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九章 我愚蠢的兄長啊!(1 / 1)

黑皇興高采烈,方頭大耳的它連蹦帶跳,高呼著一條好消息。

曾經無始大帝的對頭,一尊蓋世天皇的親子,將在萬眾矚目之下被拍賣!

對此,黑皇怎能不喜悅?

要知道,昔日的無始大帝功參造化,震古爍今,完全可以在這片宇宙中走上紅塵仙路。

可惜,晚年的時候跟不死天皇對峙兩千年,體內積攢的長生仙精都耗去了。

最終,無始大帝選擇踏入另一方奇異世界,將狗子遺留在了這片宇宙。

當黑皇知道了詳情,嚎啕大哭。

——大帝,沒有了你,我怎麼活啊!

沒有了無始,就沒有了“打狗還要看主人”的待遇,一尊缺德冒煙的魔祖盯上了它,讓它去背鍋,它也毫無反抗之力。

要是無始還在這片宇宙,又怎麼會有這樣的“悲劇”發生?

午夜夢回,黑皇清點著“黑皇地產”掙來的財貨,將之一分為二,一份兩成,一份八成,想著自己辛辛苦苦忙前忙後的工作,再看看自己分成後的財富,一時間心如刀割,痛不欲生。

畢竟,八成……那是人家的!

它隻能拿兩成,事後還要背大鍋……這可太難了!

“大帝不在的第八萬零三百二十六年,想他……”

黑皇越是想念,對那毀了它靠山的不死天皇就越發敵視。

而今,好消息傳來,它一邊真心實意的高興,一邊又轉動著不可告人的黑暗心思,特意來告知葉凡。

“終於到了這一天。”

葉凡輕歎,他尤記得數月前的大戰,他跟禁區子們打群架,最終被自在王佛以“互毆”的罪名,“啪”的一下,都給關在五指山監獄裡了。

而源頭,便是因為不死天皇親子將要被拍賣的風聲傳出,讓各大禁區中太古皇者的子女都雲集向聖城。

葉凡回想往事,不由恍惚,又有些唏噓。

稀裡糊塗間,他搖身一變,成了取經人,人生的軌跡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實在是造化弄人。

搖了搖頭,拋卻雜念,他認真分析,“這是在釣魚……不,釣太古仙凰!”

“師尊他們那群至尊,也是夠絕的……”

葉凡感慨,“將人子嗣拍賣,這是在賭子嗣是不是天皇的軟肋嗎?”

“是,天皇必然親至,彼時或許將有天帝大戰,神皇陛下、青帝陛下、吞天陛下幾人很大可能會齊出,將之留在這裡。”

“若不是,天皇無情,一心向道,這個世間沒有什麼能成為他的束縛,連親子都不可以……那麼,太古時代以來萬族對他的信仰都將徹底瓦解。”

一個無情的皇者,很難讓人追隨與崇拜。

連親子都能犧牲,還能指望他什麼呢?

弱者追隨強者,不正是希望在關鍵時候能有庇護?

否則,誰會上趕著輕賤自身?

當然,能用這樣的計策來釣不死天皇,也絕不是什麼好人就是了。

不過對此,有一位魔祖笑的歡快,毫不在意。

“好人得被用槍指著,所以我不做好人啦!”

且,他還有名正言順的理由,能獲得極大的支持。

“汪!隻能說,不死天皇得罪人太多了……”黑皇道,“誰都想過去踹他兩腳,於是就成了眼下的情況。”

“很多禁區中的至尊都公認,他是古來最大的陰謀家,是許多黑暗動亂帝皇血戰的策源者,借此沐浴帝血而涅槃。”

“他的道路就決定了,他不可能成為一個熱愛和平的存在;而他的跟腳也決定,對於這片宇宙並沒有多少感情,因為他的故鄉並不是這裡。”

“如果說太皇橫死是因為有自己手欠的成分,那麼太陽聖皇的屍骨被褻瀆,鬥戰聖皇化戰仙被偷襲,聖崖聖體的橫死落幕,太古神戰的突兀爆發……一樁樁,一件件,都被我們這邊的至尊記著呢。”

黑皇細細的梳理著,證明了不死天皇不是一般的遭人恨。

因為太陽聖皇的事情,恒宇大帝不惜對峙太初古礦,設法釣出不死天皇。

因為鬥戰聖皇,與之結親的神蠶一脈也很難對不死有好感,更不要說神皇之所以躺棺材、將九重棺放逐宇宙,九成九是在躲不死老六。

再有聖崖的聖體橫死,就是被不死道人偷襲,無始作為聖體一脈的變異,又如何能妥協?

