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最大的悲劇,便是——
錢還有,命沒了。
源,對修行中人來說,那便是錢。
錢不是萬能的,總有些有價無市的珍寶,如神藥,又如仙金,不是想買就能買。
但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
絕大多數時候,源都能買到珍貴的修行物資。
甚至於若使用得當,還可以用來作為催動極道帝兵的能量!
帝兵,才是最重要的!
僅憑此,在這個太古萬族即將出世的年代便勝過了一切理由,讓薑逸飛催動薑家的戰車奔騰,輾過滄桑古老的北域大地上,將所有擋在前方的人與物撞成齏粉。
——他要收割整個北域!
薑逸飛抿了一口仙釀。
他眼底的最深處,是古井無波的死寂與平靜。
‘太古的族群要出來了。’
‘這片大地上,注定有血雨猩風並起。’
他在心中自語,看淡萬物蒼生的生死輪回,‘我不過是提前了那麼一二十年。’
成仙路開,是這個時代的大勢所向。
太古的族群,追隨時代的腳步而至,注定成為橫在薑家麵前的難題。
誰讓薑家就在北域?
甚至於靠近太初古礦,隻有三萬裡的路程!
恒宇大帝無所謂,卻是坑慘了後人,沒少因此擔驚受怕。
好在禁區的至尊或是要臉,又或是看不起薑家除恒宇大帝之外的“螻蟻”,當他們不存在一般。
可是閻王好惹,小鬼難纏。
太初古礦在太古紀元,那是屬於北鬥星上各大太古族群心目中的聖地所在!
一尊又一尊古皇,他們自斬道果後,最終多是沉眠於其中,等待仙路的開啟。
每一尊古皇,都是萬族共尊,讓無數古族臣服叩首,尊其為天!
而今,卻有一支昔日作為“血食”的人族,把基地開在了這個地方?
薑逸飛稍微想想,都能感覺到日後薑家將會麵對的腥風血雨、無邊壓力!
妥妥的靶子啊!
太古的皇族,知曉古之大帝的恐怖,或許會遲疑,隱在幕後不做聲。
但那些無知者無畏的古族,萬一他們開團衝塔了,怎麼辦?
更讓人難受的是,他們還真有那麼點力量,族內存有塵封的聖人,是處在血氣鼎盛的姿態!
這是巨大的挑戰。
何解?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先摁死一些古族,就在他們族地裡!
但,這樣的事情,很難說完全不走漏風聲。
這便需要有一個幫忙背鍋的勇士,甚至乾脆就是共犯!
薑逸飛看了半天,覺得搖光聖地竟是意外的合適。
所以此行,薑家就是來打臉的,要跟搖光聖地開團,逼出那口龍紋黑金鼎,引之入局……一個極道聖地,真正的殺出火氣了,那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原著裡,搖光聖地坐山觀虎鬥、背後下黑手,可起勁了。
它們對峙太古萬族的勇氣沒有,但下黑手坑死神王薑太虛的膽子卻很大。
哪怕姬家和薑家內部,不是東西的混賬也從不缺乏,可大是大非上把握的清楚啊!
而搖光聖地呢?
完全沒有相關的意識。
盤算下來,搖光聖地便是典型的內戰內行,外戰外行。
這怎麼行?
進坑吧你!
薑逸飛趁著狠人一脈撈過界的行為,直接掄起巴掌上了,要給上那麼響亮的一掌!
砸石坊,這不過是個開始。
等搖光脾氣起來了,他還要讓薑家喊出驅逐搖光的口號!
可以想見,搖光是肯定不會咽下這口氣的……內戰內行嘛!
那時帝兵恐怕都會北上,真正大碰撞!
這個過程中,算計搖光聖地一番,以有心算無心,龍紋黑金鼎一歪,指不定就轟死了哪個本來蟄伏的古族,讓他們睡著睡著人就全都沒了……這沾了血,就很難回頭了。
況且古族的富豪,也的確讓人心動。被薑家搶了一波的搖光,薑逸飛不信他們能忍住!
太古萬族……極道聖地憂慮的,是那個“萬”字!
是憂慮這幫家夥不講武德的一起上!
單一的古族?
極道聖地還是很有那麼點殺人放火、滅口劫財的想法的!
