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最動人的笑是莞爾一笑。
她那碧波漣漪的迷人眼神,洋溢著淡淡的溫馨,可她轉身之際,嘴角像月亮般寂寞得讓人心疼。李恒心有些堵,借著滑旱冰的契機悄然牽住了她的手。
宋好低眉瞅眼雙手交疊之處,又抬起頭靜靜地望著他,眼神猶如黑洞,黑黢黢緩緩旋轉著,氣場全開,彷佛要把他吸進去攪碎一樣。
心中有愧的李恒下意識挪開視線,但下一瞬,他又不動聲色移了回來,硬著頭皮跟她麵麵相視。
一時間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時間好似靜止了,兩人似乎來到了天外世界,周邊的嘈雜聲不見了,隻剩下了無邊的黑暗和死寂。
良久,感受到他那堅定決心的宋好輕輕歎口氣,收會視線,恬靜說:「子衿對你很好。」「我知道。」
李恒應一聲,一邊教她滑冰,一邊沉聲道:「我知道自己貪心,可我就是放不下你。」宋好安靜沒出聲。
見他始終不願鬆手後,在人多的場合倒也沒有執拗地跟他鬨彆扭,而是把注意力放到了學習滑冰技巧上。「兩腳平行站立,與肩同寬,對,放鬆自己,上半身稍微前傾,好,你看我左右腳的動作,跟著來..」
宋妤因為是第一次接觸滑旱冰,李恒手把手教的很耐心,先教她平行站立等基本動作,等稍微熟悉一番,又開始教她「八」字形滑動。
宋好好像忘卻了被他牽手的事實,一絲不苟學得特彆認真。
不過初學者嘛,總是容易摔跤,這不,不到20分鐘的功夫,李恒已經搶救了她不下15次。
可就是這樣,最後還是沒能兜住底,隻見她雙腳一趔超交纏到了一塊,隨即整個人失去重心往前摔去。
好在李恒眼疾手快,即使被滑行慣性帶偏了,還是搶先一步倒在地上,然後伸出雙手接住泰山壓頂下來的宋好。
宋好輕輕驚呼一聲,重重摔在了他身上,但有人肉墊,倒是沒摔疼,隻是緩過神時才發現兩人的嘴唇近在咫尺,距離不到3厘米,彼此的呼吸熱浪全拍在了對方臉上,溫溫地,熱熱地,如同薄霧縈繞在兩人的心頭。
為了掩飾窘迫,她右手往後捋了捋耳跡發絲,本能地想爬起來,卻發現被死死摟抱住了,根本動彈不了半分。李恒在她耳邊呢喃,「宋好,有你真好。」
「是嗎,你去當子衿的麵說。」宋好平靜過了會,這樣調侃。沒想到李恒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會有這麼一天的。」
宋好靜了靜,沒說話了。
滑冰場人多眼雜,這樣躺在地上不像話,李恒適時鬆開她,等到兩人站起身後,他關心問:「沒事吧,有沒有摔著你?」宋好搖頭,「你呢,有沒有摔疼?」
李恒咧嘴一笑:「你還不知道我麼,從小在農村上蹦下跳慣了,皮膚結實耐造得很,你不用擔心。」話雖如此,但宋好仍舊細細檢查了一下他的後背,發現沒問題後,才繼續跟他學滑冰。
經此一事,兩人好像什麼都沒說,卻又好似什麼都說了,接下來的滑冰之旅愈發融洽,默契十足。經過一個多小時的練習,宋好有些累了,對他說:「我去旁邊休息會,你教教她們。」
李恒試探問:「啊?教她們,你不吃醋?」
宋好似笑非笑看他眼,脫下滑冰鞋,換上自己的鞋,坐在了旁邊休憩,觀其樣子,是不打算滑了。肖鳳最菜,李恒教她去了。
看著場地中李恒和肖鳳低眉細語,陳麗珺同樣換好鞋,坐在宋好身邊問:「我能感覺得到,李恒很喜歡你,不是一般的喜歡。」
宋好沉默。
陳麗珺問:「有想過從陳子衿手裡搶..」
話還沒說完,見宋好扭頭望向自己,陳麗珺吐吐舌頭,「彆當真,玩笑話。」宋好淡然笑了笑,沒把這話放在心上。
陳麗珺抱怨:「我感覺滑冰和我無緣,摔了好多跤,屁股都摔疼死了,以後不來了,不喜歡這項運動。」宋好恬靜說:「我也是。」
