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麗輕騎敗回,完全說不清楚敵情,因為他們半路就被攔下。
鄭仲夫把李俊儀叫來商議:“明軍已圍海州。我們不知明軍來了多少,也不知海州是否已破,接下來該怎麼應對?”
李俊儀本來在搜集珍寶和美女,打算入冬之前出海,跑去洛陽賄賂大明君臣。
結果他還沒動身,大同江那邊就傳來明軍調動糧草的消息。
李俊儀說:“既然海州被圍,那麼不能在海州打,也不能在這裡打。”
“海州城的南麵是大海,北麵又皆為山嶺,我們隻能從狹窄的傍海通道過去。明軍艦船的火炮厲害,炮彈可以威懾半個傍海道。一旦在那裡作戰,估計兩軍還未交戰,我軍就被明軍艦船的火炮擊潰了。”
“而這裡也不能作為戰場。隻有縣城在小山上,四麵都是一馬平川的地形。一座山城能守多久?如果明軍圍而不攻,把我們的大軍拖在這裡,再派一支偏師殺向開京。開京城內的豪族文官,多半會趁機作亂獻城投降。”
鄭仲夫說:“你講的這些我都明白,可接下來到底該怎麼辦?”
“帶著陛下南狩。”李俊儀道。
鄭仲夫愕然:“南狩?”
李俊儀點頭道:“對,去南京。明軍的艦船,可以直抵開京外港,我們是很難守住的。南京雖然有漢江通海,但大型海船進不來,守到冬天完全沒問題。”
“隻是冬天嗎?”鄭仲夫有些失望。
李俊儀說:“能拖到冬天就不錯了,拖延時間等待明軍出錯,我們尋找機會進行反擊。”
鄭仲夫說道:“不能東狩嗎?那邊的崇山峻嶺更多。”
李俊儀搖頭:“如果我們帶著陛下躲進山裡,明軍就能趁勢占領兩京,然後揮師收服各地豪族。高麗已經沒了西京,若是再失去開京、南京,就隻剩下一個東京了。到那個時候,我們就成了賊寇,陛下也成了偽王。僅剩的東京會支持我們嗎?不會,我們剛剛血洗了那裡的慶州豪族!”
鄭仲夫左思右想,最終還是咬牙說道:“那就請陛下南狩漢陽!”
說撤就撤,高麗援軍當即收拾物資,打算入夜之後摸黑撤走。患有夜盲症的士兵,可以拉著腰帶趕路,隻要不跟大軍失散即可。
就在高麗軍開拔撤退時,李俊儀的營寨內,有人趁亂牽馬往西走。
李俊儀前不久為了保命,拜鄭仲夫為義父都乾得出來,他怎麼可能陪著鄭仲夫一起送死?
……
李俊儀的表弟周溥,離營奔出二十餘裡,就被大明騎兵給抓獲。
見到折彥質,周溥說道:“鄭仲夫要帶著國君退守南京漢陽,請將軍速速派兵乘海船去堵截!”
折彥質難以置信:“海州他都不救,而且還放棄開州?”
“他被嚇破膽了。”周溥說道。
折彥質又問:“他帶來了多少援兵?”
周溥說道:“六千多兵,都是兩京六衛裡的精銳,另外還有數千民夫跟隨。開京也有一些軍隊留守,由我的表弟李義方負責聚兵,京畿和各地軍隊正在那裡陸續彙聚。隻要將軍派遣一千精銳,搶在鄭仲夫之前抵達開京,我那表弟就會開城迎接大明將士,堵死鄭仲夫那六千精銳的歸途!”
張翼提醒說:“折將軍,謹防有詐。”
折彥質笑道:“你們李家,就那麼好心?”
周溥說道:“周家是寒門,李家是將門,在高麗沒有前途。大明天兵若不殺來,我們肯定繼續武人治國。但大明天兵既然來了,高麗弱軍哪裡打得過?是那鄭仲夫廢立國主,我們周李兩家受其蠱惑脅迫。鄭仲夫為人囂張跋扈,我的兩個表兄弟害怕被殺,被迫受辱拜鄭仲夫為義父。此大恨也!”
折彥質問道:“你們想要什麼?”
周溥說道:“請大明天子饒恕我兩家被迫兵變之罪!”
“你先去休息吧。”折彥質說道。
等此人退下,張翼提醒說:“折將軍,我們沒必要冒險。萬一此人是來詐降的,開州埋伏著大量精銳,我們派去的軍隊就要損兵折將了。”
折彥質拿出高麗地圖,指著禮成江口說:“不必去開州,在禮成江口登陸即可。如果鄭仲夫真要撤軍,我們派出的精銳,可以搶先在渡口附近埋伏。敵軍加上民夫上萬人,等他們半渡的時候,伏兵就一舉殺出!”
“如果鄭仲夫沒有撤軍,我們可以再用海船運糧過去,派出去的那股精銳,直插鄭仲夫大軍的後方。然後再前後夾擊!”
“不管這個周溥說的是真是假,我們派兵都不會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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