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確實在背後藏了機關,下方鑲嵌鐵板,上方既有彈簧飛針,亦有少許火藥,炸出大量濃煙。
“有毒,後退!”
李衍聞到不對,連忙提醒眾人後退。
堂上眾人也沒見過如此凶殘路數,皆臉色驟變,紛紛後退,而最近的那幾名衙役反應不急,吸入毒煙,當即滿臉赤紅,捂著脖子拚命咳嗽,鼻血橫流。
最倒黴的,無疑是周蟠。
他武館出身,雖說闖蕩江湖,但也都按著老一輩規矩行事,當上神拳會長後,更是養尊處優,很少再與人動手。
這種亡命徒的手段,也還是第一次見。
即便化勁高手,也依舊是血肉之軀。
如此近距離,絕大多數飛針,幾乎全刺入他體內。
而且這些毒針上,不知抹了什麼毒藥,雖不致命,但卻刺痛神經,如萬千燒紅鋼釺插入體內。
“啊——!”
即便周蟠,也忍不住一聲慘叫。
這聲慘叫,泄了周身力道,更是吸入大量毒煙。
而那年輕人,也被震的口中溢血,但眼中卻凶光更甚,兩腿暗勁勃發,嗖得一聲直衝而出,同時右手骨朵探出,用了個劍法中的追星趕月式。
沒人注意到,他還按著骨朵杖上的一個機關。
嘭!
這一擊,剛好擊在周蟠胸口。
周蟠本就中毒泄了勁,年輕人這一擊則帶著暗勁,隻聽得骨裂聲響起,周蟠胸骨已被擊碎。
然而,這還沒結束。
年輕人手中骨朵蒜瓣錘,受力後下陷,露出個黑乎乎的洞口,隨後嘭的一聲巨響,銷煙彌漫。
周蟠身子一僵,不再動彈。
他不可置信看向胸口,赫然出現個拳頭大的血洞。
“殺人者,長安火鬼!”
年輕人哼了一聲,轉身便走。
這種酷烈凶狠的手段,讓堂上眾人驚疑不定,雖然毒煙已經散去,卻無一人敢追擊,眼睜睜看著年輕人和那遊醫離去。
噗通!
周蟠直挺挺倒下,臉色烏青,沒了氣息。
張師童看得頭皮發麻,忍不住看向旁邊張元尚,“父親,你可曾聽說過這種路數?”
張老爺子白眉緊蹙,“不曾見過。”
而李衍,則麵色凝重,從地上撿起了一個沾滿血跡的鐵球,眼皮微顫,嘀咕道:“特娘的,這玩意兒也出來了…”
…………
“好家夥,你是沒見啊!”
沙裡飛唾沫橫飛,繪聲繪色描述道:“火藥、毒針、毒煙,全是殺人技,靠著這些,一個暗勁武者,硬生生將周猴子打成了馬蜂窩…”
“周猴子算盤打得精,隻想著買通各大勢力,又耍賴糊弄衍小哥,卻不曾想到會死於其他苦主之手。”
王道玄坐在炕上,雖說已經醒來,但麵色仍舊有些蒼白,聞言搖頭歎道:“日月得天而能久照,四時變化而能久成,德不配位,必有災殃啊…”
沙裡飛不屑道:“就他手下那幫人,遲早出事。”
說著,扭頭看向一旁,“衍小哥,你在看什麼?”
李衍盯著手中鐵丸,麵色凝重,搖頭道:“沒什麼,我還是小瞧了江湖險惡,看來今後要當心點。”
火器!
他早該想到的。
自朝廷開海之後,各地商隊便在海上縱橫,火炮使用頻繁,有火槍火器自然不稀奇。
當然,一來火藥禁止民間流通,二來這個世界武道昌盛,普通火器對江湖高手來說,和厲害暗器沒什麼區彆。
但情況似乎有了變化。
那疤臉年輕人背上機關,隻是尋常黑火藥,但骨朵中所用火藥,威力更大,味道也特殊。
與兵器武道結合,防不勝防,就連周蟠也沒抗住。
看在場之人神色,他們也是第一次見。
說明這種新式火藥,是最近才出現。
而且此事發生後,長安都尉司派了一大幫人前來,甚至緊急關閉城門大索,就連城隍廟的青陽子,也被要求用術法尋找。
可惜,那兩人已蹤跡全無。
種種情況來看,朝廷也知道這種新式火藥,甚至很可能就是從內部流出,才如此警惕。
若真如他猜想,世道恐怕要變了。
能夠打死化勁高手的火器,若朝廷大規模裝備,對於江湖的控製,將更加強力。
而且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這種東西已經流出,遲早也會被他人知曉,許多東西也會改變。
彆的不說,就像之前救人。
陳法傀用了炸藥包,而且還有精妙的傀儡機關術,若其有這種新式火藥,塞入傀儡之中操控,恐怕最後死的就是他們!
還有真正出手害他父親的真凶,彌勒教!
想想就頭疼。
見李衍眉頭緊皺,沙裡飛連忙轉移話題,哈哈笑道:“反正周蟠也死球了,咱們也能睡個安心覺,今日就回鹹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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