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聽到滿意的回答，走到他旁邊拍了拍他肩膀，“對嘛，這才是爸爸的好兒子。”
白鈺低著頭沒有回話，跟著沈卿走了進去，不斷的呻吟，尖叫，驚恐，求饒聲，在耳邊不斷重複播放，綿綿不絕。
而那些男人還跟沈卿打招呼。
女人們的痛苦與男人們的哈哈大笑形成鮮明的對比，無疑是在嘲諷這裡的人性扭曲以及黑暗和罪惡。
不可饒恕。
白鈺手上的青筋暴起，一種從心底四處散發的情感，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怒火衝天。
穿過那片人間地獄，來到了敞亮的辦公室。
沈卿坐下來，示意白鈺也跟著坐下來。
白鈺的腦子全是那些聲音，讓他頭疼不已，回過神來，第一反應竟然又是嘔吐。
“洗手間在哪？”
他強忍著吐意，看向沈卿，雙眼通紅，樣子真的可憐兮兮極了。
沈卿很滿意的笑了笑，指了指身後。
白鈺衝了進去，躲著馬桶一頓吐，這次是真的吐了。
等他吐完，衝了馬桶，身體有些脫虛無力。
“白鈺，聽得見嗎？”
“白鈺！”
白鈺擰開水龍頭，背著監控小聲道:“能。”
“你現在在沈卿的辦公室，等一下我會進去報告，你再忍忍，我報告完他就會讓你跟我走。”
“好。”
白鈺靠在牆上，有氣無力的。
剛剛那副場麵在腦海中揮之不去，這次抓捕行動順利的話，那些人終將得到自由，脫離人間地獄。
可是，他們真的還能過正常的生活嗎？
遲來的正義還是正義嗎？
白鈺想不通，腦子很混亂，用清水洗了一下臉，胡亂的用手臂擦了下。發現手臂沾染了血腥，他又洗了一遍，血紅的水不斷流下下水道。
他感覺頭很沉，很暈。
晃晃悠悠走了出去，看到藍天已經在彙報工作了。
他甩了甩腦子，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可是腦子不受控製，直接暈了過去。
等他再次醒來，是被凍醒的，睜開眼睛周圍烏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那種黑。
冷，好冷。
白鈺本來就穿著單薄的短袖，在這麼冷的環境下，直接發抖起來。
他暈過去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哢嚓。”
不遠處有動靜，一束光也照了進來。
他看清來人，是沈卿。
他拿著槍走了過來，把繩子割開，扯著他走了出去。
白鈺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軟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全程被沈卿拖著走的。
走了不遠，藍天和影六，還有警察舉著槍對著沈卿。
“你逃不了了！這裡已經被警方包圍了！你快把人質放下！不要做無謂的抵抗。”
“沈卿，勸你不要抵抗！”
“白鈺，你沒事吧？”
“小少爺！你怎麼樣？”
聽到藍天和影六的關心，他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可他不知道自己此時臉色有多差，蒼白無力，看起來病入膏肓一樣。
“真是感動死我了。”
沈卿從後麵掐住白鈺的脖子，用槍抵著他腦袋，看向那一群人，“都讓開，不然我死前都要拉個墊背的！”
“白鈺！”
“小少爺！”
藍天和影六異口同聲，白鈺看見他們擔心的神情，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不用擔心。
可他越這樣，越讓人擔心。
為首的警察隊長，看著白鈺，這是上級要求一定要保的少年，而且身為人民警察他不能棄人民不顧。
他大聲喊道:“都讓開！”
剛剛還圍在一起的警力散開，給沈卿讓出了一條路。
沈卿挾持著白鈺走了過去，走進鐵管，突然開槍，“砰砰”兩聲，把門的控製器打壞了。
把他們徹底隔絕在了外麵。
“不想死就給我老實點。”
沈卿舉著槍，示意白鈺快走。
白鈺在前麵走去，道路黑黑的，好幾次他都被絆倒跌倒在地上，然後又被沈卿催促起來。
這條路很黑也很長，白鈺都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終於看見了微亮的光芒。
離出口不遠了。身後的沈卿突然說話，“你知道為什麼親子鑒定顯示你是我的兒子嗎？”
“不知道。”
白鈺手解著綁著的繩子，頭又沉又重，他意識到自己可能病了，但他還不能倒下。
“因為白婕妤很愛我，她愛我，你懂嗎？她愛我。”
沈卿說到白婕妤突然就換了個樣子，瘋癲起來，說到白婕妤愛他，他聲音瞬間提高好幾個聲貝。
白鈺不打算接話，身後的沈卿卻還在喋喋不休，“因為她愛我，所以她才給我生下的你。”
“她愛你，為什麼會嫁給沈灜呢？”
白鈺冷淡道。
一句話把身後的沈卿問的啞口無言，又破口大罵，“因為她賤！”
白鈺:“……”
跟瘋子理論什麼，白婕妤死都死了，還能讓人出來對峙不成。
“沈灜也該死！他們都該死！”
“知道他們怎麼死的嗎？”
沈卿聲音變得陰沉下來。
白鈺不以為然，很是冷漠，“不知道。”
再說了，沈灜這不是沒死嗎？他們的這個消息閉塞做的真好。
“是你，是你殺死他們的！”
沈卿大叫起來，白鈺心裡一顫。這句話在他心裡激起千層海浪。
“當年我也在案發現場，國外的傭兵想要白婕妤手裡的研究數據 ，所以闖入了你家。”
“白婕妤的實驗室他們不知道，所以，他們引誘了年僅六歲的你！”
不，不會的！不可能！
白鈺你不能相信這種人說的話，他肯定是故意擾亂你心神的，你彆信。
“你為了一顆糖，出賣了你媽，是你把你媽害死了！”
“你閉嘴！我沒有害人！更沒有害死我的…媽媽！”
白鈺的突然爆發，沈卿都愣了幾秒，就連正在看監控的沈灜幾人也被嚇到了。
白鈺又繼續道:“除非白婕妤親口跟我說是我害死她了，我認，你說我不認。”
沈卿什麼都不懂，他不懂一個為母則剛的女人，也不懂一個小孩對於母親到底有多少束縛。
至少在他的印象裡，白婕妤從來都是溫柔賢惠的，從彆人的口中聽說的白婕妤更加光明磊落，落落大方。
“就是你害死她的！是你！”
沈卿猛的衝上前來，掐住白鈺的脖子。白鈺被掐的喘不過氣，差一點最後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