人來人往,小猴子應該很喜歡。
秦甦一直很心疼自己媽媽忙瘦了,又彆無他法,母女責任相連,誰肩膀鬆一點,另一方就要受力多一些。
石墨看在眼裡,謀劃在心裡,做主給丈母娘放假。
石峰欣喜是欣喜,電話裡歎了口氣,你媽肯定得累瘦。
石墨很沒良心,“那就瘦一點吧,正好多吃點肉。”五十了還吃素,也不想想自己還能吃幾年肉。
男人就這樣兒,良心如在老婆這裡,就得渣在媽那兒。
秦甦從北京回來,家裡空無一人,嬰兒車不在,估計出去了。
她伸伸懶腰,抓緊時間睡了個深沉的覺,也不知睡了多久,她在石墨酒後晚歸的密密吻裡醒來,迷迷糊糊問,“回來了?”
“嗯。”
她揉揉眼睛,看時間20點多,“今天外麵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我媽都沒叫我吃飯。”嬰啼也無,遛娃用這麼久?
“他們都走了。”
“啊?”
石墨說他解散了帶娃隊伍,本周娃去他媽那兒。
秦甦震驚,絕不是一天突然形成的計劃,可以說是遷城的動靜,“怎麼沒跟我說啊!”
“你也沒說你今天回來啊。”他蹭蹭她的頸窩,噴薄出凶重的酒意,“我準備……明天跟你說的。”當然,他明天也沒打算說。石墨的計劃是明天下午她回來,他們去燭光晚餐、二人世界。
“我特意回來逮某些人有沒有晚歸,有沒有香水,襯衫領口有沒有頭發絲。”
“那你檢查檢查。”他解開襯衫口,順從地湊近,“再聞一聞。”
酒後的石墨又乖又浪漫。秦甦親親他,“嗯,很好,獎勵你。”
她起身就往嬰兒房走,不知道他們都帶了些什麼走,雖然撂重挑有一陣了,她還是有些主人翁意識。
石墨跟在後麵,歪扭地斜靠著牆壁,看她在燈光下忙碌。
“居然都收拾過了!”房間整整齊齊,也空空蕩蕩,嬰兒床都拆走了,看架勢根本不是短住。
她奇怪道:“怎麼你爸媽都沒打電話來?”
“可能忙得沒空吧。”他語氣還有點得意。
秦甦翻起衣櫃,想看都帶了什麼走。因為小猴子老是生病,她們就給她把頭發剃了,她本來五官就不顯眼,這下帶出去更像小男孩了。說他們是雙胞胎,路人都直接認錯性彆,最後兩隻寶寶都不開心。
所以,秦甦每次都要給淑琴穿小裙子。
她嘀咕,裙子帶了幾條?那條粉紅花花的帶了嗎?
石墨看她忙碌,半是打趣半是失落,“你對我都沒懷疑了。”過九點,已婚同事全是查崗電話,他沒有。就算秦甦來了電話,也不關心他在什麼局。其實有些局,還是很值得盤問一番的。
剛剛她說要聞聞香水味看看頭發絲,結果看也沒看,就誇他乖……屬實敷衍。
“哈哈哈哈哈!這難道不是我對你的信任嗎!”
“是嗎?”
“當然,嫁給你之後,我沒有過什麼不安全感的時候。”會有疲憊,也有埋怨,但是頭頂永遠有一把傘。秦甦對石墨很信任,內心os:超過對自己的信任。
“那……你沒有意識到,這是孩子出生後我們第一次單獨相處嗎?”
“怎麼可能!我們經常在房間單獨相處啊!”她賊兮兮地回頭衝他使了個眼色。
石墨上前一步,想要跟她一起翻衣櫃,奈何酒後共濟失調,屁股挨到地板,懶洋洋地歪倒了。
天花板上的小燈旋轉旋轉再旋轉……
秦甦坐在衣櫃前算小孩的東西,還不放心要打電話,被石墨一把拉住手,“明天打行嗎?”
她順勢倒在他懷裡,問他怎麼回事,怎麼不開心的樣子?
“我關心寶寶過度你不開心,你關心寶寶過度,我也不是很開心。”他大著舌頭,像個吃醋的小男孩。
秦甦撇嘴,計較道,“那是因為小猴子叫你爸爸了。”她在外如何都開心不起來,感覺自己做任務掉隊了。
女兒趴在陸玉霞肩上,回頭叫他“papa”的樣子是繼秦甦的“我願意”之後最讓他感動的一幕。
石墨想起來,便忍不住,偏過頭傻笑去了。
秦甦咬牙:“我等以後他們記事兒了,還是得多陪陪,不然回來要叫我阿姨了。”
“彆急,等他們長大了,會像我一樣理解父母的。”晚一點叫媽媽,記人的時候偶爾不記得爸爸媽媽,都很正常。
說的跟真的似的,秦甦:“你理解了嗎?”
“我理解了啊。”
“你理解了?那為什麼你剛說把孩子給你媽的時候,語氣有點幸災樂禍。”
“我有嗎?”
“你沒有嗎?”
“我沒有!”
“哈哈哈!你笑了!”
窗外,霓虹斑斕。
嬰兒房的燈,很快關了,人沒出去。
秦甦說有點羞恥,還是關燈吧。
窸窸窣窣,摩擦聲起。
石墨說,“之前找不到間隙把你拉走的時候,就想他們哭他們的,我們做我們的。今天終於如願了。”
秦甦罵他流/氓,石墨坦言這是基因。
沒有他們想象的激烈。秦甦沒問他,石墨也沒開口,兩人好像安安靜靜cos小孩在旁邊的畫麵。
事畢,他們點了份外賣炸雞,開了聽啤酒。
投影儀上積了層灰,挑了部恐怖片,光影流動,他們相互依偎。
原來這就是他們以前的生活。
沒那麼吵,很不錯,但又有點過於安靜了。睡前,秦甦犯賤地母愛泛濫,“我有點想寶寶了。”她今天都沒親到奶香奶香的寶寶。
“不許想,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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