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鬥神現身為止,過了整整2天的時間。
是多虧了阿道菲他們幫我拖住了他吧。
隻是,她們沒有回來。
雖然我想不死魔族不會那麼簡單就死掉……不過肯定是受到了無法追上鬥神的傷害吧。
總之,托他們的福,準備已經完全了。
鬥神筆直地來了。
既不躲藏,也不急躁。
悠然地,出現了他的身影
基司正坐在他肩上。
就宛如在宣告我們不管做什麼都阻止不了他們一般——
序戰是在森林的入口附近展開的。
我所站的位置,是蓋在森林入口的巨大城壁之上。
高度10公尺左右,長度約2公裡。
我在這為了保護森林而造出的牆壁上,讓他飽嘗了一頓魔法。
用岩炮彈。
想著至少光把基司給擊落也好,而發射的。
對巴蒂加迪用不了千裡眼。
其理由連奧爾斯蒂德都不清楚,所以看來,大概巴蒂加迪就是這一類的神子,或者是因為過去的經曆,而得到了對魔眼的抵抗力吧。
距離雖遠,但金色很顯眼。
再加上,我啊,可是自從在這個世界哇哇落地之後,就不斷地用著岩炮彈。
命中是必然的。
10發裡命中了1發。
然而,沒有造成大傷害這一點,遠遠的看也看得出來。
即使被直擊到的話黃金鎧上就會出現大洞,但也馬上就修複了。
就連打穿都做不到。
好像根本阻止不了他的腳步一樣,鬥神連防禦都不防禦,就這麼走著。
也有因為距離而造成威力衰減的緣故吧。
看來不從極近距離發射的話不行。
順便一提,基司也中了一發。
遠遠的雖然不容易辨識,不過他在被命中的瞬間摔下了肩膀,所以我想是確實命中了。
不過他就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地站了起來,看來是幾乎沒有傷害。
但是基司好像也感到警覺,所以從鬥神的肩膀上下來,躲到他的背後了。
要是能在更近的距離極中的話說不定能造成讓基司當場死亡的傷害,
隻是一想到落雷也沒打倒他,或許該認為基司本身也有對魔物的耐性吧。
結果,就連一點有效的拖延都沒辦到。
我在鬥神離得夠近時,便用火魔法燒儘了城牆的外側後,退進了森林。
我可不打算讓他接近到超出必要的距離。
“不過,目前為止都如我所料”
確認到城牆被破壞時,我不禁如此喃喃自語。
如我所料。
我就知道會這樣。
鬥神進入森林之後不久,我便製造出了足以覆蓋整片森林的濃霧。
還同時施展了同樣規模的泥沼。
而偵察與擾亂就交給了瑞傑爾德所率領的斯佩爾多族戰士們。
魔眼可能沒有效果,但瑞傑爾德他們用眼睛,用感覺,確實地捕捉到了鬥神的狀況。
效果很好。
報告中指出,鬥神似乎在斯佩爾多族的遊擊戰與濃霧的影響下,迷失了方向,在濃霧之中原地打轉了數個小時。
真希望他就這樣繼續迷路,一路繞到森林的出口去。
我一麵這麼祈禱著,一麵繼續讓濃霧與泥沼散布到大範圍裡。
“鬥神已經確定前進方向了”
但,在某個時間點,接到了瑞傑爾德的報告。
鬥神的腳步,正筆直地朝著地龍之穀前進,的報告。
這大概是基司的本事吧。
巴蒂加迪一個人還好辦,基司感覺就像是會知道在濃霧的森林中前進的方法。
就算知道,但在那種情況下走得了嗎,對此雖然抱有疑問,
不過想到可能是用了某種魔道具或魔力賦予品的話,倒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不對,有魔道具的話,就不會迷失數個小時了。
大概是在濃霧與泥沼之中,用某種失傳的手段花時間來確定位置跟方位的吧。
濃霧與泥沼,還有斯佩爾多族的遊擊戰。
透過這些而爭取到的時間,差不多有3小時了吧。
死者有三人。
太過接近的斯佩爾多族戰士,被鬥神給擊倒了。
然而,那犧牲絕不是沒有意義。
多虧他們的阻止,天陽已經下山了。
