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完電話,孟思維聽到外麵裴忱活動的腳步聲。
她想起剛剛電話裡媽媽興奮的語氣。
孟思維忽然陷入一陣究極的懷疑以及沉默裡。
由於她回來的晚了一步，沒有參與到之前裴忱和她媽媽的聊天內容。
所以兩人聊天的時候，裴忱實要表達的意思,和她熱衷於催婚的媽媽自動理解的意思，出了那麼點偏差也說不定。
就好像一個人走在路上碰到了自己的女，女簡單點頭跟他打了招呼，然後他已經連以後兩人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裴忱可能也就跟她媽媽氣了一下說了她兩句好話，她媽媽就連她跟裴忱以後結婚要請那些親戚都想好了。
孟思維兀自糾結著可能,最後忽然打開房門。
“裴檢。”孟思維忽然叫住人。
她房間裡探出個腦袋,看到裴忱剛洗過澡,穿白色的t恤,肩上搭著一張毛巾,頭發因為半濕，顏色看起來比平常更要黑些。
裴忱停下來,斜眼向門縫裡探出個腦袋的孟思維。
孟思維吞了口口水，還是掙紮問出口：“裴檢，那個今天下午，我媽媽跟你……聊什麼了嗎？”
裴忱站定,看到孟思維吞口水的樣子。
“有聊一些。”他答，然後反問,“你具體想聽哪方麵？”
孟思維：“……”
想聽你有沒有跟我媽說什麼容易讓她引起歧義的曖昧情感話題方麵。
孟思維發自己問不出口。
她尷尬賠了個笑，新縮回房間。
在小烏龜新慢吞吞縮回殼之後，男人唇角輕輕向上勾了勾。
孟思維進刑偵的考核結果還沒出來，不過有個申請手續需要她過去辦一下。
她交完手續,路過刑偵隊辦公室，發今天的辦公室裡氣氛略低，空氣透著嚴肅。
這情況,一般是有什麼比較棘手或者緊迫的案子來了。
孟思維碰到出門抽煙的高勇。
“勇哥。”她衝高勇點點頭，低聲打招呼。
高勇看到孟思維，想起她今也申請調刑偵，過了初審，問：“試考完了嗎？”
孟思維：“考完了，結果還沒出來。”
她望了望高勇身後的肅寂的辦公室，忍不住問：“勇哥，是碰到什麼案子了嗎？”
高勇食指夾著煙，見孟思維在這裡也沒點火，說：“一放高利貸的地下黑社會團夥，前些天打死兩個人揪了出來。”
“在蝦米已經落網了，的反偵察意識很強，還在逃。”
孟思維聽後微微皺眉：“還在市區嗎？”
高勇：“嗯。”
“最新消息那夥人身上可能攜帶有自製的火藥槍，因為持有槍支犯罪分子極為危險，所以上麵要求以最快的速度捉拿嫌疑人歸案，不能引起市民恐慌。”
“兄弟們這都熬了好個夜了。”
孟思維知道在追捕動，要嫌疑人可能攜帶有槍支，對於公安機關案情的緊急情況和嚴峻程度就跟其他的不是一個量級。
孟思維：“沒有嫌疑人照片嗎？”
高勇：“有之前監控裡出沒的照片，已經給你們那邊發過去了，你們出警執勤的時候幫忙留意著點。”
孟思維立馬點頭：“好，會的。”
她看到高勇眼下的黑眼圈和下頜胡茬：“那勇哥您忙，我就不打擾了。”
高勇衝她擺擺手：“去吧。”
孟思維回到辦公室，在手機上看到個嫌疑人的照片。
是監控的截圖，都不怎麼清晰，能看見最粗淺的五官輪廓。
她默默在腦子裡記了記人的麵容特征，放下手機。
孟思維今天下班回家的時間跟裴忱差不多，兩人顯然都不約而同地加了班，回家時天已經擦黑了，在電梯裡碰到。
裴忱拿鑰匙開的門，進門的第一件事是開燈。
孟思維也跟進去換鞋，是她鞋子還沒脫掉，感受到頭頂的光源忽然閃爍下，然後室內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孟思維抬頭：“嗯？”
裴忱再次伸手開關燈。
不過這次照亮的時間比剛才更短，想久居病榻苟延殘喘的老者，散儘最後晦暗的光芒，然後“啪”的一聲輕響，孟思維眼前再次一片黑。
裴忱已經打開手機手電筒：“燈壞了。”
孟思維好就著裴忱手機手電筒的光進屋去開了廚房和餐廳的燈，都好好亮著，的確是廳的燈壞了。
彆的地方燈壞了還能將就，廳燈壞了實在不方便。
孟思維仰頭看裴忱搭了把椅子，站在上麵用手電檢查了廳的燈。
他一邊檢查一邊說：“裡麵是普通的節能燈泡，換了就可以了。”
孟思維：“那我問一下房東哦。”
房東很快回了信息，並且人很不錯，讓他們自己把燈泡自己換了就可以了，買新燈泡的收據拍給他錢報銷。
