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在豐陽(1 / 1)

潑刀行 張老西 1138 字 16天前

“這…出了什麼事?”

沙裡飛先是疑惑,隨後臉色變得難看,罵道:“賊慫的,不會是方才那老倌兒故意指錯道吧!”

車把式老孟頭搖頭道:“應該不是,老夫走南闖北,神州各地村落擇地命名,並非胡來。”

“這裡原本應該背山靠水,是個上佳居所,或許是出了什麼事……”

說著,看了看周圍,來到路旁荒草堆中,扒拉幾下,便拖出一塊腐朽木牌。

借著月光,可看到上麵吳家溝三字。

“你們待在此地,我去看看!”

李衍擺手示意隊伍停下,他則韁繩一抖,騎著馬緩緩進入村中。

深夜荒村,自然不得不防。

李衍左手摁住刀柄,準備隨時啟動三才鎮魔錢,右手則捏著陽訣,深深一吸。

霎時間,朽木味、青草味、各種小動物腥味…儘數湧入鼻腔,李衍眼中警惕稍微散去一些。

雖不知此地發生了什麼,但至少沒陰魂作祟。

李衍策馬轉了一圈,便迅速來到村口,搖頭道:“沒事,村裡的人已經搬走了,咱們進去吧,今晚先在這裡休息。”

眾人立刻驅著馬車進村。

果然,沿途一戶戶農宅內,皆搬得空空蕩蕩,彆說鍋碗瓢盆,就連門框都已被拆走。

而且門框與磚石相連處,已長滿斑駁青苔,說明村子搬走的時間不短。

村子中央,有一片不小建築。

同其他地方一樣,裡麵同樣空無一物,連同門上匾額都被卸走。

王道玄點起火把,燃著乾艾草,裡外裡轉了幾圈,又摸了摸供台,出來搖頭道:“這裡應該曾是村中祠堂,祖先牌位都是請人用了正規法子搬走,並非倉促而為。”

“神州之人安土重遷,看來是出了什麼大事,逼得他們不得不搬。”

沙裡飛聞言撓頭道:“這就麻煩了,咱們連吳前輩的家,都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更彆說其妻女墳地了,這事弄得…”

李衍沉思了一下,“先住下休息一晚吧,村子搬遷,這麼大的事肯定有人知道,明日去打聽一下,找到村中老人詢問一番。”

事已至此,眾人也隻得先安頓下來。

劈柴燒火,搭灶煮飯,又將騾馬喂了,不知不覺已到深夜。

之前在牛背梁的遭遇,使得杠夫們都身心俱疲,眼下雖是荒村,卻也是安全的地方。

心神放鬆,一個個呼嚕打的震天響。

李衍和王道玄,依舊是錯時存神,互相護法守夜,牛背梁一戰讓他們清楚,江湖路險,他們如今還差得遠。

子時後半夜,王道玄入定結束。

睜眼一瞧,隻見篝火熊熊,祠堂外麵夜風濕潤,竟不知何時又下起了毛毛細雨。

李衍並不在篝火旁,而是背著他站在祠堂門口,一動不動望著外麵。

此情此景,普通人怕是會嚇一跳。

而王道玄卻隱約有所猜測,來到李衍身旁,低聲問道:“又看到了?”

李衍點了點頭,麵色凝重,“方向變了。”

祠堂外雨夜中,冷壇遊師再現。

渾身襤褸,血衣斑斑,所指方向卻已偏移。

王道玄看向李衍所指區域,“方向變動,看來離得不遠了,吳前輩所言法脈在何地?”

李衍回道:“天竺山。”

“哦…”

王道玄沉思了一下,又折身取出本古書地理誌查找了一番,“怪不得,這個地方貧道隱約聽過,雖未列入洞天福地,卻也是玄門修士隱逸之地。”

“傳聞祖師洞、焦讚洞、孟良洞都在此山中,吳前輩法脈祖壇,應該也在那裡。”

見李衍仍舊眉頭緊縮,王道玄笑道:“無妨,車到山前必有路,等安葬了吳前輩,咱們就走。”

“無論那裡有什麼,都會一清二楚。”

李衍點了點,心中卻莫名不安。

望著那血衣斑斑,渾身被鎖鏈穿透的遊師,他隱約有種預感。

事情恐怕不會那麼順利…

…………

“諸位安心待著。”

沙裡飛披上蓑衣,戴上鬥笠,哈哈笑道:“我與道爺去去就回,順道給你們帶些好酒菜。”

車把式老孟頭樂道:“那老頭子就不客氣了,此地靠近鄂州,又有水旱碼頭,好酒不少。”

“鄂州習俗,九月九要做黃酒,離重九不到一月,估計去年此時的黃酒剛開封,風味正佳啊…”

“老孟頭,佩服!”

沙裡飛還能說什麼,豎了個大拇指,轉身就和王道玄離開祠堂,策馬消失在秋雨中。

這是今早定下的計劃。

沙裡飛江湖經驗豐富,王道玄熟悉各地風俗,要打探消息,二人結伴也能有個照應。

而李衍戰力最強,留在荒村,萬一出個什麼事,也能護住眾人。

二人走後,眾人也閒了下來。

杠夫們尤為輕鬆,地方已經到了,隻等王道玄擇好風水寶穴,他們將棺材抬上山,好生安葬後,這趟活就能徹底結束。

因為牛背梁遇險,李衍已答應,給他們另加五成工錢。

而且時間還充裕,路上再找些活掙些小錢,那麼今年,就能美美過個肥年。

心情放鬆下來,幾人要麼吹牛,要麼聽車把式老孟頭講那些江湖野聞,也算逍遙。

而李衍,則獨自來到遠離祠堂的一處廢宅中,將鼓架擺好,又掀起雲雷神鼓上防水用的油布。

咚!咚!咚!

很快,鼓聲震動,房頂簌簌落灰。

因為李衍是練習神鼓雲雷音,拍擊時不僅運用暗勁,還要同時念誦“吽”字真言,所以鼓聲異常響亮,整個村子都清晰可聞。

杠夫們和車把式,一路上已經習慣,根本不在意,甚至還聽得津津有味。

神鼓有震魂之功,普通人聽了,起初會覺得吵鬨,但鼓聲結束,心神欲望雜念消除,晚上反倒會睡得更香。

但令他們奇怪的是,今日鼓聲明顯急促了許多,甚至帶上了一絲韻味。

慢三曲,緊三曲,不緊不慢又三曲。

“這是秦漢鼓韻啊!”

車把式老孟頭琢磨出味來,抽了口旱煙杆子,給眾人解釋道:“這秦漢戰鼓,在咱們鹹陽可是大有名氣,鼓樂團眾多,但曲韻卻相同。”

“這頭一曲曰出征,慢三火威武雄壯,次一曲曰交戰,緊三火排山倒海,最後一曲曰凱旋,不緊不慢,奔騰歡快…”

“還得是老孟叔,見識廣。”

“這算什麼,你們可見識過長安鼓會,那場麵,旌旗如海,群鼓如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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