而與此同時,鬥神的動作停止了。
雖然應該不是太陽能發電的,但好像放棄了在夜間行動。
不過,我可沒放棄。
我沒有鬆懈了濃霧與泥沼,也沒有停止遊擊戰。
更用爆裂岩炮彈進行了遠距離攻擊。
傷害上無法期待。
僅是不讓他睡,不讓他休息而已。
雖然對巴蒂加迪大概沒什麼效果吧,但對基司應該有用。
在這種想法之中,第一天就過去了——
第二天,和第1天的後半做著同樣的事情,最大限度地活用一整天之後,把鬥神引誘到了地龍之穀。
第三天黎明。
我在跨過了峽穀的位置。
在城牆之上俾倪著陰暗的森林。
不遠的旁邊,瑞傑爾德與我一樣,聚精會神地監視。
地龍之穀的地形,非常地適合防禦。
深度應達1km以上的穀底。
一開始橫渡的時候沒有注意到,不過斯佩爾多族之村這一側的崖壁略高一點。
在使用魔法上雖然關係不大,不過,基本上所謂的戰爭就是取得了至高點的一方比較有利。
從高處看得比較清楚,而且在重力影響下,往上比起往下更加費力。
如此考量,於是我便在斯佩爾多族村一麵的崖邊,用土魔法蓋出了城牆。
高度約20m,長度比起在森林入口的要來得短,但峽穀窄的地方就隻有這裡,所以沒有問題。
在架有橋的地方本來開著一個做為出入口的洞穴,不過在把橋拆掉的同時也一起填起來了。
這樣一來,就不會再發生像鬼神那樣突然跳過來變成接近戰的情況了……應該。
雖然我不是打算小看鬥神的能力,不過這已經是短時間裡能夠做出的最高的高度與強度了。
要是這樣都能跳過來的話,也隻能舉雙手投降了。
假設真的跳過不來,
要是攀在牆壁上,我也能從正上方請他吃岩炮彈。
雖說能將魔法無效化,也不至於能將地形變化也一起無效化,這一點之前的戰鬥中已經搞清楚了。
而且在序戰中也有確認過,岩炮彈具有十足的效果。
要是能在貼在牆壁上的情況下讓基司被岩炮彈命中的話,沒有任何力量的基司就會跌進穀底了。
就算不是這樣,隻要從正上方製造出大量的水,說不定也能夠讓他滑落下去。
基司雖然是非常有用的男人,但在麵對麵的對決裡十分無力。
然而,感覺很容易中計的巴蒂,以及擅長策略的基司。
真是合適的組合。
將他們引導到這股幅狹窄的地方也是有風險在。
但總比讓他們從我不知道的地方隨便穿過穀,讓我方從側麵受到攻擊好吧。
在峽穀上麵,有我、克裡夫、瑞傑爾德,還有斯佩爾多族的戰士。
剩下的斯佩爾多族則分配在沒有城牆的地方等距離地守備著。
為了萬一從城牆以外的地方跨過時,也能馬上察覺到而設的。
在城牆的正後方,艾麗絲她們正在待命。
讓他們突破這裡的話,就是總力戰了。
成功地拖延了時間。
本來直線隻要1天的行程,變成三天。
賺到了2天分。
隻是洛克希還是沒有聯絡。
拖延時間隻是白費力氣也說不定。
然而,我沒有打算改變拖延時間的立場。
在海邊的戰鬥中,已經了解到正麵對決是贏不了的了。
所以我要賭在王牌上。
“……”
日出了。
什麼時候會發動攻擊並不知道。
雖然有斯佩爾多族跟我一起監視森林,但敵方所露宿的地方,是在斯佩爾多族的探測範圍之外。
不可鬆懈。
“……來了!”
正當我這麼想時,瑞傑爾德大喝。
我竭儘全力地朝陰暗的森林中凝視。
看到了。
雖然隻有豆子般的大小,但有誰正站在森林裡。
然而,並不是金色的。
是披著白色長袍的某人。
那個長袍的感覺,我很有印象。
是基司。
儘管也有是彆人的可能性,但看起來是基司。
“那個是?”
“基司”
聚精會神地看著的瑞傑爾德如此斷言。
那裡是在第三隻眼的範圍內。
那麼有高機率是基司吧。
不是在崖邊,而是在森林裡,樹叢中打探著我們的樣子。
因為還很暗所以不太容易辨認,不過看起來的確是基司。
而且,附近,沒看到金色。
基司,一個人。
“欸?”
一個人。
是一個人在偵查嗎?
基司也該知道我會用那些魔法才對,一個人?
是有自信嗎?
