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九千歲(1 / 1)

吃完飯,從食堂回到教室時,意外地發現課桌上擺有一盒飯。

飯盒很新,表麵放光,估計是新買的。

李恒問同桌:“孫曼寧同誌,你知道誰放這的麼?”

孫曼寧正在整理書桌,回答:“張誌勇。”

缺心眼由於是走關係進的這個班級,成績經常倒數,他的座位也一般在最後一排。

李恒往教室後麵看去,發現這二貨正跟同桌的女生嗑瓜子。

當然,兩人沒敢光明正大磕,前邊豎立兩本書遮擋視線,頭躲在下麵。

見他走過來,張誌勇立馬從課桌內掏出兩包五香瓜子塞他手裡,一毛一包的那種。

他之所以認得出,因為家裡二姐那吃貨就經常恰得這類嘛。

李恒問:“你新買了飯盒?”

張誌勇昂頭,一臉嫌棄地他說:“給你買的,你那豬食盆坑坑窪窪比月球表麵還稀缺,影響你泡妞。

老夫子實在看不過眼了,就用賣屁股的錢買了個。”

話到這,缺心眼瞪圓眼睛,“不許還我啊,誰還我誰是狗!”

這二愣子就是這衝味兒。

李恒聽得即感動又想打人,也沒矯情:“行,那飯盒確實符合我氣質,就收了。”

回到座位上,打開盒飯,才發現裡邊全是好菜。

比如蛋角啊。

比如雞腿啊。

還有一個排骨冬瓜湯。

聞到香味,孫曼寧看了過來,“這菜真好,張誌勇真舍得。”

那是那是。

在他的記憶中,缺心眼出手一向大方,哪怕兜裡隻有5塊錢,那貨都能掏出4塊9請客,留一毛做本錢。

這方麵張誌勇隨他父親,有點兒迷信,說辭是:那一毛是財喜,就像母雞窩裡的引蛋一樣,打死都不能花,要用來錢生錢滴!

李恒說:“應該是教工食堂打來的小炒,富婆你吃點兒不?我一個人吃不完。”

沒想到孫曼寧直接拒絕,“不吃,不稀得,今晚我和宋妤、麥穗就是吃的小炒,隻不過不是這幾個菜。”

行吧啊,不吃就不吃。

伱是富婆,不待見,你牛逼。

但我也就跟你客氣客氣啊,自己都磕磣得像塊排骨了,全身上下沒幾兩肉,彆說連著吃兩餐了,三餐也不再話下。

香噴噴的味道讓周邊這些學習上的拚命三郎極度不適,有好幾人暗暗咽了咽口水,對某人大口撕咬雞腿的畫麵羨慕得緊。

前排的陳麗珺半轉頭,瞅瞅他說:“李恒,你今天的夥食不錯呀,聞起來很很誘人…”

彆看讓柳黎愛慕至極的姑娘長相斯斯文文,但因為受家庭環境影響,也是話術高手。

沒等她說完,李恒立馬站起身道:“行了行了,麗珺同學你打住!我真是怕你了,這就去外麵吃。”

眼看李恒一溜煙出了教室,孫曼寧忍不住笑:

“還是麗珺你厲害,在我們班上這麼不給他麵子的,你是頭一個。”

陳麗珺問:“等會就換座位了,你還坐這裡嗎?”

兩女都是班上的前十名,在選座位上有很大自主權,往往能挑選到自己想要的位置。

孫曼寧回答:“看情況吧,我想和麥穗坐,不知道有沒有機會?”

陳麗珺驚訝:“你不和李恒坐了?”

在204班,幾乎所有人都曉得一個潛規則:不要和孫曼寧搶李恒。

曾經有兩個人抱著向李恒請教數學的想法和他成了同桌,結果…

結果就是沒有結果。

孫曼寧事後直接找到班主任,以莫須有的借口把兩同學調開了,她又和李恒成了同桌。

自打這以後,就沒人再跟她搶了。

而她暗戀李恒的小道消息也由此傳開。

所以,當聽到孫曼寧放棄李恒、將要尋求和麥穗同桌時,前排的幾人都顯得比較錯愕,齊齊扭頭看著她。

那眼裡喲…全是濃濃的八卦之意。

迎著眾人的目光,孫曼寧半真半假開口:“你們彆用這種眼神看我,是他嫌棄我煩了。”

“咦唷…!”

