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竹生麵到最後吃的也是不歡而散。
先不說樓煜做的根本不正宗,再加上剛剛還出來那樣的事,就算是再正宗的麵,林敬也沒有胃口去吃。
隨意扒拉幾口,他就拖著叮當亂想的鏈子回了樓上的房間。
留在餐桌邊的的樓煜眼睜睜的看著了林敬一聲不吭起身就走。
林敬今天穿的還隻是一件襯衫,但這次不是樓煜的。襯衫不短,剛好蓋住屁股,一雙腿筆直纖細。
在勃艮第酒紅的地毯襯下,像是一個完美的藝術品,小腿線條流暢,掛在腳踝的黑色皮革上麵帶著金色的鈴鐺。
隨著主人的動作,發出清脆悅耳的鈴聲,簡直就像是誘人入阿斯蒙蒂斯深淵的魅魔。
一步一步的踏著人的心尖尖走。
等人拐過樓梯,背影都消失了,樓煜才收回眼裡的迷戀還有臉上如癡漢一般的表情。
他伸手粗暴的捏著碗邊把那碗麵拉到自己跟前,瓷碗與光滑的實木圓桌進行摩擦,發出沉悶刺耳的噪音。
樓煜拿過一邊林敬擱在筷枕上的的筷子,也不管麵燙不燙,三下五除二的吃了個精光。
等全部咽下去了,他看著碗裡金黃色的麵湯,聲音低沉而沙啞,語調輕的像是自言自語一般:“怪不得吃一點,真難吃啊。”
說完,管家突然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樓煜跟前,低聲道:“少爺,午飯準備什麼菜係?”
樓煜靠在椅背上,手裡的手機在桌麵旋轉,片刻被他按下:“看著來,晚一點兒也沒事,最好是五六點的時候。”
“是。”
管家恭敬應下,然後同來的時候一樣,悄無聲息的再次退下。
樓煜站起身,準備往樓梯口走,手裡的手機突然來了消息。
是沈泰景的,就一句話。
—外甥媳婦身邊那幾個小孩察覺到。
樓煜看到外甥媳婦這三個嘴角高高揚起,滿臉的不值錢,對於林敬身邊那個他根本不放在眼裡。
一邊抬腿往樓上去一邊打字回複。
—謝了,小舅舅。
—
這邊在公司大樓等他的寶貝阿餘下班的沈泰景滿腦子詫異,這小子自從接管樓氏以後再也沒叫過自己小舅了。
今天是怎麼著,轉性了?
他連忙把這個疑問發給阿餘。
不為彆的,純粹是想找點兒共同話題。
結果半個小時快過去了,一條新消息提醒都沒有。
就在他煩躁的時候,阿餘回消息了。
—因為你喊了外甥媳婦,他心裡高興,變相承認你是他舅了。
—還有,不用等我了,阿宋等會兒開車來接我。
—對了,以後早餐什麼的都不要再送了,阿宋吃夠了。
總共三條消息,除了第一條,剩下的兩條都是讓沈泰景心梗的程度。
他知道那個阿宋,阿餘的在山村裡的小竹馬也就是阿餘現在的男朋友。
阿餘離開自己以後偷偷回了一趟家,把已經沒有一個親人的阿宋帶離了山村。
想起自己知道阿餘的消息連夜趕到青市,看到他的寶貝和彆的男人相擁相吻的畫麵時,內心有多想殺人。
但他忍住了,整理衣服,模樣體麵,麵色和善的走上前,分開了兩個難分難舍的人。
以為自己會迎來重逢的沈泰景,聽阿餘紅著臉和他介紹,這是他的男朋友阿宋。
而他是前炮友。
甚至連前男友都不算。
於是沈泰景瘋了,他第一次在愛情裡做三。
男人不當三,孤獨一萬年。
就這樣,早餐他準備雙份,上下班接送他當兩個人的司機。
他以為他能苦儘甘來,沒想到他的追妻路就像苦海一樣漫漫無邊。
—
“衣服換下來,我去洗。”
樓煜手裡拿著和昨天一樣的白襯衫,走到床邊。
林敬靠在床頭,目光無聲的盯著窗外,巨大的玻璃窗映著藍天和白雲,還有他暫時得不到的自由。
見人不說話,樓煜俯身,湊過去,捏了捏林敬的臉:“那我幫你。”
說完手下滑搭在林敬的襯衫的領口,危險十足。
“不用了,我自己來。”
林敬一把打掉樓煜的手,拽過他手裡的襯衫。
手上有一道鮮紅印子的樓煜輕嗯了一聲,慢慢直起身,拉過一邊的椅子欠身坐下。
好瑕以整的樣子。
林敬看的一陣氣結:“請你出去,我要換衣服了。”
“又不是沒見過,你這兒換唄。”樓煜吊兒郎當。
林敬知道自己說再多也是無用功,垂下眼,把扣子一顆顆解開。
因為屋裡還有另一個人存在,林敬換衣服的動作很快。
快速脫下,然後立馬穿上新的那件襯衫。
等扣子全部係好,他目光冷淡的看向樓煜:“褲子呢?”
樓煜裝無辜:“不是已經穿好了嗎?白襯衫穿在你身上果然很美。”
“褲子!我說褲子。”
林敬聲音提高,要不是刻在骨子裡的禮貌壓著,他早就吼出來,甩一巴掌都樓煜臉上了。
雖然胡鬨的時候,樓煜臉上沒少挨巴掌。
但平時,林敬還是極力壓著自己內心憤怒的。
從小被當做模範培養,在外人麵前一向冷淡矜貴少言,算是算是正兒八經的貴公子模樣。
林敬活了二十多年,追求者是隻多不少,但大都是知難而退,默默暗戀的。
像樓煜這樣變態陰險的瘋子,倒是第一個。
看著手上的鎖扣,他五指緩緩收緊,內心第一次生出如此強烈的後悔情緒。
樓煜看不懂林敬的情緒,但他能直覺感受到林敬不開心,也知道林敬現在一心隻想離開。
可離開乾什麼?
找他的女朋友許雅涵?
這是樓煜這幾天最不願意想起的事,一旦想起,他就像個無能狂怒的妒夫一樣。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可憐蟲一般,得到林敬的身體,永遠也得不到心。
“你怎麼了,唔…樓,你,瘋,滾開…”
林敬被突然發瘋的樓煜按住,還沒來及得疑惑,唇立馬被封住。
所有的質問都被口腔裡另一節陌生的觸感,逼的咽進喉間。
一吻結束,林敬下巴酸疼,上顎舌頭都變得麻木。
眼角泛著水光,腦子昏沉的被樓煜攬在懷裡,小口喘著氣。
等呼吸不是那麼困難了,林敬抬手一巴掌甩在樓煜臉上。
因為剛剛進行劇烈的耗氧運動,所以林敬這一巴掌對樓煜來說簡直像是小貓炸毛調皮拍了拍主人一般,輕飄飄的,沒有一點實質性傷害。
樓煜用舌頭頂了頂被打的那半臉的腮幫子,眼裡一片興奮與晦暗,嘴角帶著還流血的小傷口,掐著林敬的臉再次吻了上去。
林敬那句你這個瘋子,最後還是沒有成功罵出來。
恰好此時風起,屋外的樹葉嘩嘩作響,遮住了一室的嗚咽和壓抑的哭泣。
也遮住了被丟在地上一直亮起輕微震動,不斷有人來電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