陳麗珺揶揄:「這場合男生居多,你是怕他吃醋吧,所以不打算來了?」宋好沒做聲,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下午6點過,眾人哎喲重天地離開了滑冰場,除了柳黎興致勃勃外,4個女生都表示以後不來了,學不會。弄得柳黎懵逼,末了悻悻然說:「你們都不玩了,那我還玩個什麼勁呀,我也放棄算了。」
大夥聽得直笑。
回到北大,在草地上圍坐著聊半小時後,楊應文率先走了,回了清華大學。
臨走前,楊應文把他拉到一邊,單獨說:「李恒,你還是收著點吧,中午還抱著子衿,下午就追求宋好,你就真不怕哪天東窗事發嗎?」
李恒道:「你不懂我,我沒有回頭路。」
楊應文語噎,「我確實不懂你,但你好歹也避著點人呀。
李恒點點頭:「今天你們都不是外人,我的事情你們也差不多全曉得,所以我就無所謂了,在其它地方自然是會注意分寸的。」
「以社會地位來衡量,我們拍馬都不及你半分,我知道我沒資格勸說你什麼。但都是熟人朋友,我就覺得吧,你還是深思熟慮好,選一個你認為最契合的好好處下去,總不能她們三個全做你女人啊?」楊應文如是說。
李恒好想說一句「老子全都要」,但在這思想保守的年代,這言論太過驚駭世俗,能嚇死人,於是道:「現在咱們還年輕,以後你就會知道的,好了,時間不早了,你早點回去,我就不送你了。
「切,我要是肖涵宋好,再晚你也得送。」楊應文吐槽一句,揮揮手走了,乾淨利落。
楊應文一走,肖鳳、柳黎和陳麗珺有個算個,很有眼力見地紛紛告辭離開,草地上頓時隻剩下了李恒和宋好。迎著晚風麵麵相覷坐會,沒有交談,一切儘在不言中。
許久,李恒打破沉靜道:「現在是飯點,請我去食堂吃個飯。」宋好說好。
起身來到食堂,兩人還碰到了法學院的一些熟人,宋好跟對方寒暄幾句,就打了兩份飯,一份給他,一份自己端著。尋一角落位置,兩人沒怎麼言語,就那樣默默地不徐不疾吃著,期間她把一些肉挑給他,就如同昨天的情形。
看著碗裡多起來的肉,李恒忍不住問:「要分開了,你就沒什麼要對我說的麼?」宋好想了想,輕聲道:「祝你明天一路平安。」
尬尬地說完,兩人相視一笑,李恒看著她眼睛說:「我下次還來看你。」
感受到他的執著,宋好眼斂下垂,低頭盯著碗裡的飯菜沒表態,直到過去好一會,她才動了動,把碗裡最後的肉全夾給了他。
6點半,吃完飯的兩人挨著在校園裡散了會步,臨近女生宿舍時,宋好靜謐說道:「就到這吧,我回宿舍了,你也早點回旅舍休息,明天我就不送你了。」
李恒定定地凝視著她,欲言又止。
四目相視,在他不舍的濃鬱情緒中,宋好終究是心軟了,退讓一步,氣質沉凝說:「你下次想來就來,我不阻攔你。」「誒,好。」得到允諾,李恒立馬轉悲為喜。
其實她說這話是有條件的,但她相信李恒能聽懂,所以就沒講出來。「那我進去了,你照顧好自己。」
「嗯。」宋好走了。
李恒在原地佇立一陣,等到天色快要黑了時,也乘坐公交車回到了人大附近的旅舍。先是簡單洗漱一番,接著他開始心無旁騖地看書寫作。
真的是心無旁騖,他也不知為什麼?可能是連著見了宋好和子衿的緣故,十分踏實。晚上9點過,就在他忘神沉浸在寫作之中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咚咚咚..!」
聲兒不大,但卻打斷了李恒的思路,他轉身問:「誰啊?「李恒,是我。」外麵傳來如山泉水流淌的悅耳聲音。
李恒放下筆,快速打開門,第一句呼就是:「老婆,這麼晚,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我都..」話到一半,他怔住了,閉嘴了。
沒想到子衿後麵還跟著陳小米和陳高遠。
「叔,小姑。」李恒把門全部敞開,側身讓三人進來。陳高遠溫笑頷首。