有搖光頂在前麵,薑家就可以從容行事了。
屆時,北域還可以重新洗牌。
一些可能的“人奸”勢力,將會被“不經意”間拔除,殺個精光,讓他們不會做了古族的狗。
內奸比敵人還要可恨!
這是薑逸飛的態度。
昔日北域大地上,有各個勢力橫行……這其中不知道有多少是各大聖地世家的黑手套,用來乾臟活的;又有多少是默許下的緩衝山門,做為一個個霸主的分割區域。
這是過去的形式所需,極道聖地手握帝兵,可以確保永遠都是棋手。
然而時代變了,因此這樣的格局也需要變一變。
——為免有帶路黨的存在,那就先清洗一番整個北域大地吧!
把那些有過深沉黑暗的勢力連根拔起,在帝兵的博弈下抹殺個乾淨!
實在抹殺不掉的,就把它們逼入北域大寇的聯盟!
而在這聯盟裡,薑家有人!
現在發展了薑懷仁,以後就是那群小土匪,慢慢牽連到他們的祖輩、父輩,讓其出動人馬,動用半件吞天魔罐,滅殺一個個小型的古族!
大寇這種存在,薑逸飛看不上眼,畢竟這其中好壞參半……有像更強者揮刀的勇者,抵抗聖地世家的統治,卻也不乏洗劫普通北域百姓的渣滓,無惡不作。
同樣的,太古萬族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當年霸淩北鬥星的人族,血債無數……全殺了,肯定是有冤枉的,但隔一族滅一族,絕對有漏網之魚!
讓大寇去對付古族,也算是廢物利用了。
反正隻要操作的好,這並不算是什麼難事。
畢竟,古族真的太富裕了!
大寇搶誰不是搶?
隻要成功了一例,在古族那裡嘗到了甜頭,前赴後繼之下,多少能為薑家減輕壓力。
屬於薑逸飛的黑暗大幕,籠罩了北域的天地。
而要掀起這樣的動亂,水……是必須要攪渾的。
薑逸飛敲動著心中的算盤,接著前話,把薑懷仁當傳聲筒,為他、為他背後的勢力描繪美好前景,讓他們跟進籌碼。
他要坐莊,但薑家現在的籌碼還不夠。
可以想見的未來,古華皇朝的親戚要走,姬家的陣營也要統一。
或許,姬家更著急。
——他們有真正的帝子存在,還跟不死山禁區有血仇!
隻要薑家的意思傳遞到位——殺古族,養帝子,拿太古萬族的血肉、道法,去成就姬子……姬家會徹底瘋狂的!
‘太古的皇族,有幾件古皇兵來著?’
‘北域的大寇中,似乎也有妖王的身影?看來青帝的血脈,我也要看緊點了……’
……
“我薑家,已經開始暗中收購各種原材料了,加班加點生產……”
“等衝突一起,放些風聲出去,推波助瀾一番,便可坐等韭菜上門被割!”
“讓他們賤賣手中的寶物,換取殺傷的禁器,用以自保。”
“不過,戰爭終究會過去。”
“修行的關鍵資源,又會重新成為主流。”
“那時,我們再高價出手……一來一回,賺了兩份差價!”
薑逸飛拍著薑懷仁的肩膀,“懷仁兄,你看這計劃怎麼樣?能不能賺個千八百萬斤的源?”
“厲害!”
薑懷仁佩服的都快五體投地了。
這一刻,他深深覺得——當大寇,是沒有前途的!
搶劫?
這能搶幾斤源啊?!
哪裡比得上這種模式?
直接劫掠所有北域修士,都薅了一把羊毛!
“不過,阿飛兄弟……”薑懷仁抓耳撓腮,“這生意為什麼說需要帝兵?我沒看出哪裡用得上啊?”
“……”薑逸飛古怪的看著他,忽然噗嗤一笑。
“沒帝兵,你怎麼生產?”
“不會吧不會吧,你不會想著真要拿上好材料,去給那些韭菜們練成兵器吧?”
“啊?不是嗎?”薑懷仁一愣一愣的。
“當然不是了!”薑逸飛輕笑,“那多麻煩?”
“直接拿點破銅爛鐵,同家裡的帝兵沾一沾邊,蹭點極道氣息就行了!”