還是說,其實巴蒂加迪正在不遠處待機嗎?
不對,峽穀也不過就100m,要是他在那種馬上就能支援的距離上,瑞傑爾德也看得到才對。
這種情況下,我的攻擊不是能夠解決他嗎?
“!”
一想到這點,我的心臟開始乒乒跳。
岩炮彈,射得到。
基司雖然好像在觀察我方,但感覺應該看不到我。
能打中。
100m。
即使算上高度加成,也不到120m才對。
是仔細瞄準的話,能確實地命中的距離。
“……”
動手嗎?
不,要是那是彆人的話怎麼辦?
隻是穿著白色長袍,在森林裡迷了路的冒險者之類的。
……不對。
在昨天的濃霧與泥沼中應該幾乎無法移動才對。
不可能會來到這。
就算是昨天就已經到峽穀的附近,那也會被斯佩爾多族的雷達掃到才對。
現在,能夠解決基司。
要怎麼做?
肯定是陷阱。
但,是怎樣的陷阱?
現在,我能夠攻擊。而對麵又能做出怎樣的對應?
讓我發動攻擊,能夠造成什麼有利的情況嗎?
比如說,在那裡讓我看到的,是某個看起來像基司的人。
有沒有可能是我的同伴或家人?
不對,不可能。
辦不到的。
到昨天為止還是二個人而已。
不可能突然就帶過來。
是個機會吧?
我到目前為止,都是以拖延時間為主,沒有做出積極的攻擊。
從港口到這邊,對方都是一路暢通。
有可能是和輕鬆開朗的巴蒂加迪一起旅行,而沉醉在樂勝的氣氛當中。
難道不會是大意了,而不小心露臉出來了嗎?
要攻擊非常容易,也沒什麼風險。
豈不是沒有不動手的理由嗎?
是有可能透過了某種方法讓我所重視的人站到那邊。
但是,戰略上來說這麼做有意義嗎?
我在這時候不攻擊有意義嗎?
……一頭霧水。
感覺是很像陷阱,
但至少,我想不出來發動攻擊會有什麼壞處。
“……”
好。
就射吧。
雖然說不定是陷阱,但光隻是射擊的話,沒有壞處。
想對付的話,就讓他們對付吧。
“……攻擊”
“了解”
我讓魔力集中到右手。
比起威力與速度,更重視精準度。
雖然還是一樣沒有出現在千裡眼中,但我用千裡眼一邊移動著視野,一邊開關著預見眼的魔力,預測是否命中。
為了預防沒中,而使用爆裂岩炮彈。
在發射的前一瞬間,我遲疑了。
但是,在一瞬間的遲緩之後,岩炮彈變從我的指尖解放,劃出幾乎呈一直線的軌跡射往峽穀的方向。
沒有聲音。
峽穀對麵的人影在中彈的同時,便像斷了線的人偶一樣地倒下了。
之後,一動也沒動。
命中了。
手感很好。
“……”
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隻有時間在流逝著。
倒下的人影動也不動。
在晨曦之中,靜謐的森林裡隻聽得到樹葉的沙沙聲。
10分。
20分。
不,正確的時間其實並不清楚,隻是淡淡地任時間流過而已。
在這樣的情況下,我的內心,萌生了一股衝動。
(想去確認一下)
被我打中,倒在那裡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想去確認一下。
是基司嗎,還是是其他的東西呢。
死了嗎,還是沒死嗎。
稍微跳下去,確認之後馬上回來。
隻是看一下應該沒問題吧。
像這樣的想法開始冒出來。
然而,我同時意識到了。
這是陷阱。
不是指讓我攻擊的那件事,而是現在,讓我萌生出這種感覺正是基司的策略。
就算,倒在那裡的正是基司本人,
是已經瀕死,再給他致命一擊我們就贏了的狀態下也好。
就算,倒在那裡的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抓住的希露菲,
不知道用什麼方法瞞過了瑞傑爾德的眼睛,現在不馬上去救她就會喪命的狀態下也好。
隻要我一去看,鬥神就會出來,我便會慘死。
不能去。
“……”
1個小時過去了。
真是坐立難安。
好像做出了什麼不可挽回的失誤一樣。
果然還是不應該攻擊的嗎。
讓我攻擊那東西,目的該不會是要把我留在這裡吧。