且,不死天皇還掌握了“飛仙瀑”……據說這是古來許多攻打仙域的至尊共同留下的一種物質,彙成仙瀑,可通達仙域大門。

這很難不讓人懷疑,許多踏上“成仙路”卻失敗的古皇大帝,比如太陰人皇,是遭了不死天皇的算計,所謂的“成仙路”是虛假的,是騙局,是殺局!

畢竟,單策劃黑暗動亂,哪裡比得上策劃萬古一現的成仙路,更能調動皇道至尊呢?

熒惑古星,就是一條昔日的成仙路所在,而在那裡也爆發了太古時代最恐怖的一場神戰,人皇印殘缺於此,甚至連成仙鼎都在此戰中破碎。

葬身於那一戰的皇道人物更是有許多,正是因為一個“仙”字動人心……對於自斬的至尊來說,除成仙外無大事!

哪怕被聖體堵門,被無始遛狗,他們會做的也就是忍了,不可能為心中一口悶氣就出世。

隻有成仙路!

當年,就是在仙路上,不死天皇當了老六,給了帝尊關鍵一擊。

後來再效仿往事,也談不上多麼離奇。

另一條時間線上,北鬥成仙路開啟,長生天尊去闖,但失敗了,仙路崩塌,其神虎坐騎葬身其中,更有無始鐘填了進去。

然而數百年後,神虎的屍骸和無始鐘,卻都莫名出現在熒惑古星的仙路斷路上,無始鐘更是對峙不死天皇涅槃的肉球……

成仙路,飛仙瀑,錯位的時空,不應出現的物和器……一切似乎都不言自明。

天皇的心黑的很,隻可惜一物降一物,碰上了無始大帝,不知道壞了他多少好事。

無始之後,則是葉凡……另一條時間線上,不死天皇父子的死全跟他直接相關。

殺天皇長子,殺不死天皇……而親子葉依水,則殺了天皇幼子!

一家人,整整齊齊,全被送上了死路。

至於這一世……

葉凡和不死天皇倒還沒有什麼直接因果,卻架不住背後有人牽紅線,就差握緊拳頭高呼——打起來!

葉凡一無所知。

他此刻還在公允的評價,“如你所說,那天皇多半不會來了……他最清楚自己到底有多少仇家,又怎會冒險?”

“但,他多半會暗中關注,甚至操縱一二……反正自己的孩子隻要還活著,就有的是辦法營救出來,不急於一時。”

“畢竟……”

他眸光深邃,此刻偏轉視線,似乎跨越了浩瀚時空,將一個個尚存的生命禁區映入眼底。

“那些至尊不會坐視的。”

“汪!那也無妨……”黑皇叫道,“左右不過是釣魚,我們這邊的至尊很有耐心,縱然急切間滅不了天皇,能暗中拔除他一根又一根觸手也是好的。”

“時間,是站在我們這邊的!”

黑皇說的意味深長,看著葉凡的狗眼骨碌碌的轉動,讓葉凡頓生警覺,感覺到了莫名的惡意。

“死狗,我覺得你似乎在打著什麼不好的算盤?”

葉凡狐疑的看去。

“沒有沒有!”黑皇連連搖頭,但那一張狗臉上的笑容太過玩味了。

仿佛它已經看到了未來“父慈子孝”的一幕,葉良辰神威蓋世,一隻手而已,就讓他爹抬不起頭來。

想到這裡,黑皇看著葉凡的目光中帶著憐憫,直到葉凡握緊了拳頭,擠出一個和藹的笑容,“老黑啊,伱再這樣,我可就要考慮幫你把‘八戒’做全了。”

葉凡輕語,“所謂八戒,一戒殺生,二戒偷盜,三戒淫,四戒妄語,五戒飲酒,六戒香華,七戒坐臥高廣大床,八戒非時食……”

“你總是喝酒吃肉,心有貪盜,更有‘人寵’妄語叫囂……你這樣的狗子混在我的取經隊伍裡,實在容易影響不好啊!”

“不如由我來幫你……”

他不知從哪抽出了一柄小刀,鋒芒如水,讓黑皇感覺到巨大的寒意,“你……你想做什麼?”