“大帝氣息壓塌萬古,哪怕沾點邊呢,也是有足夠壓製力的!”
“這……能行嗎?”薑懷仁有些口吃,“帝兵氣息,哪是破銅爛鐵所能承受?恐怕過不了多久,就要報廢了!”
“報廢就報廢嘛!不報廢,我們怎麼能賣的更多?我要的,就是計劃報廢!”薑逸飛神秘的說道,“衝突止息了,他們手裡頭的這些‘禁器’也就沒用了……我們下次再收割,他們就得重新買!”
“他們會上當嗎?”薑懷仁問道。
“會……因為我們賣的便宜嘛!”薑逸飛吹了吹酒沫,“買的能活,不買的就等著被對手打死……我相信韭菜們會明白事的。”
“他們沒得選。”
薑逸飛意味深長。
“這是時代的浪潮,不會因哪個人的抗拒而改變。”
“嘶……”薑懷仁深吸一口氣,突然間他有些同情那些修士了,“這樣一套下來,怕不是骨髓都要被榨出來了。”
“如此折騰,他們到頭來還能出得起購買修行資源的那份源嗎?”
“沒有源,可以出賣苦力嘛!”薑逸飛笑笑,表示這都不是事。
不過這一回,任憑薑懷仁怎麼窮根究底,他都閉口不言了。
隻因為,那實在難以啟齒,不好上得台麵講。
‘沒源?就去盜墓……不,考古嘛!’
‘回去了,我就把家族裡收集記載的各種大墓所在,暗中流傳出去……’
‘讓貪婪者追逐於斯,為我開出一條路來。’
‘至於我?’
‘我就在暗地裡,高價收購那些大墓屍骸便足矣!’
‘人在家中做,本源滾滾來……’
‘這就叫……各取所需!’
……
“我徹底明白了!”
薑懷仁一雙眼睛發亮。
當美好的前景攤開,這筆天大的買賣讓他難以自持。
“北域亂不亂,我們說了算!”
“我們掌握戰略武器,為什麼還要扣扣索索的掙那點小錢?”
“收割整個世界,才是我輩格局!”
他被薑逸飛引領著踏入了新天地。
“沒錯!就是這樣!”薑逸飛老神在在的點頭,末了補充一句,徹底掃清惻隱之心,“家裡的老人說,古老的種族將從大地深處走出,這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
“我們在這樣的時代浪潮下所能做的,唯有不惜一切代價去變強,哪怕動作再激進,也不為過。”
“古老的種族?”薑懷仁卻有些迷惑,“是什麼?”
“我也不太清楚……家裡的老人就是這麼說的。”薑逸飛一攤手,“他僅告訴我,那是太古時代人族麵對過的大恐怖,隻有聖人才有資格了解。”
他似乎什麼都沒說,又似乎什麼都說了。
讓薑懷仁一頭霧水,打算之後回去問一問家中的長輩。
這也是薑逸飛所期許的。
北域大寇的首領,號稱老不死,這是一尊疑似聖人的存在。
對於古族,這種人物不會沒有相應的了解。
當其明白時代的浪潮將至,無論主動也好,被動也罷,都會踏上薑逸飛所希望看到的路。
因為在那太古的時代,北鬥人族流了太多的血與淚!
……
“今天認識了阿飛兄弟、太子師傅,真是我十幾年人生中最大的幸事。”薑懷仁感歎,“不一樣了……今天之後的我,與昔日之我,真的不一樣了!”
“我感覺,我的視野一下子被打開,有了掌控天下的格局……”
“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接引我的兄弟們入教,並且讓我的長輩們跳出曾經劫掠的泥潭……”
“唔……”薑逸飛看著他,笑了笑,“這些打開的格局都是虛的!還停留在紙上的謀劃,所帶來的強大感覺是虛假的。”
“隻有最純粹的暴力,才能讓世人感到真實無虛的恐怖,使我輩真正掌控這個世界!”
“懷仁兄弟,你這一趟來的正是時候。”
薑逸飛這般說道,勾起了薑懷仁的好奇心。
“你且在這裡待上一晚……就一晚!”
“哦?”薑懷仁好奇。
“我將請你看一出戲……一出大戲!”
“在這一夜之後,你會深刻的明白,怎樣才是最極致的暴力……那是摧毀一切、覆滅所有的終極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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