會不會他們現在正在彆的地方準備通過峽穀啊。
不不,峽穀的各處還是有其他斯佩爾多族的戰士在看守著。
就相信他們吧。
2個小時過去了。
實際上還是應該確認一下比較好吧。
確認過之後,不就能預測基司接下來的行動了嗎。
我這不就隻是在找各種理由,來逃避確認嗎。
3個小時過去了。
一動也沒動。
腦中浮現了各式各樣的狀況。
差不多都想到累了。
如果讓我感到累就是基司的戰術的話,那他作戰成功了。
4個小時過去了。
那個是屍體。
4個小時都一動也沒動,所以肯定是屍體。
但是,是誰的屍體呢。
有可能是基司死了,但是巴蒂加迪卻沒動作嗎。
這種時候要是洛克希在旁邊的話,或許就能提出些有建設性的意見了。
克裡夫,隻能擺出複雜的表情向我搖頭而已。
6個小時過去了。
簡單地吃完午餐之後,又繼續看著屍體。
一動也不動。
8個小時過去了。
差不多要過中午了。
太陽正一點一點地下沉。
大概是因為一直保持警覺的關係,越來越累了。
我想要是,要是到太陽完全下山為止還是什麼都沒發生的話,就去看看吧。
10個小時過去了。
“盧迪烏斯,來了”
瑞傑爾德一說完,便馬上看向森林。
在那裡,發出金色光芒的鎧甲,正在從森林裡出來。
金色之鎧一靠近,屍體便若無其事地爬了起來。
然後麵對麵好像談了什麼之後,又轉向這裡。
我看到他正在聳肩。
那個動作,肯定沒錯,是基司。
他們馬上走回了森林裡。
沒多久,沉默又再次造訪。
“…………呼-”
果然,是陷阱。
那個是基司。
基司把自己當做誘餌,想要將我騙過去。
還真是驚險。
不管怎樣,再過不久又要天黑了。
將監視交給了斯佩爾多族的人後,我也稍微睡一下吧。
累死人了。
雖然他說不定會在日落的同時打過來,不過假寐一下也好睡一下吧。
“我稍微休息一下”
這麼想著的同時,我便鑽進了毛毯裡。
第三天結束了——
第3天晚上。
看起來,對方看到了我們的城牆,也放棄進攻了。
看來是單純地無法跳過城牆。
而且,要是無法跳過城牆的話,就沒辦法保護基司,這一點我的猜測好像也命中了。
這一點,從峽穀對麵飛過來的炮彈上就能得知。
一開始是巨大的岩石。
那些岩石以令人毛骨悚然的速度命中牆壁,破壞了一部份。
緊接著,樹乾與岩石等東西,一個接一個地以驚人的速度飛了過來,但被聽到巨響而彈起來的我給全部擊落,所以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害。
不先處理城牆的話就沒辦法突破。
是這麼想著而采取的行動吧。
隻不過,從鬥神目前為止的戰況來看,一個人的話就算來硬的也能突破吧。
果然,是因為基司。
把基司放著跳過來的話,就能夠突破。
但是,假如後方有追擊的話,基司就會沒命。
當然,是沒有什麼從森林外來的援軍啦……。
不過阿道菲的話,或許會有複活之後追上來的可能性吧。
說不定就是在擔心那種事。
即使不這樣,隻要事先在森林裡留一位斯佩爾多族戰士就足夠了。
……不過,這部份大概昨天也露餡了。
畢竟就算我不去,隻要讓監視的人去確認就好了嘛。
差不多到了鬥神一個人飛過來也不奇怪的時候了。
而且……援軍還沒來——
第4天。
和日出一起,鬥神過來了。
正如我所料,一個人。
像鬼神一樣,助跑之後長跳。
然後攀在了城牆偏下方的位置上。如我所料。
沒錯,如我所料。
鬥神的背上,沒有基司的身影。
我確認到這件事的瞬間,朝峽穀的對麵放出了魔法。
大範圍掃過的‘閃光炎’。
森林一瞬間被火焰給吞噬。
有多少效果並不知道。
沒有閒時間去確認了。
我一邊用眼角的餘光看著像火燒山一樣燃燒著的森林,一邊將精神集中在眼前的敵人上。
鬥神控製著六隻手腕,像蜘蛛一樣爬到了牆上來。
我和克裡夫為了擊落他而從上方射下了大量的岩炮彈與水彈,但都是杯水車薪。
鬥神正以壓倒性的速度沿著牆麵爬上來。
“克裡夫!不行了,退後!瑞傑爾德!拜托了!”