高中生就是這樣,前後左右基本都是比較相熟的同學,平時玩的好,說起話來也沒那多顧忌,逮著這種難得的由頭紛紛調侃成了為數不多放鬆身心的機會。

麵對七嘴八舌,百口難辯的孫曼寧使出了蠻勁,高傲地揚起長頸鹿脖子:“切!你們愛信不信,不稀罕。”

傍晚6點55分左右。

班主任王琦把自己的矮冬瓜身子往教室門口一杵,剛還有些嘈雜的教室頓時鴉雀無聲。

王琦很滿意自己的威嚴,右手重重敲敲門板,朝大家喊:

“給你們兩分鐘時間整理課桌,尤其是那些果皮紙屑統統帶走,不要給課桌的下一任留下你那邋裡邋遢的形象!”

聞言,同學們紛紛翻箱倒櫃地忙碌了起來,整理書的整理書,收拾垃圾的收拾垃圾。

還有個彆男生,偷偷用鉛筆刀把桌角落的某個名字削掉,以免讓彆人發現自己青春時期的罪證。

嗯,這個時候的鉛筆刀是那種鐵皮削折疊刀,有些中二男生經常嘴裡“biubiu”地當小李飛刀使用,一毛錢一把。

彆看王琦個頭不高,卻是一言九鼎的男人,說三分鐘就三分鐘,掐著點,分秒不差:

“好!時間到!放下手裡的活,到教室外麵排隊站好,動作麻利點,不要我說第二遍!”

老班的第一遍雖說是命令的口吻,但還有商有量,語氣並不尖銳,聽在耳裡還算過得去。

但如果你敢惹他說第二遍試試,那基本就是吼了,罵你事小,說不得還會過來踹你兩腳。

他的踹,不分男女,不分高矮,管你誰誰誰,惹惱他了一律踹過去。

哪怕班上那185的大高個,說挨踹就挨踹,事後男生還得委屈巴巴地低頭認錯,不敢有任何怨言。

這種現象在八十年代並不罕見,應該算是一個時代的縮影。

因為這時期都流行棍棒底下出孝子。

在老師父母眼裡,這些皮孩子頑劣得緊,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哦。

一般家長送孩子去學校的時候,都是這樣搭咐老師的:老師,辛苦你幫我管嚴一點哈,要是不聽話你就幫我打,往死裡打,不要怕打壞。

老師聽了這話是真打,家長根本不怪,還笑嗬嗬倒水給老師洗手。

這要是擱後世,你打個試試?

謔!不得了,你瞧瞧!要翻天噢,橫豎是有幾個倒黴蛋要丟掉工作的。

當然了,老話說的好,凡事都有例外。

王琦老師凶歸凶,但成績最拔尖的幾個在他眼裡就是寶貝疙瘩,彆說打了,平時就算犯錯,也總是睜隻眼閉隻眼的。

比如女生裡有宋妤、麥穗、孫曼寧和陳麗珺幾個。

而男生如李恒、柳黎、郭得樹、鄒愛明和劉業江等。

按大家的話說:九千歲包庇起來都是赤果果的,不帶遮掩的,就是要氣死你!氣炸你!嫉妒死你!

根本麼有公平可言噻!

額,九千歲是同學們在背後悄悄給王琦老師取得外號,俗稱花名。

花名來由有倆:

一是班主任忒凶殘了。

高二的時候,曾有一女生愛意滿滿地給男生寫情書,徹底惹火了他,被罰在辦公室站一天,門窗上鎖了,早飯中飯都沒地方吃,最後還是同學們偷偷從門縫裡塞零食進去救急。

事後,女生們抱怨班主任不懂憐香惜玉,不解風情,罵他是個死太監。

另一個是,老班40多了,卻不長胡子,麵容比狗舔過的還乾淨。

這怪異得!

嘿,於是乎“九千歲”的名號應約而來咯。

ps:嗯嗯…李恒和宋妤哪裡又稍作了修改,可能吞了些評論,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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