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陳子矜的資料(1 / 1)

李恒聽得有點懵。

這他娘的什麼跟什麼呐,外人不信自己算了,合著自己在家裡都沒信譽了是吧?

這樣對你親弟弟禮貌嗎?

人與人之間的基本信任呢?

不想解釋,懶得解釋,也解釋不清了,他把處理好的兔子放砧板上,上了二樓。

反正嘛,二姐是吃貨,兔子等會肯定變成一盤菜。

進到單間,李恒坐在硬板床上發起了呆。

說實話,他現在挺頭疼。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哎,個個都把自己當成了西門慶。

外麵那些長舌婦嚼舌根就算了,橫豎是管不到。

可關係這麼要好的楊應文都防自己跟防賊似的,真真是氣死個人。

好,這就算了吧,她們都是外人,靠不住。但二姐你和我是手足親朋哪,怎麼能傷口撒鹽?

要擱後世,這算屁大點事,陳子矜那麼漂亮,陳家家世那麼好,保不準還會被當成吹牛炫耀的資本。

但這年代…

他是真真領教了什麼是道德底線,什麼叫人言可畏!

眼神漫無目的地在屋內飄忽,某一刻落到了書桌一角,那裡擺著一個黑色袋子。

他心裡一動,也不知道陳子矜給自己買了哪些學習資料?

是不是和前生的相同?

生怕自個重生帶來蝴蝶效應的李恒,慌忙伸手把黑色袋子拿到跟前,速速打開。

探頭往裡一瞧。

還好。

還好沒變,和自己預料的一樣,裡邊全是各科資料書和試卷,還有一本厚厚的錯題集。

錯題集上全是陳子矜做錯的題目,或者她認為非常重要的題目類型。

老實講,87的時候,邵市這種山疙瘩地方幾乎沒什麼好的複習資料,有本資料書就不錯了,一份卷子的誘惑力實在太大,更何況還是首都四中這種名校的試卷。

上輩子他因為這些資料和卷子,高考分數起碼提高有20分,才考上了心儀的大學。

在這點上,他對陳子矜一直心懷感恩。

說句她是自己的人生貴人也不為過。

隻是可惜,她媽媽和她家裡人並不好相處,打心底裡瞧不上他,一直鬨得不愉快。

陳家是大家族,陳高遠兄弟姐妹有5人,都是有出息的,敲鑼打鼓異常熱鬨,據說春奶奶的道場法事要做三天三夜。

這就苦了二姐了,好幾次看她鬱悶到想哭。

而李恒就無所謂,兩世為人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這點小事當然是灑灑水啦。

閉上眼睛冥想一番,等再次睜開眼睛時已經成功實現自我屏蔽,心如止水,拿起鋼筆,刷刷刷地在本子上續寫《活著》。

自己能不能一戰成名?

能不能扭轉“西門慶”的崩壞形象?

能不能改變家裡經濟拮據的窘境?

就全指望它了。

秉著這部小說在前世的巨大名氣,李恒特彆慎重,寫得特彆認真,每每寫完5000字,他都要回過頭來逐字逐句逐段地審讀檢查。

並且要來回檢查三到五遍,全程一絲不苟,不準許出現任何紕漏。

當天晚上,熬夜寫作到淩晨兩點過的李恒趴在書桌上睡著了,還做了個夢。

夢裡有一男兩女三個小孩打著手電筒在黑夜中四處尋他,口裡大喊著“爸爸”,執著地喊了一夜。

李恒驚醒了,泛酸的眼角不知不覺全是淚水。

他意興闌珊地望向窗外,心裡滿是惆悵:自己重生了,也不知道他們娘幾個在那個時空過得好不好?

1987年,農曆大年初九,演時。

天還未放亮,一大清早對門陳家就放起了鞭炮。

同時西樂隊、響樂隊、鑼鼓隊以及響衝齊齊奏鳴,孝子賢孫歇斯底裡哭倒一片。

掐著一個吉時,在家停擺了五天五夜的春奶奶出柩了。

場麵十分壯觀,堪稱上灣村三十年一見。

不僅鎮上領導來了,就連縣裡和市裡都有重要代表出席,附近鄰裡更是前所未有的齊心,紛紛趕來送這老人家最後一程。

生前春奶奶非常風光,曾隨丈夫參加過解放戰爭和抗美援朝,後來就算回到村裡,也是極其體麵的,心善地幫助過很多人,大家都比較敬重她。

平素不論男女老少,不論年歲,不論輩分,見麵了都尊稱一聲“春奶奶”。

不過李恒縮在被窩裡沒動。

因為風水先生張貼了告示:1959、1970和1982這三個年份出生的人跟春奶奶死亡時辰相衝,出靈柩時請自動回避,百步之內不得見到棺材。

這習俗的曆史根源無從考究,但至少有幾百年了。

村裡人都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思遵守著,沒人蠢到用小命去試驗真假。

就算是有人家父親過世,如果死亡時辰跟兒子犯衝,那也得躲起來,等過了百步再說。

不過這世上凡事都有例外,總有不信邪的。

這不,曾有一個喝了酒的屠夫借著酒勁親身試法,然後當場就嗝屁了。不知道這是天意,還是巧合,反正大夥都避著點。

外麵打打鬨鬨持續了很久,李恒被吵得睡不著,索性爬起來繼續寫作。

經過5天的辛苦耕耘,《活著》已經寫滿了34000多字。

他打算今兒再努力奮鬥一天,湊齊4萬字,趕明兒就去鎮上郵寄出去。

響午時分,春奶奶的事情終於告一段落,李建國和田潤娥回了家。

按照習俗,陳高遠熱情地送了一些廚房沒動筷子的剩菜過來,但被骨子裡要強的田潤娥婉拒了。

見狀,知曉症結在哪的陳高遠放下身段好聲好氣說:

“潤娥,咱們也是相處幾十年的老朋友了,你是了解鐘嵐那性子的。

她當時隻是在氣頭上跟你犯犟,過火了點,回頭我也說過她了。看在過去的情分上你不要跟她一般計較。”

田潤娥勉強笑著道,“高遠你彆這麼說鐘嵐,我沒怪她,那事確實是我家混小子不地道,害了子衿,都是當媽的,我特能理解她。”

田潤娥態度很正,但就是好說歹說,橫豎不願意接受這些剩菜。

陳高遠嘴皮子都磨爛了,可還是無果,最後隻得歎口氣,把好幾盆剩菜端回了家。

廚房,此時陳家一大家子人都在。

看到丈夫吃了閉門羹,有些慪火的鐘嵐伸手搶過陳高遠手裡的洋盆,往彆個家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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