“了解!”
瑞傑爾德抱住我和克裡夫,從城牆上跳了下來。
當然,我沒有等到鬥神爬過城牆。
在落地的瞬間,我便利用魔法,讓城牆倒下了。
巨大的城牆,朝著峽穀倒去。
沒用。
緩緩倒塌的城牆,像是被裝上了炸彈一般,炸裂四散。
巨大的岩塊在半空中飛舞。
金色的鎧甲的身影也混在裡麵。
如下雨般的岩塊。
我用魔法處理那些岩塊的同時,視線也沒有從鬥神身上離開。
就在我的極近處,距離不到5公尺的地點,鬥神落地。
“哼”
接著,從容地轉向這裡。
“好,重來一次”
上方的手抱起,中間的手指著我,下方的手插在腰上。
巴蒂加迪看著我。
“吾名鬥神巴蒂加迪!以人神盟友之身繼承鬥神威名之人!盧迪烏斯.格瑞拉特。餘向你提出決鬥!”
“在此之前請聽我說!”
我不假多想地大喊。
即使腦中還留有被回廢話少說的可能性,然而還是大喊。
“巴蒂陛下!您為何要幫助人神呢!所謂的盟友又是指什麼!您過去不是曾被人神給欺騙過嗎!?”
“的確是被騙過!餘為了拯救要被拉普拉斯給殺掉的克西莉卡而被騙著穿上了這副鎧甲,結果殺了拉普拉斯,卻也殺了克西莉卡!”
“那,又為什麼!”
“人神為那時候的事低頭道歉了!而且還拜托希望我能協助他!這麼一來,吾人也沒辦法拒絕!”
人神道歉了?
騙人的吧。
我不覺得那家夥會道歉。
就算是真的道歉,也大概就是笑笑的說“啊哈哈,那時候真是不好意思呀”的程度的道歉吧。
“您又會被騙啊!”
“無妨!就算被騙,隻要他每次都道歉,餘也每次都原諒就好了!吾人可是不死之身!克西莉卡也複活了!此時再接受道歉,便已無芥蒂!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好奢求的!”
寬容過頭了。
而且感覺好像隻是在說些漂亮話。
我也覺得,隻是撒些簡單的小謊的話,原諒也沒關係。
可是,要讓我的親人去死,可沒辦法視為是簡單的小謊。
我可不是不死魔族。常識不同。
“沒有考慮投靠到我們這邊嗎?”
“沒用的!畢竟本來吾人就不是龍神一方的。不過,要是這場戰鬥你能獲勝的話,餘就考慮一下!”
戰鬥,然後答應要求。
這部份和阿道菲還真像。
仔細一想,和這個魔王大人最初相遇時,也是決鬥。
那時算是贏了呢,還是算是輸了呢。
總之是在讓巴蒂加迪佩服的結果之下結束的。
所以,他才會和我變得要好吧。
“……我知道了。決鬥我接受”
但是,這次的宣言。
巴蒂加迪忘了一句話。
“就讓在場的所有人,當您的對手吧”
艾麗絲、艾麗娜莉茲、紮諾巴、東迦從我背後的樹叢中現出身影。
同時,在峽穀彆處監視著的斯佩爾多族,也陸陸續續地集結。
總力戰要開始了——
前衛tank,有東迦和紮諾巴。
前衛adc,有艾麗絲和瑞傑爾德。
中衛support,有艾麗娜莉茲與斯佩爾多族的戰士團。
後衛apc有我,後衛補師有克裡夫。
陣形是標準陣形。
戰法也是標準戰法。
基本上是由東迦與紮諾巴來承受攻擊,艾麗絲與瑞傑爾德進行攻擊。
戰鬥力較差的艾麗娜莉茲與斯佩爾多的戰士團就沒事繞到後方,進行搔癢。
紮諾巴與東迦以外的人光吃上一擊說不定就會被秒殺。
不過隻要互相掩護,就能避開直擊。
即使避開直擊可能也會骨折之類的,但那些全部都由我和克裡夫來治好。
隻要避免瞬殺與暈倒就好。
克裡夫專心治療。
而我邊治療,邊看情況放出岩炮彈,給予鬥神傷害,或是讓他的攻擊偏掉。
預見眼裡看不到巴蒂加迪。
即使如此,隻要將千裡眼的魔力關掉,用預見眼看著周圍友方的動作,還是能做出預測。
這麼做還是人生中第一次。
既沒有練習過,也沒有訓練過。
但是,不知為何做得到。
