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鈺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下,緩緩走到了陸成晏的身邊,拉開了和陸成晏並排的凳子,一屁股坐了下去。
手托著腮,眼神犀利的掃向寧老爺子,薄唇微勾:“不是還有一位股東沒到嗎?”
寧老爺子望著白鈺,皺起了眉。
當時,他就不同意寧武收養這個孩子 隻會是個麻煩。現在不隻是麻煩,還是個禍害。
早知道當初就該掐死他,寧老爺子眸底一閃而逝的殺意。
白鈺察覺到寧老爺子的惡意,蹙眉,所以從小就不喜歡這位養祖父,就是這個原因。
寧老爺子旁邊的寧時看到白鈺,卻兩眼放光,冒星星的那種。
許青和拿著一個銀色皮箱的影九走在後麵,見到寧時那副表情,這不會是喜歡白鈺吧?
看了一眼陸成晏的臉色,有人要倒大黴了。
和池淵,三人默默的齊步後退。
並在心中為寧時默哀。
“鈺兒,好久不見。”寧時瞧見白鈺,心裡彆提有多開心了,恨不得上去給人一個大大的擁抱。
這稱呼一出,陸成晏身上的寒氣逼人。
白鈺倒是被這一稱呼弄得起了雞皮疙瘩,在記憶裡搜尋著寧時這張臉的印象,想了許久,都沒印象。
沒好氣道:“你誰?我們認識嗎?”
寧家怎麼一天到晚,亂攀親戚,白鈺心裡默默的翻了個白眼。
寧時一臉受傷的表情的望著白鈺,緊張的戳戳手指,“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寧時哥哥啊。”
白鈺聞言,翻了個白眼,無語道:“你們姓寧的,我一個都不認識。”
果然,又是來攀親戚的!寧家真是臭不要臉,不認他的是寧家,要認他的也是寧家!
當他是什麼?想丟就丟,有用了又撿回去?
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啊!
“少亂攀關係哈,跟你們寧家早就一刀兩斷了。”白鈺道。
氣氛忽然變得緊張起來,三位股東都心照不宣的看向寧老爺子。
寧老爺子不滿的看著白鈺,握著拐杖的手恨不得舉起給他腦門一棍。
“你說的股東是誰?”
最終,寧老爺子冷哼一聲,把不爭氣的寧時按在自己身邊的凳子上。
眾人的視線紛紛落在白鈺身上,都在等白鈺開口。陸成晏難得的露出一絲真切的笑意,手指微曲給白鈺順著早起豎起的呆毛。
由於遮擋,這一幕沒人看見,除了站他們身後的那三人。
寧老爺子他們的視角,隻能隱隱約約的看見陸成晏的手搭在白鈺身後的凳子上。
白鈺也不急,等陸成晏給他弄完頭發後,朝他們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轉了一下眼珠子,指著自己笑道:“我啊。”
“白鈺!不要把你這個性子帶到這裡來!”
寧老爺子的拐杖捶了捶地板,發出噠噠的聲音。再瞧寧老爺子麵上,已經溫怒。
白鈺的眉眼彎彎,依舊笑著,“我什麼性子?寧老爺子不妨展開說說,讓我聽聽。”
熟知白鈺的人,見他這樣,都知道他已經是怒氣升起的狀態。可就是有人,偏偏往槍口上撞。
“這裡是寧氏,不是你白鈺撒野的地方。”
白鈺這副模樣,在寧老爺子就是沒規矩,不尊老愛幼,是寧老爺子最討厭的。
白鈺輕聲低笑,身子大半靠在了陸成晏一側的肩上,突然冷聲衝身後站著的影九喊道,“影九,把我的股份書拿出來,讓老爺子看一下。”
目光徐徐望向寧老爺子,手下轉著中性筆,背靠椅子上,腿上翹著二郎腿。
身側坐著陸成晏這尊大佛,撐腰。
有恃無恐。
股份持有者,白鈺。
看到此,寧老爺子的眉頭緊鎖,白鈺很明顯是衝著寧家來的。一旦這百分之十的股份轉贈給了陸成晏,那麼寧時很有可能繼承不了寧氏。
“我投反對票。我記得寧氏關於任命總裁有個規定,反對票兩票及以上,要三審過了才能任命總裁之位。”白鈺道。
拿著中性筆的手,已經開始寫字。陸成晏瞥了一眼,以為白鈺在寫計劃,結果一看白鈺隻是在無聊的寫字而已。
字寫的不錯,工整美觀,剛勁有力。
寧氏確實有這個規定,很久沒用過了,創立以來,就沒用過。
今天倒是被白鈺拿出來用了。
三位股東都紛紛點頭,確實是有這麼一個規定沒錯。
“剛剛你沒來的時候,投票結果已經出來了。”
寧老爺子和白鈺眼神對上。
“股東都沒到齊,投的哪門子票啊。”白鈺雙手撐著後腦勺,身子往後一仰,連帶凳子都被白鈺翹了起來。
陸成晏見狀,手擋在椅子背後,以防白鈺摔了。
隨即,白鈺又坐正,看向那三位股東,“各位覺得呢?”
三人都看得冷汗直流。
本以為事情敲定了,結果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原本股東是可以坐滿這個屋子,現在隻剩下他們三位元老,和兩位與寧家不對付的,一位寧老爺子。
兩頭都不能得罪。
三人又開始了,你看我我看你的模式。
寧老爺子暴怒邊緣,握著拐杖的手抖了抖,陰冷的眼神掃了白鈺一眼,怒道:“白鈺,你堅持要和寧氏作對是吧?”
“不是我白鈺要和你們寧氏作對,而是你們寧氏要和我白鈺作對。”
“你吃喝穿用,哪個不是寧家出錢?怎麼和你作對了?”
“嘖。”白鈺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筆快速的在A4紙上落下筆畫,很快,一張紙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數字。
寧老爺子心裡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寧老爺子既然都這麼說了,那我要跟你寧家算算賬了。”
白鈺舉起A4紙,筆尖指著第一橫,“我6歲被寧家撿到,身上帶著金鎖金項鏈金手鐲,全是純手工製品,算下來總價值超過10萬。”
這個是白鈺長大後,才發現自己被撿到的時候,對他很好的那個保姆阿姨,跟他說有這些東西。
當時他也去查了資料,確實有的。
可這些,都被陳應英私吞,留給了寧宇軒。
寧老爺子一聽,臉色驟然一變,很快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麵目猙獰的臉:“胡說八道!你撿來的時候是被一塊白布包著的,裡麵什麼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