孟思維跟房東聯係完又仰頭對裴忱說：“房東說他出錢讓我們自己買燈泡換。”
裴忱問她：“點了？”
孟思維看了眼手機上麵時間：“七點四十五。”
裴忱椅子上下來：“那我在去買。”
孟思維：“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
畢竟房子是兩個人一起租的。
裴忱擦了擦他踩過的椅子：“走。”
孟思維用手機查了一個應該有賣燈泡的五金店，距離他們小區後門概七八百米的距離。
五金店都不會開在街邊熱鬨的地方，孟思維沿著地圖走，跟裴忱轉過兩個彎後拐到了開在老小區底層的五金店。
裴忱挑了合適的燈泡，孟思維拍好價格發給房東。
五金店旁邊挨著一個小便利店。
孟思維看到後記起家裡的醬油好像快用完了，讓裴忱等一下，她進去買點東。
裴忱在店外等。
孟思維低頭在賣調料的貨架上找醬油，小便利店貨架之間的距離極為狹窄，另一個人過來買東的時候，跟孟思維肩膀蹭了一下。
於是孟思維側過身，下意識往那人臉上看了眼，然後繼續挑買哪牌子的醬油。
跟她擦肩的人直接在旁邊的貨架上拿了很多方便麵，過程極為迅速，沒有挑任何口味，直接拿向收銀處。
孟思維在終於挑好自己要買哪醬油，伸手去拿的時候，仿佛一道閃電在腦海劃過，整個人忽然微微滯住。
門口老板已經結好賬，用袋子把所有方便麵裝好，說了句：“慢走。”
孟思維沒有去拿那瓶醬油。
她慌忙走出店外，裴忱還在店門口等她。
“你不是要買……”裴忱話問到一半，敏感發孟思維表情不太對。
孟思維看向剛才小店裡跟她擦肩而過的男人。
男人背對他往前走，穿一身黑色連帽衫，帽子戴在頭上，手裡拎著包方便麵，在身邊還多了一個同伴。
孟思維想起監控照片裡模糊的麵容以及身形。
她乎是下意識地跟了上去。
她一邊悶頭跟著兩個男人的方向走一邊掏出手機，極為小心翼翼地拍了兩張背影照，發給高勇，再發給他們局裡今晚值班的同事，附帶一個位置共享。
裴忱跟在孟思維身邊。
他餘光掃到孟思維的，根據孟思維此刻的反應，已然隱約猜到發生了什麼。
孟思維心跳如雷。
她第一次碰到在的場景，那個在小店裡跟她擦肩而過的男人，無論是身形還是長相，她發實在是像極了今天刑偵發的那張照片。
孟思維感受到裴忱跟在她身邊，他什麼也沒問，是依照她的速度走著。
她走把紮頭發的皮筋摘了，頭發放開，這是最簡單的減他人眼的相似性的方式。
前麵兩個男人速度很快。
孟思維一邊提速跟一邊儘量讓自己走得自然，就好像她本來也要往在這個方向走一樣。
她想如果有前麵兩個男人，她拜托身旁的裴檢幫幫忙，他們兩個人應該是沒問題的。
但是今天高勇說過，流竄的不止兩個，並且極可能攜帶自製槍支。
位置已越走越遠，靠近城村的巷弄裡。
孟思維感受到手機輕微的震動，知道是有人回了她信息。
她不由地捏緊手機，感受到手心已經滲出的汗，正在她猶豫要不要在回信息的時候，忽然，前麵的兩人停下步伐。
孟思維在兩人停步的那一刻心跳停止。
高勇也說了，在逃在外的個人不是普通人，反偵察能力極強。
她看到前麵的兩人正在緩慢地，緩慢地，向後轉動脖子。
孟思維停下腳步，渾身冰涼，已經忘了呼吸。
躲，還是迎。
她腦海剩這兩個選項。
不過就在他們轉頭過來的最後一刻，孟思維忽然感受到身旁，男人的手臂，輕輕擦在她的胳膊上。
然後沒有半分猶豫。
孟思維轉身，直接拉下男人的脖頸，吻了上去。
雙唇相貼。
燈影下，是一對普通的戀人在深夜街邊忘情擁吻。
孟思維精全都集在十米外，回頭的兩個人身上。
可是她不敢去看，能把身前男人脖子抱得更低，唇貼的更緊。
呼吸因為狹小的距離而升溫。
兩個男人回頭發空蕩的街上，一對擁吻的情侶。
女孩披散著長發，看不清麵容。
然後兩人似乎忽略回頭這一幕，轉身繼續往前走。
相貼的唇終於分開。
孟思維放下抬起的腳尖，呼吸總算和緩。
她心臟暫時落地，正要鬆開一直抱著的男人的脖頸，下一秒，男人忽然捏住她下巴。
吻再次猝不及防地落下來。
孟思維睜雙眼，不過在她試圖伸手推阻的前一刻，餘光發前方兩人，竟然再一次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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