在有如閉上一隻眼睛戰鬥的感覺當中,卻能感覺到敵人的動作,我方的動作。
甚至讓人覺得表現得比平常還要靈活。
是因為我不過是主要負責支援友軍而已嗎。
還是說,是因為巴蒂加迪的動作太過老實嗎。
至少巴蒂加迪是沒有像亞曆那樣的技術。
亞曆即使在艾麗絲、瑞傑爾德、翔德爾三人的圍攻下,也能幾乎無傷的持續戰鬥。
然而,巴蒂加迪卻不同。
雖然可能也有人數差距的關係,但幾乎全部的攻擊都用身體接下來了。
狀態很好。
能夠清楚地看到敵人的行動,也能做出預測。
就算是這樣,我的腦中也浮現不出勝利的景象。
巴蒂加迪把攻擊全部都吃下了。
但是,也就隻是這樣。
即使被艾麗絲給切開,被瑞傑爾德給貫穿,也馬上就會修複。
黃金之鎧就像生物一樣蠕動,瞬間把洞給塞住。
而且在鎧甲裡麵大概也正在恢複吧。
乍看之下好像很順利地正在造成傷害,但其實完全沒傷害。
而且,也沒有疲勞。
並沒有像亞曆那樣,乍看之下好像贏得很輕鬆,其實已經累積了不少疲勞。
就隻是隨著戰鬥時間不斷的拉長,我方也越顯不利而已。
毫無勝算。
僅僅是,在死撐著。
隻要有這個陣形在,隻要沒有誰突然地倒下,就能死撐著。
在平凡地纏鬥在一起之後,雖然隻過了幾個小時,但我們死撐著。
撐著,雖然不知道結果會怎麼樣,但就隻是撐著。
但是,果然太勉強了。
最先崩盤的,是斯佩爾多族的戰士團。
他們絕對算不上弱。
然而,和瑞傑爾德一比還是差了不少。
他們在這數百年間,從沒有經曆過像樣的戰爭。
或者也有拉普拉斯戰役時還沒有出生的戰士在吧。
要讓從出生開始,就光是在狩獵透明狼的戰士去跟鬥神戰鬥,還是太勉強了。
前撲後繼似地,他們一人,又一人地敗退了。
明顯地戰死的人、雖然身負重傷但仍能戰鬥的人、無從判彆的人。
一開始有10名以上的戰士團,現在隻剩3人。
接下來出現缺口的,是艾麗娜莉茲。
她也絕對算不上弱。
就技術上來說,在冒險者裡也能放在最高等級裡。
是在s級的迷宮裡也能擔任前衛的等級。
但是,那終究是“在冒險者裡”。
她的特技乃是充份運用盾牌擋掉攻擊,同時不斷累積起小傷害的仇恨值管理。
然而,慣用的盾牌早已沒了。
她雖然正用著我用土魔法製成的備用盾牌,但是鬥神巴蒂加迪的攻擊,將她以技術所做出的格擋,輕鬆地突破了。
艾麗娜莉茲飛在空中,一頭撞上大樹之後暈了過去。
自此之後,便崩了。
當艾麗娜莉茲中招時,克裡夫的注意力便被吸引過去。
就在這一瞬間的空隙裡,被卷進了鬥神的突襲。
克裡夫就好像被卡車給撞到一樣地飛了出去,消失在樹林裡。
是死了還是重傷,沒辦法判斷,但他沒有再回來。
至少肯定是失去意識了。
克裡夫一暈倒,接受著他治愈魔法的紮諾巴與東迦就開始承受不住了。
原本在我的岩炮彈輔助,及艾麗娜莉茲的支援下,幾次攻擊中隻會受到一次攻擊的他們,
變成了幾乎全部都攻擊都會承受。
雖然就算如此在我的治愈魔法下也稍後能維持住,但也到此為止了。
追逐著每次吃了一發就會飛出去的他們,施展治愈魔法後再將他們送回戰場,這些是光我一個人是不行的。
要是最少讓我穿著魔導鎧‘二式改’的話說不定還做得到。
漸漸地趕不上時機,二人被同時的毆飛了。
接著,那一瞬間愛麗斯被當成目標,瑞傑爾德保護了她,於是也戰鬥不能了。
我急急忙忙地治療東迦,然後跑到紮諾巴身邊,但已經晚了。
戰線已經紮紮實實地崩壞了。
東迦被揍飛,紮諾巴正在接受治療時我所看到的,是艾麗絲正吃了一記鬥神之拳的直擊。
嘴裡一邊吐著鮮血,一邊翻滾的艾麗絲。
那是致命傷,不馬上治療的話會來不及,我的腦中如此咆哮。
但是,晚了。
在我與紮諾巴的麵前,鬥神貼了上來。
“唔喔喔喔喔喔喔喔!”