陳小米解釋:「你陳叔聽說你來了,特意跟過來看看你。這話,李恒隻信一半。
站在屋終於四處觀望一番,陳高遠的目光最後積聚在手寫書稿上,「在創作?」「嗯,在寫《文化苦旅》第28篇章。」李恒如是道。
視線在稿子上停留一會,陳高遠有心想湊近瞧瞧,卻忍住了,對他說:
「聽小米講,建國身體有所好轉,證明膏藥是有效的,你趕緊催他來京城看醫生,儘量不要拖。」李恒滿口答應。
陳小米搭話:「要是有需要的話,儘管找我,我認識的人比較多,興許能幫上忙。」
聞言,李恒當即沒客氣:「叔、小姑,如果我老爸真過來治病的話,需要一個地方落腳,我的想法是,看能不能入手一套四合院?」
陳小米表示:「四合院?這應該不難找,現在國內流行出國熱,京城有不少人變賣家產出國,我幫你打聽打聽,你要什麼樣子的?」
李恒琢磨:「麵積可以大一些,那種手續齊全的,儘量不要有產權糾紛,我怕麻煩。」陳小米痛快說行。
陳小米也好,陳高遠也罷,都沒問題錢的事,因為都清楚眼前的少年早已不是當年,身家頗豐。陳高遠和陳小米坐一會就走了。走之前,陳小米一個眼神示意他來外麵走廊上。
李恒麵露疑惑,跟了出來。
來到走廊儘頭,陳小米對他說:「子衿今天外婆一家,包括2個舅舅和2個姨媽都來了我們家。」有些話一聽就懂,她這是委婉告訴自己:陳家應該是不許子衿過來了的,但子衿一意孤行。
而陳高遠不放心,才特意過來查看。
李恒明白對方跟自己說這些為了什麼,要的是一個態度,「我會好好待子衿的。」陳小米很滿意他的答複,又問:「《文化苦旅》什麼時候寫完?」
李恒說:「還要一段時間。」
聽聞,陳小米熄了問他關於下一部作品的心思,想等著他寫完《文化苦旅》再說。
等到陳高遠和陳小米離開,李恒回到屋內一把抱住子衿,臉貼臉:「媳婦,委屈你了。」「叫我什麼?」陳子衿笑吟吟問。
李恒眨巴眼,「老婆。」
「我就喜歡聽老婆二字。」說著,陳子衿雙手攬住他脖子,開心地湊頭親他一下。然後又一下,又一下
這下可不得了,兩人直接如膠似漆地纏綿在了一起,牆壁、椅子都是花樣,最終的歸宿還是床上..「老公,你真是天賦異稟。」經曆倆小時三次奮鬥,陳子衿有些虛脫,手指在他嘴上來回劃動。「嘿嘿,我還沒過足癮。」
「不要嘛,我累了。」
「我明早就走了,下回見可得是元旦,你還累不累?」「明早就走,這麼快?」
「嗯。」
李恒把高中英語老師的事情講了講。
聽完,陳子衿鑽進他懷裡,鬱悶地說:「原以為高考後我們就可以長相廝守了,沒想到你去了複旦;來之前,原以為你可以陪我一個完整的日子,你明早又要走,哎,你什麼時候可以回到我身邊嘛?」
李恒右手在她背上摩挲:「都說距離產生美,相信我們的感情,四年很快就過。」陳子衿閉上眼睛:「我信你,但我信不過其她人。」
李恒低頭吻她眼睛:「其她人是誰?」
陳子衿眼睫毛顫抖:「長相美貌的狐狸精。」
聽到這意有所指的話,李恒本能地想到了宋好和肖涵,但沒敢吱聲。
漫長的浪漫一吻,陳子衿從他嘴裡抽離開來,突然問:「麥穗和曼寧也在複旦?」「對。」
「好久沒見了,麥穗是不是更嫵媚動人了?」李恒問:「為什麼叫嫵媚動人?」
陳子衿笑眯眯說:「小姑曾見過麥穗,她評價麥穗將來會是一個人間尤物。」李恒哭笑不得:「這是好話?還是壞話?」
陳子衿說:「不勾搭我男人,那就是好話。」
李恒伸手捏一把:「我沒那麼大魅力,彆讓人聽了鬨笑話。」陳子衿哼哼卿卿,「我就是打個比喻嘛,彆這麼懲罰你媳婦..」「這叫懲罰?才開始呢..」
「嗯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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