“首先是幫你戒淫……”葉凡幽幽道,“希望你能見諒,我是第一次做這事,可能不太熟練……”

“但我會努力的,一刀不行就兩刀,兩刀不行就三刀……一千刀,一萬刀,也不是不可以。”

“嗷嗚!”黑皇瞬間兩條後腿並攏,夾緊了尾巴,結結巴巴的說道,“不、不用了,不用了……”

“對了!好戲開場,你不去聖城那裡看看嗎?我有包廂在那,已經預定了一個上好的位置!”

狗子連忙轉移話題,“不死天皇的子嗣啊!多半就掌握了那位天皇的經文傳承,而你正在爐養百經,難道就不好奇嗎?!”

“如果能弄到手,那多是一件美事?”

黑皇連連勸說,終是讓葉凡回心轉意。

“也是。”葉凡若有所思,“爐養百經,如今我見了各種經文,哪怕是青帝的傳承,吞天的魔功,我都通曉一二。”

“唯有不死天皇,還是一團迷霧……”

他從善如流,收好了小刀,拍了拍黑皇的狗頭,“前麵帶路!”

“汪!”

黑皇低聲叫了兩下,心中轉動腹黑的念頭,‘神氣什麼?遲早有你好果子吃!’

一人一狗,踏上了征程。

但沒走出兩步,先前力壓黑皇、切它下路的葉師傅就低調下去了,從心的改頭換麵,變了一張麵孔。

沒辦法。

自從大唐神朝廣而告之,紫山之地成為了舉世矚目的“荒王”的領地,在這附近“瞻仰”的聖賢沒有一萬,也有八千!

這裡麵還不乏大聖、準帝之流,都是來蹲點的!

對於葉凡,這大唐神朝的官方代言人,他們殺人的膽子沒有,套上麻袋暴打一頓的膽子不僅有,還很大!

這些人中,以洪荒古星出身的強者為主……雖然他們栽贓、嫁禍、推波助瀾,讓葉凡霸榜頭條,囂張醜惡的嘴臉形象不斷深入人心,但他們也是為人做事嘛!

結果那一天,他們都被罵了,成為了“在座的各位”,是“垃圾”中的一員。

——打他!

這是一種共識。

畢竟,大唐神朝的極道至尊還能為難他們不成嗎?

都是自己人啊!

經過一番曲折的繞行,葉凡終於避開了重重“殺劫”,抵達了北域聖城。

“聖人們都沒走啊……還是那麼多。”

葉凡驚歎,“看來,不死天皇親子拍賣的風波,小不到哪去了。”

他走在街道上,左看看右看看,感慨萬千。

在這裡,聖人是最不值錢的了,十個人裡至少有一個,熙熙攘攘,好不熱鬨。

他們都是來湊熱鬨的,圍觀古來未有的奇葩異聞。

放在過去,彆說天皇的親子,就是古皇子女,又有哪個上了拍賣?!

唯有今朝,捅破了天,將一尊天皇的臉麵給踩在了地上。

“不死天皇啊,這些日子很點背啊……先是複蘇的道果被爆殺,然後連親子都護不住,真是讓人唏噓。”

葉凡感慨,“由此可見,實力的強弱不能說明什麼,會不會做人才是最重要的……要把朋友變得多多的,把敵人變得少少的……”

“嗤!”變成了一條土狗的黑皇嗤笑一聲——這話彆人可以說,唯獨是你……能一句群嘲,弄到舉世皆敵,也配?!

不過在一旁,卻有人笑著接話,“兄台所言甚是!”

“哦?你也這樣認為嗎?”葉凡轉身,看向了身旁,眉梢微挑。

這是一個很容易讓人印象深刻的男子。

他有一種獨特飄渺的氣質,仿佛自古老的歲月中走來,又很清新,有一種蓬勃的朝氣。

兩者糅合在一起,讓人仿佛眼前一亮……可惜,當看清他的麵容,心中就莫名生出了惋惜。

——那是一張醜陋的麵龐。

縱橫交織的傷痕,毀去了容顏,隻有一雙眸子清亮,仿佛超然在宇宙之上的上蒼之眼,俯瞰了滄海桑田,人世變遷。

獨特而傳神,讓人一見難忘。

“當然!”男子微笑,醜陋卻又不讓人厭惡,在綻放一種生命與自然的和諧。

“敢問道友仙鄉何處?”葉凡好奇。

“血凰星上一凡塵……”

男子輕語,目光望向遠方的拍賣場,萬千念頭收斂,暗地裡搖頭,‘我愚蠢的兄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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