紮諾巴大吼。
擋住了鬥神右上方的拳頭,擋住了左上方的拳頭。
被右下方的拳頭擊中肚子,身體凹成了ㄑ字型。
接著太陽穴吃了右方中間的拳頭,整個人朝側麵飛了出去。
然後,鬥神靠近了我。
當我驚覺不妙時已經太晚了。
我用右手放出衝擊波,準備利用反作用力退後時,已經被擊中了。
右方中間的拳頭。
我反射性地想用手防禦,但沒用。
傳來一陣簡直像要把我上半身給撕碎一樣的衝擊後,我飛了出去。
沒有失去意識,算是幸運吧。
又或者,算是不幸吧。
感覺從肩膀連著肋骨的骨頭全都碎了。
說不定連脊髓都斷了,下半身沒有知覺。
動彈不得。
或許是受到的衝擊大過頭了,連疼痛也感覺不到。
“……哈啊……哈啊……”
我馬上施展治愈魔法,然後起身。
現場,正是一片宛如地獄的光景。
任何一個人也沒有站著。
在我倒下的時候,鬥神把剩下的斯佩爾多族戰士給清光了。
全滅。
誤判撤退時機了。
已經連撤退都沒辦法了。
仔細一想,當艾麗娜莉茲被打倒的時候,就應該馬上撤退才對。
應該要判斷不能再硬撐下去,退回斯佩爾多族之村才對。
然後,把剩下的交給奧爾斯蒂德才對。
後悔也來不及了。
鬥神擋在了最後一個站著的我的麵前。
“……最後有什麼遺言要交代嗎?”
“老實說,我想要求饒”
“聽一下是可以,不過是不會同意的。人神想要的是你的命”
想要找出縫隙,能去治療艾麗絲也好。
一片朦朧的腦中如此想著,但看來是不會給我那種空擋。
有什麼,有什麼辦法嗎。
能吸引巴蒂加迪的注意力,隻要有五分鐘,不對三分鐘就好,讓我有時間能跑到艾麗絲身邊。
或是克裡夫能醒來,讓其他的某人去治療她也好。
怎樣都好,什麼都好,有什麼可行嗎。
“那,我的命就算了。但做為交換……能幫助我的家人嗎?”
“喔,家人嗎”
“陛下可能不知道吧,但是我已經有小孩了。很活潑的,4個孩子都是”
“小孩是好東西呢。總有一天吾人也會和克西莉卡一起生一個”
巴蒂加迪,點頭了。
“好吧。但,拔劍相向者吾人也不會寬容喔”
“那是當然的”
人神在我死後,會把矛頭轉向孩子們吧。
但是,那時巴蒂加迪不會幫忙。
儘管隻是達成了這樣的約定,不過暫時,就這樣吧。
雖然可能沒有任何意義就是了……。
這是我最後的工作了。
“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巴蒂加迪長笑一聲,舉起拳頭。
“那,永彆了”
聽到這句話,我將雙手向前伸。
至少在最後,能讓全力的岩炮彈打中的話──。
“趴下!”
我像狗一樣地匍匐到地上。
接著有什麼東西,以比這樣的我還要更低姿勢地,從視線裡穿過。
那個什麼鑽過鬥神的跨下,停在了另一邊。
有著淺黑色的皮膚,獸耳,貓一樣的尾巴的,一匹黑狼。
鬥神的膝蓋一帶被切碎,僅僅一瞬間的失去了平衡,但也就僅僅一瞬間。
轉眼間鎧甲便修好,鬥神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將拳頭揮了下來。
這時,跨過了我,長裙在眼前飄揚。
“奴喔!”
揮下拳頭的鬥神,從視線中消失了。
半空中,往我的後方不遠,感覺有什麼巨大的東西飛了出去。
又過一會,傳來了有什麼東西落地的聲音。
發生了什麼事了。
我所看到的,隻有在長裙的內側,因為跨在我身上而不小心看到的淡藍色內褲而已。
而且這個內褲的主人,好像見過幾次,又好像沒有。
但是,另外一人我認識。
我有印象。
怎麼可能會忘記。
那個動作,那個砂色的頭發,茶褐色的皮膚。
晃動的尾巴與獸耳。
“基列奴!”
這樣一來,那這個黑發的是伊澤露緹嗎!
水帝伊澤露緹!
基列奴,伊澤露緹。
和這二個人一起行動的是!
“希露菲!”
希露菲像老鼠一樣,在戰場中迅速地穿梭。
靠近了倒下的人後,隻是把手放上去而已。
僅隻是這樣,眨眼間倒下的人的傷勢就痊愈了。
她一轉眼間便治好了東迦與紮諾巴。
無詠唱治愈魔法。
仔細一看,艾麗絲與瑞傑爾德,正從草叢裡麵回到這裡。
不知何時,戰線又重新恢複了。
以伊澤露緹為主要的盾,東迦與紮諾巴為次要的盾。
艾麗絲、基列奴與瑞傑爾德為adc。
接著,補師再加上無詠唱治愈魔法的希露菲。
戰線重新恢複了。
地獄結束了。
“盧迪!這裡就由我們來擋住,趕快回村裡!洛克希在等你!”
“!我知道了!”
我一收到這句話,便朝斯佩爾多族之村的方向跑去。
使儘全力的奔跑。
至今為止的人生當中,最使勁地奔跑。
希露菲來了。
明明峽穀上的橋已經拆了,卻來了。
這樣來講,也就是說,是從村子那邊來的。
那麼就代表,預先做好的準備,也總算是送到了。
跨過樹根,穿過樹林,我抵達了斯佩爾多族之村。
那個瞬間我所看到的東西,讓我一陣狂喜。
看到了。
看到那個跑進村子裡的瞬間,正放在裡麵的東西。
看到事先在村子內側畫好的轉移魔法陣。
在那旁邊,我引頸期盼的東西。
就這樣繼續跑。
使勁全力的跑。
“哥哥!”
“grandmaster─!”
“啊、哥哥……”
途中,雖然看到了諾倫與茱莉與愛莎,但無視。
隻是一心一意地跑著,到達那裡。
在被破壞的轉移魔法陣的附近,一位少女正癱坐在那。
“洛克希!”
“…………啊,盧迪”
我出聲之後,她便抬起頭來。
眼睛下方有深深的黑眼圈。
是魔力耗儘了嗎,還是因為不斷熬夜呢。
“真的很對不起。我把步驟搞錯了,挖出來搬到上麵之後,我才開始準備畫轉移魔法陣。如果能先把轉移魔法陣話好,再讓盧迪挖出來的話就不會這麼慢……”
“夠了!沒關係!你趕上了!”
在她身後的東西。
那個是,巨大的鎧甲。
高度3公尺。
配色是深藍色。
右手上有格林機炮,左手上有霰彈槍。
再加上拳頭的尖端,裝有具備無視防禦效果的魔劍。
矮矮胖胖,像相撲選手一樣的鎧甲,倒臥在那裡。
外觀上,與一式沒有太大的差彆。
然而,這並不是一式。
事先預想到這樣的事態而先準備好的,真真正正的王牌。
將耗費魔力增為數倍,讓機動力與裝甲大幅提升的短期決戰兵器。
因為設計概念和三式反其道而行,所以被命名為──。
“魔導鎧‘零式’”
最後一手。
王牌。
要是連這個都贏不了……不對,不是贏不贏得了的問題。
我早已知道勝算不大。
“洛克希!我走了!”
“盧迪!加油!”
我坐上‘零式’。
一邊感受到大量的魔力被吸走而帶來的暈眩,一邊起身。
接著,在村子的中心看到了奧爾斯蒂德的身影。
他手裡正握著一把巨大的劍。
“盧迪烏斯!接著!”
奧爾斯蒂德將那把巨劍輕輕地向我丟來。
我反射性的接下。
在3公尺的鎧甲麵前,可說是大小剛好的巨大的劍。
王龍劍卡夏庫特。
即使是劍術不在行的我,光是握在手上,就能感受到驚人力量的魔劍。
“奧爾斯蒂德大人!我走了!”
奧爾斯蒂德沒有回答。
隻有向我點頭而已。
全力地驅動著零式,我回到了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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